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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的于掌柜住的离着宪兵队不远,鬼子的大汽车开来的时候,轰隆轰隆的声音打破了沉睡的小县城。胆子小的人都蒙上被子,躲在床上不敢出来。于掌柜感觉有情况,于是爬起身子偷偷的从墙头上一瞧,这么多鬼子汉奸啊。莫非老张来探听情报,问的就是这些?又偷偷地溜到茶楼上往宪兵队一看,里面灯火通明,鬼子兵走来走去。还有一个跨着东洋刀的鬼子,在一群鬼子的跟随下在屋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这可咋办?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出是出不去了。于掌柜推出自己那辆自行车,天还不亮就来到了城门口。看看紧闭的城门,于掌柜这个着急啊,怎么办?这时从城门边上的一间屋子里出来了一个伪军,他们和几个鬼子都住在那里,是专门在城门站岗的。这不是老于吗?伪军认识于掌柜的,他们以前在一条街上住。于掌柜的赶紧凑了过去,说,是三兄弟啊。我娘昨晚病危,我赶早出去叫我舅来见我娘一面。三兄弟,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放我出去?说着,把一摞钱塞到了他的手中。离着开城门还有接近一个时辰,这个伪军是起来撒尿的。他知道于掌柜是个老实人,又收了钱,于是看看周围没人,到屋里偷偷地把钥匙拿了出来,把大门开了一条缝,对于掌柜的说,赶紧走,对谁也不许说。于掌柜那里还顾得上别的,飞身上了自行车,飞快地向孙家疃而去。
几十里地,于掌柜到了孙家疃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刚进村就碰上了正在动员群众的刘政委,于掌柜的喊,快,鬼子马上就来。刘政委简单问了一下,让几个队员通知村民,鬼子马上就来了,赶紧躲到山里去。然后让马队长通知队员集合,还有张来运他们五六个人,提着武器就往村外跑去,希望尽量拖住鬼子汉奸,掩护乡亲们往山里跑。离着村子三四里的地方有个小山头,刘政委安排了四五个人在这里,告诉他们,每人最多打两枪,然后就撤到山里去。又跑出了有二里地左右,又安排上四五个人,也是让他们最多每人放两枪,然后就撤到山里。在离着村子八九里的地方,马队长和刘政委他们十几个人刚刚埋伏在小山头上,远处就看到尘土飞扬。前面是常县城里的汉奸队骑着自行车,后面是鬼子的大汽车,上面还架着歪把子机枪,再后面是两队伪军。这些伪军的装备也不错,扛着好几挺机枪。马队长让大家把手榴弹准备好,几个劲大的每人手里一颗,其他的人等到手榴弹响了,每人打上一枪就撤退。鬼子汉奸们太多,游击队这十几号人根本抵挡不住,只能拖延他们的速度。
汉奸队过去了,鬼子的大车在土路上也开不快,连鬼子的鼻子眼都看见了,马队长大喊一声,投弹!只见五六颗手榴弹飞了出去,鬼子群里一下乱套了,一下倒下了好几个鬼子。没有受伤的鬼子纷纷的往车下跳,车上的机关枪也响了起来。游击队这边一人打了一枪,虽说又有两三个鬼子倒了下去,马队长一看蜂拥而上的鬼子汉奸,还是一摆手,坚决的说,撤!刚刚离开山头,鬼子的掷弹筒就过来了,刚才的地方一片爆炸声,要是走的慢了,估计伤亡小不了。这些鬼子兵的军事素质还是真高,马上掷弹筒又进行了延伸射击,有两个游击队员受伤,大家背起他们飞快地向后撤,跑到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后面的鬼子才停止了追击。不过,这一折腾,最少延迟了鬼子二十多分钟。马队长让人背上伤员向赵家峪撤退,剩下的人向下一个山头跑去。
到了第二个山头的时候,鬼子汉奸的车队也过来了。马队长对大家说,等会打汉奸。为啥?汉奸的军事素质差,把他们打乱了更能够拖延时间。于是,四五颗手榴弹和十来发子弹向伪军们飞去,伪军的队伍一下倒下了十来个,伪军四散而逃,真的是把鬼子的队伍给冲乱了。那个鬼子官一看,掏出那把王八盒子连着打死了两个伪军,这才制止了混乱。这些伪军啊,为什么丧命?到死他们也不会明白。一个人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作为一个汉奸而死,将来怎么进祖坟?说时迟那时快,鬼子的掷弹筒和机枪都向山头上射击,不高的山头上面弹片横飞,有几个游击队员跑得慢了一点,都倒在了血泊里。马队长领着撤下来张来运几个人也都是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可是还得去下一个山头阻击,必须掩护群众撤退。鬼子冲上来的时候,还有一个负伤的游击队员拉下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与鬼子同归于尽。鬼子中队长也上来了,他想看看是些什么人在这样阻击他,上来的时候一看,是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手里是五花八样的武器。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才下去收容部队,继续向孙家疃进发。这次游击队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拖延自己的行进时间。鬼子中队长爬上卡车,一挥手,日军抢先出发,伪军在后面跟上。
卡车来到了最后一个小山头,除了原来留守的四五个人,马队长、刘政委又带着张来运他们四五个人过来了。早晨出村的时候还有二三十个人,此时除去牺牲的、受伤的,还有两个人在照顾伤员,这时这个小山头上只剩下十来个人了,面对着是二百来人的鬼子兵,可是不知道村里的乡亲们转移没有。马队长擦了擦脸上的血,掏出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看了看大家,说,咱们不能硬拼,这次咱们是先开枪,每人只允许打一发子弹,然后把手里的手榴弹扔出去。鬼子的第一辆汽车已经过去了,马队长大喊,打!一排子弹出去,有三四个鬼子倒了下去,然后十来颗手榴弹扔了出去,也不管战果如何,马队长趁着硝烟未散,一挥手,让大家马上撤。这次的战术运用得不错,鬼子的掷弹筒过来的时候,游击队员们已经跑远了,而且没有一个人受伤。
鬼子冲上山顶,看到一个游击队员都没有,气得对着山下打了一阵的机枪这才往村里冲去。村民们大部分都撤退了,只有两三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坚持留在村里,他们说,咱又没惹鬼子,鬼子还能拿咱咋样?善良的中国人啊,你怎么总拿人的思维去看待畜生?鬼子中队长看到这次扫荡,一共死了三个鬼子,五个伪军,还有几个受伤的,一挥手,孙家疃的上空飘起了滚滚浓烟,村家疃的几个老人也被包围在了火海里,他们全都被烧死了。
马队长和村民们汇合以后,看着村里的滚滚浓烟,有些年轻人忍不住要冲下山去,被马队长和刘政委拦住了。别说赤手空拳,就是咱们游击队都吃了大亏,不能冲动啊。但是,血海深仇咱们不能忘了,我们一定会找鬼子报仇的。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