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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巷镇,位于松江、金山卫、嘉善这三个呈三角形县城的中心点。
随着日军的入驻,这个往日南来北往的兴旺大镇,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幅凝固的画面。
街道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只有身着黄色军服的日本军队,在频繁的调动着。镇口,是紧急挖出的战壕上堆满了沙包。镇外,也拉上了铁丝网。在这个已被强行改造成了军营的街道上,不时有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日军队列经过。可以看出,这些日本兵是在向着两个方向运动。一是前往嘉善的新埭镇,另一方向是前往松江的干巷镇。
9月1号下午三点过许,一小队日军前出搜索人员,在干巷镇外的山头上静静的潜伏着。如同一只只大田鼠,目光警惕又狡猾。
担当这种观察哨活儿,很显然,是沉闷而压抑地。这不,伏在一块大石后的该小队队长就和他手下的一位曹长,一边静静的盯着,一边低声交谈几句。
“你说,中国人怎么还没有出现?”
身材精瘦的曹长转过头来:“长官,我们大部队都上岸了,那些支那人,自然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我估计他们是不敢开过来地。”
“哟西,哟西!”问话的准尉嘟囔两声,伸展了下身子,歪着头道:“可是,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准尉捏着眉心,“登陆以来,我总是心神不宁,一想到牺牲的军舰,就心慌意乱。”
“但现在,我们已经成功登陆了……”
“这我知道,”那准尉皱了皱眉头,口中抱怨道:“我们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那些中国人还没有出现,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什么古怪。按理说,他们早就应该来了才是!”
对于准尉的忧心忡忡,那曹长不以为然,笑道:“长官,咱们就守在这山头上,他们就算来了,也总不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进去吧?!”
准尉自嘲的一笑,没再说话。山头上,一时寂静了下来。
这队日军前出小队,此刻所在的位置,也就是登陆成功后的日军第十军,扩展后的最前沿。
如果中国军队,想要大举反攻的话,从松江方向开过来的部队,会被这个山头的观察哨一眼看清。
就日军方来说,是把战阵已经布置好了,前锋军队等待中国军队的到来,也等了很长时间。一次次的揣测着中国军队的进攻时间,又一次次的落空,这让整支前锋部队,都显得有些浮躁。再加上九月初的日头毒辣,呆在阳光下煎熬等待,日子实在很难过。
摊上这种热天,呆在闷热死人的战壕里,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们现在只盼着,中国军队能早点到来,先把今天的战事结束了再说。
到时候,寻找条小溪小河,痛痛快快地凉爽一下!
汗水在哗哗地往外流,身体,却疲惫的要命。准尉看了一眼向前注视的曹长,决定偷点懒比较好。他把头歪在石后的阴凉里,闭着眼睛养神。不一会,便呼噜声大作。
闻听到这个声音的日军士兵,纷纷扭过了头,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不过,人家当官的敢睡上一会,他们这些当兵的,却是不能睡地。
“长官,醒醒,中国军队出现了!”
未几,曹长惊慌的声音,让准尉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起来。
“长官,那边,好多……”
准尉看了过去,顿时惊呆了。
只见松江方向的视野中,地面上出现了一队又一队的中国官兵,漫山遍野而来。
这个规模,少说是上万人的大部队才能带出的效应吧!
当确定了这点的时候,准尉和他的的部下,都目瞪口呆。好嘛,前面还在想着人家为什么不来,现在好了,一出现就是上万的大军!接下来的战斗,看来想不尸山血海也不行了!
想着即将会出现的恶战,准尉忽然一个激灵,低吼道:“快,赶紧发报。报告敌人的规模动向。赶快!”
…………
金山县沙泾浜。梅园。
作为日军第十军临时军部,现在的梅园,已经是一片森严景象。
紧急改造过后的司令部里,一片忙碌。情报人员、军事参谋、作战军官,全都一个个绷着脸,神情严肃的穿梭往来。沙盘前,人头涌动。电台室,此起彼伏的往来通讯,其它各科,请示声,回复声,仪器调试声,七七八八的声音,使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但虽然是乱嗡嗡地一片人影飞奔,赤红着脸争吵。可是这里,就是日军12万余人马的指挥中心,是心脏大脑。在这里面,每一份小小的文件,都决定着整个战场局势,尤其是在杭州方向,这里,更是风暴的核心。
而核心中的核心,又当推梅园大厅。因为大厅里坐满了日军第十军高层将官。
靠墙的大型地图前,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正在汇报着日军第十军在金山县的结构态势,他手中一根教鞭,随着地图上的一个个箭头在移动。
“……综上所述,我军在金山战区,依然占据着绝对优势。目前全军已经完成了战前准备。我第五师团,摧毁了中国第62师的大部份并完成了包围残部行动。同时,金山周边村镇和主干道,已经完全控制在我军手中。右翼嘉善方向的推进最快,第六师团已经进驻新埭镇,如果中国人再不增兵的话,我军短时间内占领嘉善当无问题。另据可靠情报,目前中国第8集团军,已经确定离开了上海战场,前进方向是为松江,情报部门正在密切关注该部敌人的动向。依照参谋部的推演,我军当前的主要敌军,是为敌军第24集团军……”
饭沼守那昂沉的战情分析在继续,这位第十军参谋长,层次分明地把中日双方的结构态势一项项道出。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残留着长时间航海旅途的疲惫。
他在等待柳川平助,对参谋部的汇报做出点评。
“做的很好。”
耳边,传来了柳川平助淡淡的声音。
司令官的夸奖,让饭沼守满身的疲惫,已经一扫而光。
“第5师团的战事经过我都看了。”柳川平助站起身来,一边看着地图标注,一边对饭沼守道:“谋划张弛有度,攻的果决,守的多层面,我军新近组建,各作战部队原本属于不同军区,能被你在这么短时间内整合成这样,很不容易。”他抬起头来,对饭沼守微微点头:“饭沼君,辛苦了。”
饭沼守按捺住心头激荡,恭声道:“司令阁下,第5师团,早是百战之师,我不过是遵循您的指导,小心谨慎而已。”
“不用谦虚。”柳川平助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帝国将领中,论谨慎心细,用兵稳重,很少有人能超过你。这一点,也是我把你要过来担当参谋长的原因。”
“是,司令阁下!”饭沼守不禁一阵感动。
今年二十九岁的他,就在几天前,还只是一个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升任将级阶位的陆军一等协作官(大佐)。可是,当权势赫赫的柳川平助指名要他为参谋长时,就已经为他,铺出了一条青云之路。
不到三十岁,就荣升少将、实权在握。
知遇之恩,莫过于此。
柳川平助冲饭沼守招了招手:“来,你来读读这个。”
说着,他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到饭沼守面前。
这是……饭沼守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日军士兵对当地中国百姓的掠夺、强奸、放火、屠杀的暴虐行为,这是来自日军第十军法务部长小川关治郎的报告。
他没有想到,在大战正紧之际,司令官竟然把法务部的报告在这时候提出来研讨。
难道,这份报告,比正面战场,还重要?!
于是他念了起来:“现我大军所过之处,无论通衢大道,还是田头院角,肆意的杀人、放火、抢劫、强奸无所不在,其中尤以强奸最是频繁。对这一当众宣淫现象。我宪兵队为部队战斗力计,皆视若未见。但纵容的直接结果就是导致部队士兵结伙外出的大量发生。如若放任不管,则将会出现诸多不利现象。
首先,是用于征发蔬菜的辎重特务兵、卫生兵、工兵等非一线战斗人员,在征发过程中,将支那人一切物品都难免成为征发的对象。但凡遇见的女人,则不论老幼。小至十岁的女孩和大至五、六十岁支那妇人,以刺刀胁迫,对其轮奸。对不从者杀伤、杀死全家。然这种普遍现象,在征发官兵们遇上美貌年轻女子与出现重大财物时,已经引起了恶性争抢。官兵互相攻击致死事件,有扩大之趋势。”
报告念到这里,厅中的一干日军将官,不禁一阵骚动。他们对麾下官兵的奸淫行为,并不如何在意。但出现互残导致军队非战斗减员,则是决不允许。
就听饭沼守继续念道:“案例一,第6师团第2野战医院辎重特务兵井上源吉,因抢到大量金元不肯瓜分,为同班军曹桥口繁藏诘难,因此而激怒,突然以所携刺刀突刺桥口繁藏,导致该军曹死亡。
案例二,第十八师团架桥材料中队特务兵高桥荣藏在奸淫一女时,突然激昂将刺刀刺入该女胸部死亡。在边等候轮奸的同队一等兵伊藤清迅即判断是为了阻止自己的行动,遂生杀意。以所携带步枪对高桥连开三枪,其中两枪命中后脑部和左胸部,以此非贯通枪伤而立即死亡。
案例三,为阻止奸淫时想抢先的同伴,第114师团兵站自动车第六中队一等兵宫本省吾,边叫着“过来的话我就刺了”,边拔出所带刺刀对着同队二等兵松村俊夫刺击,刺中右腹部重伤无救。
另外,在支那人宅居中,为抢夺金圆,第十八师团大行李第四中队上等兵浅山六郎刺杀二名同队特务兵。又威胁同队官兵,最后发展对射之局,使受伤人数高达7人。
此等案例时有发生。另外,还有被支那女子刺杀减员之事发生,这些女子通常会突然以所携剪刀刺入我官兵身体。
最严重者,是事件演变为‘胁迫上官’的战时狂暴气氛越来越严重。第150师团之后备战团竹本忠雄军曹,在民宅放火杀人,为中队曹长福冈义雄阻止,竹本出示所携手枪,显出如若再进行阻止,说“要杀小队长的话,随意就可以杀,发生什么事难以预料。”
此‘胁迫上官’事件,在我军指派外出征发粮食之中,多有上演,各处都有对同伍长放言:“在这种场合分队长有什么用?”“不要看错人了,枪不是摆样子的”,边说边开枪者多次发生,胁迫作为上官的上述伍长。以之对上官胁迫。”
厅中高层军官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们对麾下任意抢掠中国人的行为,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让他们担心的是,随着这种“反噬”的行为升级,部队,会不会因之失去了有效控制?
果然,接下来饭沼守便念道:“我军非一线战斗兵去村落征发粮食之际,已经将征发之事全然忘记,皆共同相谋搜寻、劫持支那妇人以奸淫之。先用所携带的步兵枪射杀其丈夫,再强奸同人妻。不从者,即用所携带的步兵枪将其射杀。另外寻之。这一结果,导致支那女人因害怕而逃往山林,我官兵落单追赶过程中,时有支那男人于所藏之地跳出博杀,断定是为了夺回上述被追赶妇人而来,目前已有我上百官兵被杀死杀伤。
至此,我外出官兵心生杀意,对中国人并未反抗者,稍不如意,就肆意枪杀。所经沿途,被杀的中国人的尸体是最常见的现象。河、潭、田中到处都是尸体,途中各地所见支那人尸体,不计其数。多为全裸。这一来倒并没有什么,可天气正热,军队需作好防止瘟疫爆发的准备。
另,沿途村落,稍大的房子皆被我官兵烧毁。如此一来,为了搬运各自所获征发物,支那人苦力便明显不够用。影响了征发工作。
此外,大量可住物的毁坏,也使得我军今夜的安置工作不易完成。”
连接的不利报告,使一干日寇头目的脸色铁青起来。要知道,第十军登陆后并没有遇到大规模抵抗,所以这些尸体与“战斗”无关,当可无疑。此类屠杀、烧毁空房的行为并不能给日军带来任何好处,唯只陡然损耗军力而已。
更可气的是,做出那些让他们眼红事的,居然全是地位低下的杂兵而不是他们自己。
(照料马匹的士兵叫辎重特务兵,也叫特务兵或辎重输卒。因为辎重兵不是第一线部队,所以在日军中地位低下。)
日军中小行李部队指运送的是军械货物的部队。专门负责运送弹药等直接与战斗有关的货物。大行李负责运送粮草和其他与战斗没有直接关系的货物。
就听饭沼守继续道:“事件恶性持续升温后,我宪兵队介入调查,发现绝大多数支那家人、都已死亡或失踪,多有奸后跳井者,全家被杀。但利用手枪、刺刀对准胁迫,乘支那妇人陷入恐惧,强行带到军营者数量也有不少。在宿舍宣淫。瓜分所获私人用品。
如此一来,我一线官兵各营震动。导致的直接恶性后果就是,他们被非战斗兵告知奸淫极容易,抢劫也极易,遂寻找各种理由成群结伙外出,四处搜索支那妇女,恣意的杀人、放火、抢劫。
这一来,因大量士兵外出,支那妇女便不够分配,因此开始口角,继而互斗,以所携带刺刀刺入队友身体导致一线官兵立即死亡者,目前已查实有上百例发生。
最大事件,要数第114师团步兵第一百十五联队步兵炮大队大队长新保龟吉少佐死亡一案。当时,该大队机关枪弹药小队步兵一等兵平川福藏为争抢女人与之争执,继而打斗,扬言:“干吗要先你?谁发现谁当然的!队长怎么样,在战地不是也应该和士兵同样为国尽力么?”边嚷,边拿起三○式刺刀向着少佐扑去,被拉开后,随以三八式步枪突然对新保龟吉少佐脑袋开了一枪。
“咝……”
听到麾下基层士兵发展到这等暴虐杀官行为,厅中一干高级将官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刹那间觉得,似乎——身上的将官服不怎么能提供绝对权威性了!
饭沼守面无表情:“这一现象,越来越严重,而且官兵们下手之际即使对“自己人”也不再会有顾忌,长此下去,我军自己也会反受其害。这样的情况绝不能姑息。
特别是在各军备仓库,后勤兵眼红之下,开始从仓库内偷盗掠夺自支那人的货币及银圆。这种监守自盗不仅是发生在仓库,其他部队也有类似事件发生。只要能变成钱财,不论是支那人所有还是我军所有,都不会放过。第十八师团步兵第一百二十四联队第三中队准尉大原康男就不惜损毁军用物品、制造火灾事故企图掩盖盗取金银的事实,事败后已逃亡不知去向。需着令全力追捕。”
“八嘎!”
厅内的高级日寇们,顿时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片骂声。同时,眼现忧虑。怪不得,司令官会在大战之际不商量军情反而把法务部的把告念了出来。原来是部队已涣散到了这等地步了。
柳川平助见着军官们凝重的神色,缓缓道:“饭沼君,这件事情,我交给你。你要全力处理好,把事情控制在不会影响到我军战斗力的边缘,明白么?”
饭沼守躬下身去,大声道:“嗨!”
柳川平助给他这份命令,已经让他明白,他将要去的地方。
可是,眼看金山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双方之间,必有一场龙争虎斗,这个时候离开战场去处理杂事,对任何一名志在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军人来说,都如同割肉一般。
似乎捕捉到了饭沼守眼中的犹豫和不舍,柳川平助道:“就我军屯驻金山的迎敌,你说说你的看法。”
饭沼守有些踌躇。
第十军的入驻金山卫,是淞泸战事的一个分支,最终说到底,这场中日之间爆发的大战。还得从全局来考量。
分析金山卫方向的战情,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形势分析。而是分析这盘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对局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任何一个劫杀胜负,都将直接关系到整个对局的胜负。
分析形势简单,可是,要揣测整盘大局的走势,却相当地难。
“说你的想法。”柳川平助淡淡地道:“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顾忌。”
“司令阁下。属下认为……”饭沼守咬了咬牙,郑重道:“从全局来看,目前金山卫方向,我军不宜轻动。”
他在脑子里理着思绪,将自己个人对这盘战事的分析,做了一个总结:“我分析过上海方向战役,中国人,显然已经亮出了真正的实力,而这一来,杭州湾的归属,中国人势必会拿出十二分的气力来反扑,我军若不稳固推进,势必会给中国人可趁之机。”
“不错,有道理!”柳川平助闭上眼睛,做手势示意道:“那你认为,现在我军的具体策略应该是……”
“稳扎稳打!”这个词语,早就在饭沼守心里盘旋了无数次,此刻说出来。异常干脆:“他们抢不回金山卫,势必心急。而一心急,就能被我军找到利用机会……”
说到这里,饭沼守顿了顿,看柳川平助示意继续,这才接着道:“就眼前看来,有我上海派遣军牵制上海方向,即便中国军队分兵,又能分出多少兵来?将会一直处于我军威胁的情况,蒋中正也没有理由命令一半以上主战部队出兵对抗我军。而军队少了,我军就可以将其一部一部地磨碎、吞掉!”
“这时候,中国人就会考虑退路,屈服或者后辙,而无论怎么算,这样的局势,都是我们占便宜。唯一可虑的,是支那第24集团军的战斗力。前不久,就是这支部队的主官霍揆彰带领这支集团军的前身,击溃我第11师团,更配合歼灭了第三师团,我怕这支军队会给我们出乱子……”
“分析的很精确。”柳川平助点了点头,睁开眼,注视着饭沼守,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不过,那霍揆彰已经不是第24集团军的实际指挥官了!”
“是的,司令。这份情报我看过”饭沼守有些尴尬。这一切分析,的确是站在霍揆彰是第24集团军的指挥官立场上作出的。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情报支持他对第24集军参谋长杨越作出具体分析。
“想一想。”柳川平助悠悠道:“如果你是那个被负以重任的参谋长,你会怎么做?!”
“换位考虑,我会怎么做?”饭沼守皱起了眉头,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换位在那样一个位置上,那位年轻到惊人的中国新星将领,会做出什么样的战略部署。
这是一位,还完全陌生、还没有被帝国情报机关预先收集情报的对手。他会有什么作战布置,还真是无从得知了!
想到这里,饭沼守看了柳川平助一眼,一个念头,跃入了他的脑海……司令官,也摸不清这位新生对手的攻击套路。
这个念头一产生,顿时就不可遏止。
再看看把自己用于去重新整顿部队,其中意味,也愈发深长。饭沼守忽然间脑子一片清明……只有稳定了部队的乱象,制造固若金汤的防线,才符合第十军进抵杭州湾的利益。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拖!拖下去,己方就会是的最大赢家。
司令的算盘里,根本就没有短期出击的想法,他完全不想现在和中国军队对决。
他算计的,是整个大势。
无论中国第24、第8集团军有多大的能力,他们都不是盘弓卧马的第十军对手。等到他们整个自行溃乱之后,再顺势出击,完全不着急!
他脱口而出,“任他千般风雨,我自屹立,那管他急风还是细雨。”
柳川平助看着饭沼守念出了这句日本民谣,欣慰的笑了。道:“好好把军备打点一下,你会发现,胜利,其实就是一件挺简单的事。”
饭沼守向着柳川平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躬,转身,轻轻退出…… 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