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笱亭镇外,三叉山。
“妈的,总算是赶到了,大不易。”302师师长张灵甫拉马立在道旁,看着官兵们帮助炮部队将一门门重炮艰难推动,咧嘴道:“都加把油,弄快点,小鬼子的坦克没准下一秒就会出现。”
师长有令,呼啦一声,一帮警卫兵全围了上去。推的推,拉的拉。
张灵甫点点头,眺望向对面,嘴里道:“中琪兄,四海胡闹,你们当时在场怎么就不阻拦下来?”
奉命率部加强302师厚度的姚子青,闻言苦笑:“钟麟,长官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伯玉兄都为此都跳着脚差点动手了,哎……”
张灵甫于是沉默不语。现在,战区主力已经对姜堰之敌展开扑城战了,而日军的机动部队应该也得到了消息。凭他们的机动力,要不了多久,这里将又是一个绞肉机战场。不过这样一来,高庄日军大举动作,倒是给了长官一个中心空虚的机会。算是利好消息吧!
就在方面面人马关心杨越此行的同时,杨越率领的十二人小队,正在向着高庄一路疾走。
只见一路上,13人飞快穿山越林,如同一头头矫健的麋鹿般行走如飞。整整一个小时,没有休息过那怕一秒的斩首官兵们就这么不知疲倦的重装急行军,从头到尾,他们的速度就没有慢下来过!这,已经不是体力好坏问题,而是坚韧不拨的大毅力。
事实上,以如此重装强行军的速度在夜色下猛赶整整一个小时,还真是难为了斩首队员们了。而且,这还不止是单单的赶路,一路行来,更需要注意周边有无日军小部队。
但很显然,时间,并不在他们方面。他们只能咬着牙向前、再向前。绝对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因为此去,是可以干扰整个苏北战局的唯一的方式。有千均重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艰难的长途行军后,就在大伙儿已经头晕眼花嘴中奇干时,目标地,终于出现了。
按照资料提供,前面那片小丘陵地带里,就是高庄。资料中,有些语句不详的大体描述——在高庄外围,有一条日军步兵防线!防线是为壕沟阵和工事掩体,驻守人员不详。
但依杨越估计,这个方向背对兴化,该地日军大部应该受到东北军第68军的攻击牵制,能用于这面驻防的人员肯定不多。能有一个小队人马用于警戒,差不多就是这里日军的极限了。毕竟,东北军的攻势可不是吃素地。
而所以要选择从这里潜入,也是杨越从资料中挑选出的最好切入位。他相信,两翼的左右面,估计日军就不止一个小队规模了。起码得是中队级。
不过这些仅只是分析而已,想要成功完成斩首,就必须强穿过这里。杨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前方,没有一点犹豫,当先向着丘地钻了进去。
12名尖兵互看一眼,也全体进入了潜行模式。跟着他们的长官,迅速而无声地向目标挺进。
至于为嘛是让主官担当前出尖兵,而不是他们的其中之一。这就得怪杨越的潜行技术实在是太好得过份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越野、潜行,他们哪一个不会?对于这些特别挑选出的精兵来说,这些基本科目简直已经熟悉无比了。但,没想到长官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妈的!跟鬼一样,一不留神就能从视线里消失。
你看看他,在林中潜行的时候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动作柔和得如同面做的一般,简直比一只山猫还鬼祟,走得又快有轻盈,比自己等人可是好得太多、太多了!
再厉害的老兵,跟自己的长官比起来,都他妈能羞愤到死!人家不仅手势老到、明确易懂,路线还选择得精确无比,一点冤枉路都没有走,好象这丛林是他的家一样。
谁能做得更好了?
一路行来,老兵们对杨越祟拜之情越升越高。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样的越野技术,长官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们的行进线路,很明确。首先潜行穿过这处丛林,然后沿着山脊切入丛林深处的一个山坳,再由山坳突入庄里,再然后……展开斩首。
夜幕中,就见13人的队伍很快穿过了这片不大的丛林,沿着丘底延绵跋涉。约十分钟左右,他们终于进入了高庄外围。这时,他们压缩了阵型,因为杨越觉得对面有问题。
战士们都静静地趴伏在地上,杨越更是将耳朵贴地仔细倾听。所有人都斜着眼望着杨越的动作,不禁惊异。这么远的距离,难道,长官能听出敌人的动作?等待间,杨越突然伸出了手,用手势命令,按照二号遇敌方案准备战斗。
他的直觉不错,这里有一个班的日军布下了警戒线,防止被渗透。
这道暗线配合明面阵地的双重设防,已经相当严密。这里的日军最高指挥官稲叶四郎相信,就算有敌军从这面攻来,躲得开明哨的视线,也躲不开暗哨的视线。有了这双重报警布置,没有人能无声无息突破。
当此时,潜行进行到了这里,已经和技术过硬否无关了,能决定此行是否成功的,只在于能不能无声无息地拨掉前面的敌人。
手令即下,李元霸就和他的11名兄弟静静伏在草丛中,摆开枪对准前方,都把手指轻轻扣在板机上,努力地把自己和草丛融为一体。
隐藏在暗中的敌人很沉着,自己需要更沉着。
这一刻,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弥漫。那是一种危险到极点,让人寒毛倒立的惊悸!
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大伙儿的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的时候,杨越再次动了。这一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动着战士们的心剧跳,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这一次,杨越的动作更是柔软如风。在他如同狸猫般无声的变向奔跑中,越去越远。当着急的李元霸忍不住要跟上去的时候,杨越终于无声无息趴了下来。
这一趴下来,黑暗中,那扭曲成树枝样的躯体立即与身旁的树丛融合得天衣无缝。
李元霸等人一阵张口结舌!高,实在是高!没想到还能这样做,他们都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眼看长官在那边轻轻探出了狙击枪,又伸出手,招了招。李元霸等人欢喜,忙脚步最大化放轻地勾腰摸去。近了一看,只见十名日军巡逻兵陆续出现在前面的开阔带。才隔了不到二十米。顿时,一股寒意爬满了几名士兵的背脊。他们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剧!
那十个小鬼子显然没有发现这面的动作,因为他们的动作没有出现丝毫变化。三个尖兵呈三角型打头走,后面则是七个缓缓跟进的士兵。
他们的活动范围不大,就只是例行巡查。看他们那没有明确目标的样子,更像是由于天冷夜寒而集体走动走动。要不然,在这个大冷天下,会变成冰人地。
“在这样的条件下,长官会让我们开枪毙敌么?”
这一刻,每位战士的心里都有着这么一个问号。他们猜不到杨越会在这时还能出什么花样。如果开枪,手上的狙击步枪虽然枪声不算大,可是,如果不能在一瞬间击毙那十名小鬼子的话,那么,任何一个小鬼子的尖叫、枪声或者夺路狂奔,都会引发大队日军的震动。
但不用枪,刺刀就更不可能同时干掉十个敌人了。
怎么办?再次绕行吗?这样,时间又要花上许多。
在众人算来,相比起冒险动手,多花些时间绕行,要划算些。
可是,让大家惊吓得差不多要叫了出来中,之见长官的步枪上已经装上了一个他得意自称为这个时代第一个消声器的铁套套,瞄向了最尾的一名小鬼子。轻微的卟的一声,那名小鬼子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死的好突然!好诡异!每一个观者的心,都砰砰跳动起来。众目睽睽出手如电一击夺命,长官下手好干脆!
山风呼啸下,那剩下的九个小鬼子依旧缩着脖子向前行走。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这些日本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走在队伍最尾的同伴已经被打死了。
第一发子弹,就决定了这是一场杀戳、沉默无声的杀戳!这是一副残酷而艳丽的画面。
第二个倒下的,是处于队伍最后,重重躲脚的小鬼子,只见他身子猛地一僵,再没能躲出第二下脚。一发子弹已经击穿了他的后心。吭都没吭一声,就这么倒下了。
在他倒下之后,第三个小鬼子,估计是觉得身后有些不正常吧,正要扭头,便被一发子弹打烂了脑袋。他的身体,扑倒在灌木丛中。深深的枝叶,立刻将他掩埋掉了。
紧接着被杀的第四个小鬼子,脚步一顿。似乎是在等待身后的士兵,只不过,许是因为太冷的原因不愿意多等吧,在停了一停后,继续缩着脖子跟上了队列。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这一顿的时间里,后面的同伴已经先后倒下了。这个小鬼子始终觉得不对头,终于缓缓回过头。
迎面的,是一颗悄然无声的子弹直扑他额头。于是他一头栽倒,倒地的头颅上有一个洞穿的血洞。
眼看着长官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四名小鬼子击毙,所有人都被震撼到无以复加。心都快跳出来了。
狙击、点杀,已经被长官发挥到淋漓尽致。到现在为止。小鬼子们竟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四个同伴,已经在身后倒下了。
那究竟是怎样才能制造出的消声器,什么时候也发给自己一个?凭那个利器,自己也就可以进行这种死神式的收割!如同恶魔一般,于无声无息中夺取敌人的生命!
这时,剩下的六个小鬼子靠前的三个,相继爬上了一个约一米高的土丘。这三个鬼子,居高眺望前方,把注意力放在对外面的目光搜寻上。
丘下的三人,则没有继续过去的意图。他们停了下来,似乎要等丘上的人下来。其中一个在做扩胸运动,另一个躲脚抖落鞋上的泥土。而第三个则显然要回头寻找身后的士兵。就在他返头来的一瞬间,他成为了第五个被狙杀的目标。一发子弹,在他的后背上冒出了一股血箭。
旁边的两个小鬼子,听见了这具尸体碰在地上的声音,躲脚那位,只来得及扭头看一眼,一个血洞就突兀出现在他太阳穴上。带出一蓬血雾。沉重的枪击将他的身体带得一偏,歪倒在土丘斜坡上。
这时,感觉迟钝的小鬼子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丘上的三人回过头来,他们发现身后的同伴都倒在了地上,而唯一还站着的,正在做倒地动作。
这是大惊吓!于黑暗中发生的如同鬼怪吃人一般的惊悸。那三人顿时惊得眼睛都绿了。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一颗子弹于阴暗中骤然一闪。站于丘上左侧的鬼子胸口中弹,整个身体软软跪了下来,随即滚落于丘下。
“是敌人在打黑枪!”仅剩的两个鬼子猛地一激灵,来不及出声警告,条件反射中,一个迅速卧姿,一个则返身逃命。逃命的鬼子,身体才扭得一半,就被一声闷响将心口撕扯出一个洞来,直挺挺跌倒在地。
而匍匐卧姿的那名鬼子,则抖着手去伸枪摆出战斗的架势,可惜,就在他颤栗着把枪伸出的时候,一颗子弹呼啸着穿过空间,将他的头打爆。
丛林里,一片寂静。
李元霸等人,只觉得手足冰凉。这份如同死神施法,魑魅横行的暗杀。就连他们是旁观者都吓得不轻。每一个人都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心中发冷。
十个人的日军小队,被长官一一击毙,自始自终,那些鬼子都没有看见他们的对手是谁,也没有任何回击。就连示警都没有机会!
这是一场让旁观者从此畏惧夜路的狙杀,精确,精确到让人目瞪口呆!
杨越站起了身来,容色如铁,低声道:“将尸体拖进树林里。” 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