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萧陌,我讨厌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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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站起来的人,正是坐在祁骁身边的阮棉。
坐在外侧的一个女的稍微挪了挪大腿,让她出去。
大概除我之外,没有人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言语瑟缩,神情谨慎的模样,我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我以为阮棉再回祁骁身边后,会不一样了的。
就像现在的我,没心没肺地活着自己向往的模样,早已没了林舒年身上的半点沉珂幽怨。
我以为阮棉有了祁骁的宠爱,也如有了萧陌的我一样。
可事实上,并不是我想当然的。
我希望是我多心了。而就在这时,我听到萧鸿渐在叫我:“晓萝姐,真心话大冒险会玩么?”
我愣了一下,且惊讶且点头。
“会是会,可是你们就玩这个?”
我都以为我听错了。这种游戏,是我们上大学时候才玩的好不好?这么一群妖魔鬼怪聚在一起,我觉得他们应该玩点俄罗斯大转盘之类的,才符合圈子和人设吧?
“怎么?晓萝姐是觉得口味太轻了么?”
萧鸿渐眯着眼睛看向我,大概是一眼看穿了我的疑惑。他充满暧昧气息的反问,让我顿觉尴尬不已。
“没事,我带她玩。”
萧陌的大手从我腰上伸了过来,我骨头瞬间酥了,下意识往他胸膛上靠了过去。
目光回撤的时候,我与顾青裴的双眼不自觉相交接。
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苏怜好像也不见了。
“苏小姐呢?”
我扫了一圈,发现女生人数少得可怜,于是问了一句。
“去洗手间了。”
顾青裴随便回答了我一句,然后伸手翻开了萧鸿渐发到他身前的牌。
但花色亮底牌,谁最小算谁输。
第一轮中枪的是个我不认识的富二代,人看着挺老实的,仿佛并不是很擅长跻身在这样的圈子里。
只是很多时候没办法,社交的目的一向是有针对性的,可不在于单纯的声色犬马吃喝玩乐。
这会儿只见那小开男憋得满脸通红,攥着手里的牌,来回扫全场。似乎还不死心,希望能找到比自己更小的。
“行了别看了,就你了。先认命再认罚吧。”
有人跟着起哄,督促着他快点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那男的纠结了一下,最后郑重点头道:“我选真心话。”
按游戏规则,牌面最大的那个人,给最小的人出题目。
众人环了一圈,最后的目光盯在萧陌身上。
他KING我QUEEN,全场最大。
我盯着牌面出神,心里有种‘我若为王,封你为后’的专属感。
而这种小小的自我窃喜,甚至远大于我坐等看好戏的心情。
毕竟,我又不认识那个男的,也不是很care萧陌会给他出个什么样的题。
我只记得上学那会儿,有次貌似是顾青裴的生日。
Party上,我们一群同学也玩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无非是谁敢不敢承认谁爱谁,谁有敢不敢当众亲吻谁。
想想那时候真是单纯的可爱,好像只要能得到一个连当事者自己都不能坚守多久的答案,就能拥有一辈子似的。
可恰恰是因为可爱,才会有趣。
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今天之前萧陌或许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那么他又能出个什么样高情商高质量的题目,能让气氛瞬间high几分呢?
横竖想想,我都觉得有点无趣。
这时候,萧陌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揉的皱巴巴的,仿佛是刚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而事实上,这东西也就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我看着萧陌纤长洁白的手指一层层展开,全场人都疑惑地瞪大了眼。
那种图穷匕现的刺激感,让嘈杂的音乐都显得静默。
那张纸终于展开,是一份合同复印件。
“李公子,这份合同应该是你刚刚交给顾总的吧?我从角落的垃圾箱里找到的。你父亲让你过来探探口风,是想要确认能否把上月刚跟天爵签订的那笔单子直接转母公司顾氏集团来对接。因为你们不觉得我作为萧家的养子,能比顾氏集团这棵大树更好乘凉?请李公子回答一句真心话,我刚刚说的,是不是正确的?”
包房内酒色靡靡,灯光璀璨。
打在那位李公子的脸上,尽数化作惨白。
顾青裴正襟危坐,对萧陌的话,他并不否认。
叶城四大家族,利益盘根错节。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对那些狭缝中生存的利益集团来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站哪个位置更精准。
但总归是踩着一个肩膀,就渴望向更高端的地方去触碰。
天爵分部因为顾雪姗的事,仿佛直接从姓顾改成了姓萧。但谁心里都有小算盘,这边萧陌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萧家养子,那边顾青裴却是顾家的嫡系长孙,内定继承人。墙头草一吹,想选谁来抱大腿,还不是一目了然?
我有点同情地看了眼那位李公子——
看,我就和他不一样。我选萧陌。
包房里的空调打得很低,但李公子头上的汗珠已经如雨般落下。
“萧总,我……您误会了,我其实只是……”
这一刻的我才终于明白,商场应酬做的真心话与大冒险,可不是我自以为轻描淡写的学生游戏。
它更相当与一块被借机挑开的遮羞布。敢玩的人,不但要丢得起脸,甚至还要丢得起命。
“李公子不说真心话,你们大家说,该怎么罚?”
萧陌一手揽着我,薄唇勾起一丝十足王者的睥睨。
“萧总……我罚酒……”
李培林松了松衬衫扣子,喉结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萧陌递了个眼神过去,一个站在祁骁身后的保镖立刻会意。
门一开,外面的服务生推了整整一箱子啤酒进来。
我见过人家拼酒的,一晚上干一箱子进去也不算什么特夸张的。
或许李培林也是这样想的,一张泛白的脸上,渐渐呈现出一丝轻松的意味。
“萧总,各位,不扫大家的兴致,我先干为——侍应!打开啊!”
这一整箱啤酒,都是没开封的。
本来李培林脸上还带着仗义的笑容,可是下一秒,萧陌的一句话便叫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自己弄开。”
他目光如霜,言语如冰。
李培林愣了三秒,迟迟没反应过来萧陌的意思。
“萧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双手一摊,李培林连连摇头:“我没有工具,怎么弄开?”
“你有牙吧?”
我承认,萧陌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几乎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可李培林脸上的表情却越发难堪了起来。
再次松了松自己的衣领,他压着脸上的恼火,提高的声音道:“萧总,玩笑开过了吧?今天我能过来,那是给顾总的面子——”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噼里啪啦。
黑衣保镖撩起一瓶啤酒,照着李培林的面门就是一下子!
后者完全没有吃料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跄踉便扑倒在茶几上。
“你!你们——”
李培林挣扎着爬起来,平白受辱至此,他哪肯服气。
一手捂着血淋淋的面门,一手直指萧陌。
“你敢打我?真以为我们李家是吃素的么!给我等着!我——”
我不知道萧陌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只是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李培林的身前。
铮亮的皮鞋蹭过那张血污狰狞的脸,接下来就是一阵骨骼碎裂的刺耳响。
我想象不出,萧陌那一双大长腿踩下去的力量会有多大。
只看到一股血箭从他口鼻中飚射而出,接着便像死了似的趴在地上不动了。
萧陌挥挥手,之前那个保镖会意了,将半死不活的李培林从包厢里拖了出去。
气氛里飘着一股令人厌恶的啤酒和血腥味。我直勾勾地盯着这一切,过度的惊吓让我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不知道萧陌他们跟这个男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肯定不是表面上一份‘脚踏两条船’的合作协议那么简单。
毕竟,商场上人人七八个心眼五六个轴。李家的做法虽然不太地道,但也说不上有多么罪大恶极。
而令我最为恐惧的,终究还是萧陌的所作所为。
我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人,却从来没想过,他竟有如此嗜血而残忍的一面。
地上的血迹一直被拖到门口,萧陌若无其事地坐下身,靠着我。
我被他的体温烫到了,有那么一瞬见,有想逃掉的冲动。
“怕了?”
他捕捉了我的反应,那一句低稳湿热的话,却一下子挑起了我的神经敏感。
他越是这样挑衅,我越是不愿认输。
索性定了定神,我将目光从那滩血迹上移开,故意瞪着萧陌。
我咬咬唇:“还好。”
“这才像我的女人,有点胆识更吸引人。”
他弯了下眼睛,在我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挥挥手。
“鸿渐,继续。”
萧陌一手揽我,一手端酒。
我的心骤然偷停,仿佛一下子就被狠狠撩到了灵魂。
我想,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再回想起我对他动心的那个瞬间是怎么样的。
大概就是他从修罗场里走下来,却还记得用染满鲜血的手给我摘一朵玫瑰的样子。
从容又神秘,危险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我之所以确认那个瞬间叫做心动,是因为我知道,全场男人林林总总,各有各的的优秀。
就连我爱了半生时光的顾青裴,在那一瞬间都黯然失色到了一个角落边缘。
那感觉真的太值得纪念了。
就像书上说的一样,当你眼里开始有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开始发光了。
我揉了揉眼睛,觉得光线真的有点刺眼。
第二轮游戏开始,底牌亮出。
中招的是顾青裴。而我,全场最大。
我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反过来。否则无论他问我什么,我怕是都没办法如实回答。
“顾总选什么?”
我故意笑得很温善:放心,我很客气的,不会很难为顾总哦。”
“真心话。”
顾青裴看着我,眸色波澜不惊。
那一刻我甚至有点赌气,他还真的相信我不会难为他是不是?竟然这么淡定。
可是下一秒,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处在了一个相对被动的位置。
我要听顾青裴的真心话么?我还有什么样的真心话要听?从顾青裴口中说出来的,无论是对林舒年还是对纪晓萝,那些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无力辨明的真心话,又有什么意义。
我迟迟无法开口,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萧鸿渐起哄:“晓萝姐,你是不知道该问什么才能让青裴难堪,还是在纠结到底问些什么,才能不让他太难堪?”
我哑口无言。这样下去,我才最难堪好么?
“晓萝不会玩这个,我替她问。”
萧陌及时地帮我解了围,我咬着嘴里的吸管,迫不及待连连点头。
“顾总跟何婉晴在一起的时候,发生过关系么?”
“噗——”
我一口饮料整个都喷了出来。
全场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顾青裴的身上,而我却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想钻到地缝里的人是我自己!
回手在萧陌的腰上掐了一把,我恨不能用一种密室传音术直接冲着他的脑子大吼——
你神经病啊!为什么要替我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才不想知道顾青裴和何婉晴……我……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在乎的吧。
之前似乎听过顾青裴无意中提起过,他并没有跟何婉晴在一起过,但我始终持着保留的态度。
“没有。”
顾青裴面色不改。停顿了一下,却又追加了一句:“无论是何婉晴还是何婉怡,都没有。”
包房的门开了,阮棉和苏怜一前一后进来。
看到地上的血迹,两人似乎都吃了一吓。
不过阮棉到底是见惯了圈子里的世面,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便从容不迫地踩了过去。
她机械地回到祁骁身边坐下,脸上似乎补过妆。
苏怜明显被吓得过分了,目瞪口呆的样子就像一只被吓坏了的麻雀。
顾青裴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苏怜面前。
他回头,对我们说:“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说完,他拉着苏怜的手腕,就这样消失在了会所的门口。
我怔愣当下,半晌回不过神思。
萧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看起来,你有更想问的问题,是么?”
我凛然打了个激灵,旋即抬起头,瞪了萧陌一眼。
“我才不在乎顾青裴现在跟谁在一起……”
我压低声音说。
“你确实不在乎,而且甚至于还会有一点点窃喜。他对这位苏小姐越好,说明他心里越是放不下林舒年。”
“你——”
我咬紧嘴唇,昏暗的灯光里,没人看得见我的眼里是有火还是有雨。
“萧陌,你别挑战我的耐心。看在你今天过生日的份上……”
“那你有帮我准备生日礼物么?”
他一句话将我怼回来,我被噎得浑身颤抖。
第三轮牌局已经发好,我趁机翻开自己的。
嗯?红桃三?要命了,我想不出接下来还会有谁的牌面更小。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忐忑,萧陌二话不说就把他的牌换给了我。
那个小小的动作,仿佛早恋的男女生在课桌下面偷偷牵手一样有趣。
我甜甜嘴唇,也不说谢谢。
然后看着换到手里的一张黑桃三,只觉得面颊上掉下来三条黑线。
这,算什么神仙殉情啊。
翻牌的一瞬间,我强烈怀疑萧鸿渐如果不是作弊了,就是压根没好好洗牌。
为什么连着我和萧陌,再加上旁边的阮棉和祁骁,一人一张3?
而他自己确实全场最大?
一时间,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鸿渐,这个不能算吧?”
我扶额,率先提议重来。
“凭什么啊?我好不容易一张大网全部抓进去,不行,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萧鸿渐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喘匀了气儿。
“说,你们选什么?”
“大冒险。”
没等我反应过来,萧陌便自作主张地开口。
随后他看了祁骁一眼,后者没有任何异议。
“我!我就等着你们呢!”
说着,萧鸿渐撒了一把东西在茶几上。
银白的,亮晶晶的,圆圆的,扁扁的。
我只觉大脑嗡一声,恨不能立刻昏过去好么!
早知道他这种混圈子的没什么下限,但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没下限到这个地步!
看着眼前散落的一把TT,我总不能抱着一线希望说,萧鸿渐是希望我们几个来吹气球的吧!
“两人一个,一刻钟时间,随便你们做什么,反正把身上的东西装进这里面。呵呵,只能是身体上的东西哦。”
萧鸿渐再次笑得前仰后合,并一脸暧昧的表示说,这会所上面还有两间客房,干净,整洁,隔音还特别好。
“要是还不放心,我们底下先把音乐放起来!”
我逃的心有了,死的心更甚。
仅仅一个不走心的游戏而已,如果真要我跟萧陌到楼上做那种事,我绝对是不答应的。
人活着虽然不用太认真,但也不能太随意。
反正我不管祁骁和阮棉打算怎么对付,但在我这里,这种玩笑是触及我底线的。
看了眼血泊里横着的那厢啤酒,我深吸一口气,暗暗打定主意。
难道不从就要罚酒?或者也跟那个姓李的倒霉蛋一样,被打得头破血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里的警惕和决绝太明显,萧陌从后面掐了掐我的腰,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
我咬着牙,低声挤出几个字:“萧陌,你敢碰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瞅你那点出息。”
他咬了咬我的耳朵,接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锋利的蝴蝶刀!
下一瞬,他手腕稳稳一挥。我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
刀锋贴着我的脸颊过去,一缕青丝稳稳落在他的掌中!
撕开一个T,他凝着眸子里始终不退的成竹与自信,冲萧鸿渐轻呵一声。
“这样呢?”
萧鸿渐睁大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萧陌这不按套路打出的一张牌,简直有毒好不好!
“你!你怎么——这不算!头发怎么能算!”
“头发不是身体上的东西?”
萧陌把那缕碎发塞到我手里,接着,油腻腻的T也扔了过来。
“装进去。”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用安全套装头发?做许愿同心结么!我也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这帮人疯了,简直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而欲罢不能了!
可我却又不得不承认,我好喜欢萧陌这么机智而不按套路出牌的作风啊!
我简直无法想象,他美丽而充满危险诱惑的皮囊下,一颗灵魂下竟然还藏着如此有趣的一面。
我觉得我大概真的完了。越看一个人,越觉得他身上有太多吸引自己的地方。那就意味着,我离沦陷,离受伤,都不远了。
“刀给我。”
祁骁接过萧陌丢过去的蝴蝶刀,旋即又丢给了阮棉。
我明白,他们这也是准备如法炮制啊。
可就在下一瞬,眼前发生的一切不但让我震惊当场,我相信在座那几个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男人,也都被着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住了——
我们都以为阮棉也会裁下自己的一缕长发,像我和萧陌一样转空子过关,最后气得萧鸿渐直翻白眼。却是万万没想到,阮棉抓起蝴蝶刀,沿着自己的左手腕狠狠割了下去!
鲜血像受了诅咒的毒液,瞬间喷洒淋漓。
溅在祁骁雪白的西装上,溅在地面那早已污秽不堪的血痕上,溅在茶几上那条软软塌塌,充满讽刺的安全套上。
阮棉白着脸,红着唇,她的笑容又媚又艳,又狠又绝。
“这样,是不是也行?不够的话,再——”
一字一句咬得阴狠,她挥起刀,准备再次自残下去。
祁骁突然大喝一声,上前挥手打翻了刀!
一手捏住阮棉飙血不止的手腕,一手狠狠扯住她凌乱的长发!
祁骁像一只失控了的野兽,双眼充斥了无尽的猩红:“你疯了么!”
阮棉疯了。
我大脑一片黑一片白的,无数条词汇反复穿梭成四个字,不断地复制黏贴着。
阮棉疯了,她疯了。
她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残!
“快,快去医院!”
最无辜的当属萧鸿渐,我相信他的本意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成年人的玩笑,终究离不了男女裤裆里的那点事儿。玩得开或玩不开,都只是图个乐呵罢了。
但我相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只要过后冷静想一想就都会明白,阮棉这样激烈的反应,肯定不会是针对玩笑本身的。
我看着祁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随手扯下自己的领带,一股脑扎在阮棉的手腕处。
可是血还在不停地流,阮棉越发惨白的脸上,笑容也越发凄厉。
“祁骁,你有种就让我死。”
我听得清楚,她说的是死。
“你给我闭嘴!阿豪!车开进来!”
祁骁破音大吼,身后的黑衣保镖哪里还敢怠慢,转身冲了出去。
“祁骁……你不用再假惺惺的了……你可以把我禁锢在你身边,但你永远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心……我恨你,我恨你!!!”
等在医院急救室的走廊外,我被空调吹的瑟瑟发抖。
萧陌将外套披在我身上,可他的体温却让我觉得陌生又麻木。
我往不远处的窗边看了一眼,祁骁的背影靠在窗旁。
身上的血迹已经呈出氧化了的褐色,手指上的香烟与头顶禁烟的标志形成讽刺的对比。
“大哥,这到底是……”
萧鸿渐最是无奈,他不敢上去惹祁骁,只能围着我和萧陌絮絮叨叨了一个晚上。
“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啊,祁哥他女朋友怎么会……”
“不关你的事。”
萧陌盯着手腕上的表盘出神,半晌才抬起眼睛,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
就在这时,医生出来了。
我们几个人齐齐挺身上前,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祁骁。
“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已经醒了。伤口差点触及腕动脉,幸亏送来及时。但是很可惜,孩子没保住。她情绪不稳,你们一定不要再刺激——”
什么?!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祁骁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一个箭步上去,直接把医生给拎在手里!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医生吓得脸色苍白,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她,她怀孕四十几天,你……你们不知道么?”
趁着祁骁发呆一瞬,医生赶紧挣脱逃走。
我看着祁骁失魂落魄的背影,一步步走进病房,背负着无数即将冲出胸腔的苛责和质问。
我怕阮棉受不了,刚想追进去。
背心一紧,是萧陌将我牢牢拽住。
我回头,瞪着他。
“你放开我啊!阮棉她——”
“你我都是局外人。”
萧陌只淡淡看了我一眼,淡淡勾了下唇。
我便哑口无言,如斗败了的鸡。
接着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阵激烈的动静,推翻东西的破碎声,还有阮棉带着凄厉哭腔的嘶吼声。
“你让我死,我求求你让我死!祁骁,你要是还有点人性,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你给我闭嘴!阮棉我告诉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别以我真的会放你去找那个畜生?你做梦!”
“他不是!他是为了我!他是被逼的!祁骁你这个混蛋!魔鬼!你放开我!”
听着病房里传出来的每一个字,我的心都像是被人按在顶板上一样,扎得很痛,痛得想死。
我转过脸,看着我身旁的萧陌。他依然面无表情,清冷的眸子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危险。
这一眼,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么的好奇,也仿佛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一样——
充满了决绝与怀疑。
“萧陌……”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终于用这两个字打破的沉默。
“杨川到底是谁害死的。”
跟聪明的人在一起,会变得聪明一些。
书上不会教给我们这么简单的道理,但现实的无情会用碰壁来让我学会。
我一字一顿问出这句话,我曾问过何婉怡,曾问过顾青裴,也曾问过萧陌。
我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的答案,终究还是以一种让我最不能接受的方式获取。
我讨厌任何欺骗,更憎恨每一个或深或浅的利用。
我转过眼睛,看着他专注开车时的侧脸。
我没有勇气挥起拳头打下去,因为他完美得让我从来不敢相信他是属于我的。
而人,只会对自己完全占有的东西,才撩脾气。
我的泪水充盈了眼眶,下一秒,我论起右手冲着我自己的脸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纪晓萝!”
萧陌一个急刹车踩下去,我的泪水直接被晃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双手掐住我的手腕,萧陌的眼神深深投射到我模糊的视线里——
“这些事,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
我冷笑:“阮棉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珍视的朋友!你知道我看到她那个样子有多心疼么?我以为祁骁会善待她,我让祁骁保护她,是因为我害怕何婉怡再伤害她!可是你们……你们明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你每天跟我混在一起,你有无数机会可以告诉我的!你却选择了沉默!萧陌……你知道我要做出多少努力,才说服自己相信你或许不是个坏人的么?”
“我依然不承认,我是个坏人。”
萧陌放开我的手,将一张纸巾抽出来,狠狠丢在我的脸上。
“纪晓萝,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你仔细回忆一下当初让你浴血重生的那种信念,是怎样在心里扎根的。所以你必须要明白,复仇这种事从来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
“所以,你承认你是利用了我,对么?”
我惨然一笑,泪水再次涌出又再次掉落。越发清晰的视线里,是他那张残忍又决绝的脸。
如他的声音一样,清冷而无情。
“婉晴小妹自杀前,曾遭遇三人轮番施暴。一个是李培林,一个是方瑾瑜,还有一个……是杨川。”
萧陌说。 天价前妻:总裁离婚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