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萧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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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剧组停拍,我也没什么事。白天上班准备一些道具服饰,晚上回我自己的家。
萧陌一直没回来,也没说去哪,只是每天会给我微信。
在哪?干嘛?吃了么?
那些如老夫老妻一样没营养的问候,攻坚着我自以为是的心。
我不想承认,我有点想念他。
尤其是看着顾青裴带着苏怜每每从我身边出双入对的,我突然打心眼里觉得,这样的结果最好了。
他只需要一个长得更像林舒年的女人。至于我纪晓萝,只是一不小心让他觉得新鲜了。
然而今天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对新鲜这两个字动心了。
还有我哥。这段时间他也特别的忙,我几乎都没再跟他联系过。
我相信他决定接手四季集团并不是一时冲动的,可是这个烂摊子太拖人了。
他需要面对那些拖欠工资的工程队,那些不问缘由的债权方,还有那些一次次上门清算的代理法务公司。
可是我依然相信,他能应付也乐意应付。
如果还能找到一件事,是真心真意为了纪苏霖而做。温之言的心里或许也能好过一些吧,我总这样想。
艾彩给我打过电话,各种抱怨说温之言是不是故意在躲她。
我不置可否,最后实话实说道,你就当‘是’好了。
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所以她约了我两次,我都没答应出去。
有一回她跑我家门口去堵我,没想到又被纪瑞给撞见了。难免一番鸡飞狗跳,只让我哭笑不得。
纪瑞追我追得猛烈,甚至不亚于当年顾青裴追求何婉晴的样子。
接送上下班,摆蜡烛拉横幅,甚至跟踪我衣食住行,简直有毒。
最后我有点生气了,于是义正言辞地对纪瑞说:“我不想要小孩子啦!”
纪瑞眨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顿了顿,说:“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要小孩。”
我真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好么!
我揪着男孩的衣领,眼睛里都是抓狂的泪水。
我说纪瑞,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么!
他被我噎得半晌没说一句话,只把嘴唇咬得发白。
好久好久才吐出几个字:“我怕你有危险。”
我愈发哭笑不得:“纪瑞,你瞅我这张脸,长得欠扁么?怎么就一副走哪都有危险的样子?需要你一刻不停地保护?”
纪瑞盯着我,憋得一张脸红红又白白,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接下来几天他确实没再骚扰我,可是我知道他偶尔还是会在我家楼下徘徊。
我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主要是上次无缘无故伤口出血的事,让我总是不太安心。
不过结果还是很让我欣慰的,暂时并没有什么病变的症状。
医生对我说,没事别总吓唬自己。肿瘤科每天人满为患,让我好好吃饭好好享受人生,把这些排队的几乎多多让给真正需要的人才是。
我心情很好,连连称是。
退出诊室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两个人,一个年轻男人扶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
看样子,像是儿子带着妈妈来看病。
我下意识脱口一句抱歉。
可接着定睛一瞧,这女的——
“花姨?”
我认得出来,她就是我哥那座别墅里一直当工的女佣。
肝癌会让人极度瘦削且憔悴,我看着这一刻的她,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几年不见,她被着同样的病症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
要不是儿子扶着,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
听我叫她,花姨混浊呆滞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
“你是……”
她怎么可能还认得我?我早就整容了。
不想解释太多太麻烦的真相,我尴尬地笑了笑:“哦,我是温先生的朋友,来过家里两次,见过您。您可能不记得我了。”
“哦,温先生的朋友啊。”
花姨放松警惕,脸上强挤出一丝微不足道的笑容。
她儿子也是个挺懂礼貌的人,连连冲我点头道:“难得温先生还惦记我母亲,前阵子我接到他的电话,说希望我母亲再回去。可惜老人家现在身体状况不佳。我们为人子女的,也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出去操劳。”
我点点头:“没事,带老人家好好养病。温先生会理解的。”
这时候,花姨已经坐在了医生面前。
我一边收拾病历卡,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听了几句。
“医生,我妈已经化疗六次了,前阵子出院在家休养。最近立秋突然有点咳嗽,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感冒。可是今天早上咳嗽出血了。您看看这——”
“我先听一下肺。”
医生皱皱眉,拿了听诊器。
我心里不由一惊。
都说久病能成医,我看是一点都不假。
瞧着老人家这幅样子,保不齐是转移到肺了。哎……
“把上面的领子解开,还有项链也摘了。”
医生正说着,我打眼过去瞄了一下。
就看到花姨从衣服里扯出一根红绳,然后把一块碧绿碧绿的玉佩交给了儿子。
那玉佩实在太眼熟了——
就是我妈留给我的那块。
后来我走了,没揭穿,但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我不觉得我哥会没经我同意就把我妈留给我的东西随便送人,所以多半可能,是花姨当时知道我哥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被捕后,一时贪心顺走了家里的几样东西。
这块玉佩看着不起眼,加上我哥带回来后,就随口让她收拾了。
于是花姨觉得有机可乘,才起了歪心思吧?我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也没想再追究什么。
花姨这个样子也没多少时间了。我想实在不行等老人家真去了,借着我哥送点抚恤金过去的机会,跟人家家属再要回来也行。
走过走廊转角,我经过前面的产科。
突然觉得有一个身影挺熟悉的,于是我快了两步跟上去——
“唐小姐?”
“啊!纪,纪姐?!”
这个女孩正是《银月传说》的女一号,唐韵。
此时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低调的墨镜。
如果不是因为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在帮她安排造型,我也不确定自己能有本事一眼认出她的身段。
唐韵看到我,显然也是尴尬的不行。
她左看看,右看看。墨镜下的一双眼底,透露出祈求非常的神情。
我明白她的意思,自然也不想给她惹麻烦。于是我轻咳两声,摆了个ok的手势。
我想走,可是她却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纪姐,我……”
我看着她一张小脸煞白的,再瞅瞅头顶上‘计划生育’科的字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
看着唐韵的样子,我很难不想到阮棉。
有些时候我真搞不懂,这些姑娘们究竟为什么跻身在这样的圈子里。那些鲜艳绚烂的镁光灯,真的值得她们把一切拿去交换么?
我开了车,于是主动提议把唐韵送回去。
她刚做完手术,因为没有人签字,所以不能做全麻。
刮宫后的痛,让她整个人苍白得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花。
这会儿整个人窝在后座上,把地址告诉我以后,就闭着眼睛不再说话。看样子,就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了。
“你家里还有人么?”
车停在一座老式公寓楼下,我问她。
唐韵疲惫地睁开眼,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我送你上去吧。”
她没说话,也没拒绝。
唐韵的家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本以为明星背后的生活是很光鲜的,会住在高级公寓里,有宽大的客厅和明亮的飘窗。可以提供随时随地自拍私人健身房,和随便一隅都能摆拍的下午茶桌。
可唐韵的家就只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普通公房,看样子不会超过90平。一间屋子朝南,装潢得乱而少女风。
另一间屋子朝北,门关着,尘封着毫无人气的阴郁。
“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我把唐韵扶上床,悉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谢谢你,纪姐。”
她很感动,但那双疲惫又呆滞的眼睛里,着实流不出泪水。
我给她倒水,喂药。看着她睡下后,我又去厨房琢磨着做点饭。
再回卧室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样子有点吓人。
“先吃点东西吧。”
我扶她起来,送上一碗糖水鸡蛋。
她捧着碗,小小地咬了两口,泪水才开始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我抽了张纸巾给她,无奈叹口气:“唐小姐,你要想说就说说,我愿意只当个倾诉的对象,会为你保密的。”
唐韵摇摇头:“我只是觉得,纪姐你烧的糖水蛋,跟我爸烧得味道一模一样。”
“你父亲……”
“我爸妈都去世了。”
唐韵垂下头,泪水一滴滴掉进碗里。
我的心猛然揪痛。
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我越发不后悔,今天的这次多管闲事。
“我也是。”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递上一张纸巾。
“可是我知道,爸爸妈妈们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会保佑我们,祝福我们。有了这样的信念和执著,无论前面有多少困难,我们都会认真地挺过去,不是么?”
我的鸡汤比这碗糖水还要烫,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女孩。
她还这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她哭起来的时候那么让人心疼,像极了那年同样懵懂而执念的我,因爱而不得时独自窝在被子里的绝望与失落。
看着唐韵将糖水吃完,我端下碗,这才缓缓开口道:“孩子是鸿渐的?”
不是我想多管闲事,我以萧陌女朋友的身份出现了这么多天,上次生日趴上唐韵也跟着萧鸿渐一起出现。
她又不傻,知道我们这几个人的关系,所以就算我说自己会保密,她也要信才是啊?
还不如干脆点把话说清楚——
老实讲,我以前就知道萧鸿渐的生活作风一向如此。但是他玩起来一向很小心,也至于随随便便搞大女孩的肚子。
也不知道这次是擦枪走火了,还是——
“不是他的。”
唐韵仰起头,一双眼里闪烁着令我错觉的坚定。
我倒吸一口冷气,停驻口吻,静待后文。
“方瑾瑜的。”
“什么?!”
想起那天萧陌跟我说的真相,我只觉得一股翻江倒海的厌恶从胸腔里只往外翻。
“那个男人,他——”
唐韵游了下眼睛,旋即低垂下去。
我无法再捕捉她的神情,但我相信,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同样真实。
“纪姐,你很看不起我吧。”
我下意识否定而摇头:“不会。”
我觉得我最近好像总听到这句话。
艾彩,唐韵,甚至纪瑞,都问过我。
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经历,抉择,无奈与命运。
谁有资格看不起谁呢?
于是我对唐韵说:“你和他在一起是出于什么动机,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我只是……单纯觉得方瑾瑜不是好人。”
我说得比较委婉,主要还是因为我不明白唐韵心中所想,自然只能先有所保留。
“他不是好人,在圈子里从来都不是秘密。”
唐韵咬了咬那双惨白的唇,眼底再次浮现出刚才那样的厌恶。
不过这一次,她似乎没有刻意避开我。
“他就像只横行霸道的螃蟹,谁都想用开水煮了他,却谁也没有能力盖上锅盖。”
唐韵再次低下头,双手在被子上一寸寸攥紧。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站起身,唐韵却突然开口叫住了我。
“纪姐,帮我个忙行么?”
“嗯?你说。”
唐韵看了眼北房间的那扇门,对我说:“能帮我给我爸上柱香么?我身上有血,对逝者不敬。”
她流产了,或许觉得这是一件罪孽的事,所以无颜去给父亲上香祭拜吧?
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唐韵是个有信仰的人。
我想,有信仰的人一般不会特别坏吧。所以我主观愿意相信,唐韵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我点点头,推开北房间的门。
一股书香墨意扑面而来,浓厚的学术气氛让我吃惊。
狭小的房间里,堆了满满一墙壁的书籍。老旧的办公桌上,文案,稿纸,钢笔。
我想,唐韵的父亲在生前一定是个很有学识的人呢。
这样的人一般有风骨也有傲气,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涉水这样乌烟瘴气的圈子,被人玩弄凌辱。
心,会有多痛呢?我看了眼左侧墙壁上立着的神龛。
一左一右两幅遗像。
那应该就是唐韵的父母吧?
香炉冷冷清清,上面的灰尘显然已经堆砌了一段时间有余。显然是女儿太忙,很久没有过来照应了。
我心下唏嘘,于是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
挑了三根香,点燃。
在我将目光落到唐父遗像上的时候,袅袅白烟却让我恍然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他四十上下的年纪,戴着一副斯文的无框眼镜。
我一下子想起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了,手一抖,一坨香灰直接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被烫的一个激灵,推门便冲到了南房间。
“你父亲是唐斌?”
唐韵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纪姐,你认识我爸爸?”
我点点头,心里顿时一阵波澜翻涌。
“唐主任是很有名的肿瘤科医生,我……我一个朋友患过癌症,就是他主治的。”
我无法说出一切真相,只能这样搪塞。
唐韵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豪又悲伤的表情:“我爸爸一生致力于医学研究,也帮助过很多很多的人。可是到最后,却……”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听说唐医生过世的,当时也很震惊,也很遗憾。”
我走到唐韵身边,轻轻拍了下她瘦削的肩膀:“明天和意外不一定哪个先来,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
“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
唐韵仰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我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把自己的表情泄露得太明显。
的确——
我也不觉得唐斌的死会是一个意外。
“我爸是方瑾瑜害死的。”
唐韵看着我,一字一顿道。
“我爸在出国前,曾经见过何婉晴。那天晚上我临时从学校回来家里,拿课本。看到何婉晴跟我爸在楼下。我当时还很生气,我妈去世几年了,我爸始终没有再找。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背着我约会那么年轻的女生,我当时很生气,于是就跟踪他们两个去了咖啡厅。”
唐韵的话简直让我的呼吸都要停滞了,我早就怀疑过唐斌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在我死去前后的证词上做了一部分虚假的调整。
如今听唐韵说了这么一番话,算是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
“然后呢!”
我急道。
“可我看到他们两个只是坐在咖啡厅里,面对面的,好像两个陌生人,也没有什么特别过分亲密的举动。我不知道何婉晴跟我爸说了什么,但她的确是拿出了一份东西给我爸看。我爸的表情很凝重,后来他们就分开了。几天后一切正常,我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没想到我爸突然跟我说,国外有个很好的职位,薪水很高。他知道我想要读艺校,需要很多学费,于是决定接受这个offer。”
唐韵一边说着,一边垂下了悲伤的眼睛:“可是没想到……他刚到国外的第二个月,就出了车祸。”
“那再后来呢?你又是为什么觉得是方瑾瑜害死的唐医生?”
“因为我最先只是怀疑何婉晴,于是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刻意接近何婉晴。刻意模仿她的动作,身段。何婉晴顺利进入星辰文化,接了好几个不错的资源,很快就跻身了国内一线流量。我则成了她的替身。”
唐韵说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何婉怡出事后,剧组选角的时候找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唐韵也有什么身家背景呢。后来听顾青裴那么一说,这部剧本来只是为了捧方瑾瑜的。
那么作为何婉怡的替身的唐韵,又是新人又不需要高价钱,岂不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作为何婉晴的替身,我平时化妆打扮都会以同样的造型和服饰出面。三个月前刚开机没多久,方瑾瑜在剧组里喝醉了,把我错认为何婉晴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我屏住呼吸,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接下来就听唐韵说:“他说,你要是再搞不定顾青裴,三叔真的要发飙了。他那个前妻都死了那么久了,姓唐的大夫也早就灭口了,你怎么还没爬上他的床?”
我:“!!!”
那一刻,我确定我和唐韵已经上了同一条船。
我也可以确定,方瑾瑜跟你何婉怡也是同一条船。
“唐韵,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我?你不怕我……”
“你是萧先生的朋友。”
唐韵咬了咬牙,坚定道:“那天在会所,我就感觉到了你们对方瑾瑜的态度。那一刻我心里是有希望的,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替我爸爸报仇,我希望你们能让方瑾瑜和何婉晴付出代价。老天有眼,何婉晴已经付出代价了。我知道她被人烧得面目全非——”
“她已经死了。”
我咬咬唇,用目光给予了唐韵最坚定的答复。
“而且,那个女人也不叫何婉晴。她是被方瑾瑜他们害惨了的何婉晴的双胞胎姐姐,何婉怡。她有今天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
“纪姐!”
唐韵的眼里闪过一丝晶莹的泪水,她突然坐起身子,攥住我的手。
“你会帮我是不是?你们会帮我的对么!”
“是。”
我反攥住唐韵的手,坚定地点头。
我决定帮助唐韵,是为了找出唐斌被害的真相,也为了找出何婉怡和方瑾瑜背后的主使。
那个人才是害死我孩子的真正凶手,何婉怡只不过是一个借机上位的手段。
他们为了控制顾青裴,迷惑顾青裴,所以必须铲除我这个前妻,连带着我的主治医生都没有放过。
我一定要找出真相,而不是为了……顾青裴。
得到唐韵的允许后,她陪我回到北房间,她父亲生前的书房和卧室。
那里有成堆的书籍和资料,令我眼花缭乱。
“这房间里的一切都维持着我爸离开时的样子。我不懂专业,但我记得他最后在研究的课题是好像是什么放射性元素物质对机体癌变的影响。”
唐韵翻了翻那些尘封的资料,有点遗憾地低下了头。“其实我早该警惕的。我爸是个学术十分严谨的人,他不太可能突然放下自己研究多年的成果,为了一个所谓高收入的职位而突然跑去国外。”
我看着那些泛黄的纸页,上面还有好多读不懂的公式。
本来想要再翻两页就给合上的,可偏偏就在这时候,我在一页案例记录上,看到了林舒年的名字!
我的名字?
难道我的病历,被唐斌用作课题研究的案例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肝癌患者,像我这样不幸的人全国每天都会发生上百例。
我不觉得我的病症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以至于唐斌在一组专业数字附近打了好几个大大的重点号。
其实我跟唐斌的接触也仅限于我妊娠的头三个月,后来为了孩子,我放弃了治疗,面对唐斌一次次催促的电话,我始终选择直接按掉。
现在想想,难道他那会儿是还有好多其他的事要跟我确认么?
我看着这本课题出神,直到唐韵在一旁叫我,我才反应过来。
“纪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唐韵,你能不能把这本课题资料借给我?”
“啊?”
唐韵虽然没有马上拒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诧异。
于是我赶紧编了个理由解释道:“哦,我刚才不是说,我有个朋友以前是你父亲的病人么?她后来接受了手术,康复了。但是一直需要各种复查。本来很想找你父亲再看看,后来才知道了他过世的噩耗。我想,如果能拿到你父亲生前的一些研究资料,或许对她的病情可以有些帮助。”
“哦……没事,你拿去吧。”
唐韵点点头,主动把这本手札递给了我。
“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自己冒险,再去招惹方瑾瑜。我……有什么事,你可以先找我。”
“嗯,谢谢你纪姐。”
我让唐韵回房间里休息,可是她坚持要送我到门口。
在我开门准备出去的一刹那,她突然喊住了我:“纪姐!我想问你件事——”
“嗯?”
“你说你的那位朋友,曾经是我父亲的病人。她……是不是叫林舒年?”
我:“……”
我想,我和林舒年有关的这件事,真的就那么明显么?
见我半晌不回答,唐韵继续道:“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猜的也是真的。那么是不是说明,林舒年她真的还活着?”
“唐韵。”
我转过脸,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摇摇头,我说:“没有,我知道顾总的前妻叫林舒年,可我真的不认识她。”
“那就奇怪了。”
唐韵歪了歪头,说:“那天在会所,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顾总身边的那位苏小姐,正在跟祁先生带去的阮小姐说话。我听到阮小姐问她,你认识林舒年么?还说她和林舒年长得那么像。可是苏小姐却说,她几年前经历过一次意外,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被一位姓苏的先生救了,所以就起名叫苏怜。她还问阮小姐是否见过她,记得她以前的事么?”
我:“!!!”
见我的表情顿时变得震惊到夸张,唐韵顿了顿,又继续道:“纪姐,你不认识那位苏小姐么?我想,她会不会就是顾总那位下落不明的前妻……当然了,这些事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跟在何婉晴——哦,不,应该叫何婉怡。我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眼看着顾总对她不闻不问,独自一人搬去了他前妻的别墅。我以为,顾总对他的妻子,真的是一心一意地思念着。如果她要真是还活着……”
“她不可能还活着的。”
我打断唐韵的话,口吻坚定着,内心却是一片燎原的难过。
“苏怜也不是林舒年,她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呵,她若是林舒年,那我又是谁啊?虽然,我不确定唐韵跟我说的那番话里,苏怜在面对阮棉的质询时,有没有刻意表达自己‘是谁’的意图。
但如果我是顾青裴,站在我面前的女人跟林舒年七八分相似,又因为之前的意外而受伤并失忆——
那我也一定会有所怀疑的。
想到这里,我心乱如麻,恨不能立刻把大脑倒空。
我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张无形而复杂纷繁的网,看不见的大手操控着命运的齿轮,我与所有人都是不能掌控方向的棋子。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比唐韵告诉我说,她作为一个局外人都很同情顾青裴,来得更加不舒服。
顾青裴爱林舒年么?
亦或是,他只是爱上了那种求而不得的愧疚与补偿的快感。
苏怜长得像我,所以他被吸引,他无法视而不见。
同样的,我哥反复拒绝着艾彩,不也因为艾彩长得很像纪苏霖么?
在爱情的世界里,唯一打不败的,只有死人。
我突然想起萧陌那天跟我说的话,在所有的爱恨情仇没有被逼到不共戴天之前,两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不能先好好相爱?一定要等到没有退路,不可弥补的时候,才知道曾经在眼前晃晃悠悠的人,是最难得的么?我想萧陌了。
虽然依然不敢信任他,不敢爱上他。但我不能否认的是,我就是想他了。
我咬着牙,犹犹豫豫地拨出去了一个电话。我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时差。
只是当那一声声嘟嘟响传出话筒,落入我耳畔的时候,那种无比安心的感觉,真的让我非常非常欣慰。
终于,电话被接听了。
可是那边传来的人声并不是萧陌,而是温之言。
“哥?怎么是你?”
我惊讶。
“年年,你过来一趟吧。萧陌受伤了。”我哥说。 天价前妻:总裁离婚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