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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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在燕国被囚禁的那些年,应该已经知道鬼洛族覆灭的事儿,只是没想到洛九歌会死里逃生,还救了他。
那个时候圣君应该就要放弃他的,如果不是洛九歌相救,苏幕遮这颗棋子不会被圣君重新捡起来,再利用。所以之后,他对洛九歌的感情就更加浓了。
烟雨看着尸体上的白布,没有因为任何的呼吸而起伏,就像盖着一个摆件。
她自嘲一笑道:“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他。数年前的天地桥上,他还想要了我的命,我恨过他和洛九歌很久很久,至今无法释怀。死亡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所有恩怨都烟消云散。”
苏幕遮够狠,所以才能画上阵法图,将她的灵魂抽出,那都是为了让洛九歌有一个健全的身体。
他可以为了洛九歌去做很多事情,可能在他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把烟雨的存在当一回事。更别说内疚和忏悔了。
烟雨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作为医生的本能,救他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
她一生的行医准则里,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在救治时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包括想害死她的人。
水云绝将周围的仆人都支开,拉着烟雨去到窗口边有新鲜空气的地方,他撇过头问道:“你是因为内疚吗?”
烟雨目光闪烁,“我没想过害死任何人。但自从来到这里才发现,有些事情真的逼不得已。”
她先是让圣君答应她带领幻花族去偷袭落凤坡的粮库,再将这个消息告诉吴王,让吴国和洛九歌他们产生嫌隙。
吴王反抗,苍都失败。这样一来圣君就认定苏幕遮是叛徒,他这个棋子就算是崩盘了,一定会遭到两派的追杀。
只是这个抹灭比烟雨想象的要更加早。
而且她并没有料到,吴王这次居然变聪明,会用借刀杀人的方法了。
唯有圣君可能会被蒙在鼓里,所以吴王放出了成婚的倒钩,圣君一怒之下就命令在新婚之夜抹杀苏幕遮和洛九歌这两颗已经没用的棋子。
烟雨猜到了,所以就急忙找了水云绝,派了人赶去救他们。
她不想让什么人因她而死,也不想让洛九歌知道的所有秘密石沉大海。
“现在如你所愿,抓到了洛九歌。但是苏幕遮死了,吴国不要她了。她多半也会疯癫的。事实上,洛九歌和乌木长门也是同一类人。这种小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烟雨点点头,她赞同水云绝的这个说法。
洛九歌口中所谓的为族人报仇,也是为了亲情。她并不是有什么宏图大志的女人,利用吴国打击苍都,仅仅只是为了报仇。
“洛九歌呢?”烟雨问道水云绝。
“她在我水府的地牢里,还昏着,没让她醒。”
“也好。”烟雨披上了一层干净的衣服,提上了灯笼,示意水云绝领路,“走吧。去看看她,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和她的这个见面。”
“要隐瞒苏幕遮的死吗?”
烟雨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不必了,如实相告罢。我没什么精力对她说谎。”
“这样崩溃的洛九歌,你觉得她会澄清溪风的事情吗?你会不会太天真了。”水云绝问道。
烟雨的目光朝着前方,很是坚定,“可能这种直觉有些不讲理。但我相信她会的,我们曾经是一个人。”
灯笼的光亮在将要升起的阳光中,显得不那样刺眼。
烟雨脚下所走的每一步,都带着隐隐的兴奋感。阔别了数年的熟人,终于和她做最终谈判了。
这就类似于她第一次拿起手术刀的感觉,期待又紧张。只是面对这女人,还有一丝的可怜可憎。
到了地牢的门口,烟雨步伐停住,将水云绝拦下,“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为了做了许多事,我向你保证这最后一次了。你所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部会告诉你。这一天不会太久了。我不求你最后可以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我也不会伤害四族无辜的人……希望最后,我们还能有机会体面的喝一次酒,谈一次心,不枉相识一场了……”
洛九歌的事情结束,剩下的,就只有老家主的遗愿了。 九歌凤华:重生双面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