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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依依救她?”谛听收回落在冷夜身上,温柔的眼神,加快了些速度,飞到他的前面,心里不禁生出的落寞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原来他拼了命闯入冥界不是为了他。
冷夜追了上来,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拽着他的衣袖晃了又晃,直到他浅蓝通透的眸子再次注视着他,像那次与他离别时,在他的元神世界里见到的一摸一样。
他还记得那个吻,冰冷在唇瓣,炙热入心间。
谛听心事重重,也不曾真与冷夜计较他这次入冥界的意图,如果是为了他,倒宁可他不冒着这个险,生灵入境可是犯了大忌,何况冥界现在又自陷危机。
而在冷夜看来,谛听对他的敷衍是在生他的气,气他为了冷娇鲁莽入界,或是气他没能尽神兽的职责,没能时时守护在梦依依身边,还丢了修为……要不是他的神力点化,连变幻出人形冷夜也得再修上百年。
于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冷夜,忽然探头到谛听面前,在他唇上轻轻留下一吻。
谛听有些错愕,随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我没生气,见你那进入冥界的样子,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情话说得谛听自己心里都酥麻,他垂首浅笑,笑自己何时变成这样,以前就是对苍耳也没能说出过如此没脸没皮的话。
冷夜终是露出久违的,温文尔雅,冰雪融化的笑颜。
远处电闪雷鸣怀过冥界的天空,气压又压得更低了些,似是再下去,天要与地相合。
“冥界怎么会有雷劫?”谛听不由蹙眉,向着那奇怪的雷电飞去,想一探究竟,雷劫只会落到人间,冥界的结界会阻隔那要相连接的两股力量。
冷夜也担忧地追在他身旁,这次突然感觉到妹妹的消散,悲痛难抑地躁动起了暴虐的妖性,不顾一切地生闯冥界,却不料那么容易就突破了生死门,还遇见了明明应该沉睡休眠的谛听,这说明冥界和梦依依正在遭受劫难,冷娇怕只是期间尘埃般,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就如现在,被那些雷电击中,散得渣都不剩的鬼魅。
天空像是被撕开好些裂口,刺目的光从裂缝里射进冥界,那不是雷劫前的闪电,它没有一闪而过,而是越来越烈地照耀着冥界,一点点挣脱黑暗,似是要把整片天空撕毁,但凡被这光照到的冥界鬼物都化为乌有。
“小心!”有一道裂口炸开在他们身边不远处,雪亮的光芒即可刺到了冷夜的身上,谛听化出巨大的神兽帮他挡了下来,但那光的温度还是灼得冷夜胆战心惊。
他想绕到谛听受光的那一面,查看他有没有受伤,被谛听狮尾即时一卷,又捞回了身侧阴影里。
“危险,这光是九天外的圣光,可扫尽天底下一切阴邪之物,我已不是冥界神兽,元神里不再是阴寒之气,这光对我没有伤害的。”谛听知道冷夜的担心,语气平和地安慰他。
但是谛听心里如何也安宁不下来,上古大神已经降下如此罚戒,是要彻底销毁这个冥界,重塑其他的幽冥地府吗?那是不是梦依依已经……他胆战心惊搜寻着她的气息,幸好还强大得可怕。
“我要去帮依依的忙,她那里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但必定是极度危险的,包括整个冥界,你最好立刻离开。”谛听对着随时可能破碎的天空嘶吼了一声,用力推开冷夜,快如闪电往西而去。
冷夜还是不依不饶在后面追,追得看不见谛听的踪影了,只好舍弃这刚刚得来的人形,化作巨蛇穿梭躲避光障更容易些,追着追着,他终于看了谛听的身影,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尾巴。
谛听吃痛地停下来,急转回头就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看见眼前的冷夜,才闭上嘴,真是又气又爱。
气他的不听话,爱他的不愿离去。
“你不可以和我一起去那里的,瞬息就可能被灭成灰烬的,你帮不上忙,只会给我们添乱。”谛听奋力扭转身体,甩着尾巴,没想到冷夜缠绕得更紧了。
“你妹妹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就算她剩了一根骨,一张皮,魂魄碎成渣,我都会帮你想办法修补好的,你放心,赶紧走啊!”谛听见强甩不掉这傻瓜,只好耐下性子来哄他。
可冷夜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身边圣光不断闪过,他害怕却也不躲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谛听扶额叹息。
冷夜竟温柔地将头蹭到了他的脸侧,婉约动人地讨好。
“不行,不行,这绝不行,我不敢保证在昆仑山,圣光下,即帮得了依依,又护得住你,我不能冒这个险。”谛听明白了冷夜的心意,他是要生死相随地跟着他。
情急之下,谛听燃烧了几分身体的火,皮肤上就滚烫炙热,烫得冷夜迅速逃开。
“别过来,我的地狱火可以烧死你的。”谛听的琉璃目也已血红。
冷夜与他稍稍对峙,而后转身,非但没有打算离去,反倒是进入了天空裂缝最多,圣光最盛的区域,光束一道道落下来,他不躲不避,眼神坚定地瞪着谛听,其实早已吓得胆寒。
忽然头顶上一片天空塌方,幽暗的天空碎片还没完全脱落就被圣光销毁烧尽,而那一大束耀眼的光正好可以将冷夜完全笼罩。
谛听想都没时间多想,便收了冷夜入自己的元神,才让他躲过一劫,冷夜却暗自窃喜地在他元神里,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惊慌地狂跳不止。
“别高兴得太早,这一次我们元神合一,命运也系在了一起,我的生死同样决定了你的,我若消亡你也将不负存在。”谛听实在拿这个任性冷夜没办法,失去修为,倒退回蛇妖的状态,他似乎表达情感更直白了。
“生死与共,这是我求之不得,这一次无论去哪儿我都要和你一起,就算你沦落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也要一直在那里陪着你。”
他听见冷夜的声音,从他自己心里发出,再传到他耳里,一如既往的温润醇厚。
冥界的天空碎裂得更快了,压得也更低了,谛听不得不一而再地俯低飞行高度向西急驰。
当进入封疆镇界,一片死寂的西域地界后,地下弥漫出浓郁的邪魔气息,强大的程度几乎可以与圣光抗衡,在西域的穹顶没有一丝漏光的裂缝,压得很低却依旧阴霾幽暗。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