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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和赤影在房间里腻歪,梦依依和储玘坐在道观最高的屋脊看着他们。
“从没见过赤影姐姐那么软的一面,好可爱。”梦依依看着赤影号啕大哭,自己也鼻子酸酸的。
看见祝融对她又抱又哄,宠得像个孩子似的,她又忍不住挽住储玘的胳膊,蹭在他肩膀上撒娇,像只求抚摸求喜爱的猫儿。
储玘把她捞到自己膝头,一条手臂环住她纤盈一握的腰,一手顺着她的头发,梦依依就这样软塌塌地挂在了他身上。
“这件事是不是很麻烦?”梦依依听见远处房间里哭声不止。
“嗯。”储玘轻声回应,倒显得淡然无奇,“这世间哪有不麻烦的事?”他自问,至少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但凡想恪守自己的心意信念都会遇到坎坷,都要付出代价。
“我的小外甥是注定不可以出生的吗?”梦依依不着痕迹地落下泪来,自己偷偷擦掉,怕被储玘说傻,比人家做妈妈的还要心急。
“天界为了让十二神将忠于职守,战斗的时候心无杂念,无牵无挂,所以把消除七情六欲作为他们的必要修行,祝融喜欢上赤影已是犯了大忌。”储玘悠悠道来,那些天规戒律不知何时开始长在了的他的元神记忆里,“天界与冥界通婚也是必须严格通过两界帝君共同审核后决定的,排了星盘和命格才知道合不合适的,阴阳两界即可能相生也可能相克,所以麻烦的很。”
“我是问你赤影姐姐小宝宝的事儿?你叨叨那么半天,也没告诉我,小宝宝一定不能要吗?我看她那么难过,不要孩子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意愿。”梦依依被储玘的慢条斯里磨得心乱如麻。
“对,没有一个母亲是不想要自己孩子的。”储玘没有低头看她,也能精准地拭掉了她的眼泪,这个心软的爱哭鬼掉第一滴泪的声音,他就听到了。
说到母亲,储玘忽然有些伤感徒升,虽然前世的仇人已死得彻底,但亲手斩断母亲生命的痛他怕是永远也忘不了的,还有……一定还有一个人,在他想起“母亲”这个词的时候牵扯着他的心。
“嗯,一定得要留下,绝不可以放弃。”梦依依自言自语,像是和自己发了个重要的誓言,“这是我们冥界皇族下一代里第一个新生命,管他天界说什么?”
头顶传来储玘好听的笑声,浅淡轻柔,酥甜宠溺,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梦依依,无法无天,自由自在,唯独遵循的只有她自己那颗纯洁善良的心,和真挚强烈的爱。
“笑什么?”梦依依抓了抓他轮廓清晰俊朗的下巴颏,明明看起来是白皙如玉石的肌肤,摸着却是扎得满手心刺刺痒痒。
“笑你口出狂言,你要知道,留下这个孩子又得与天界天规为敌了。”储玘抓住她那只撩拨挠心的小手,看着远方无尽晚霞后那呼之欲出的天界之门。
日落或日出时分,阴阳交替之际,是人间与天界隔阂最淡薄的时刻。
“我和天界结的梁子还算少吗?打不了翻脸喽,打上天庭也不能让他们伤害小宝宝。”梦依依反手抓紧了储玘的手,抓得很用力,超出了她这双软弱小手的力道,坐起身,严肃地盯着储玘,“若有一日,我要与天界天规背道而驰,要与他们对立而战,你会如何?”
她干瞪着眼等他回答,不敢露任何软弱的痕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等储玘一个怎么样的回答才会让她满意,不失望。
“这一战你敢说不是为了我?”储玘摸了摸她血脉都清晰可鉴的手背,里面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忽闪了一下赤色的光芒。
“怎么是为你?我和玄女族,和西王母都有仇,还有……”梦依依想逞强来着。
“还有什么?”储玘挑起眉梢,和一对神采奕奕的眸子,有些咄咄逼人地注视着梦依依。
“还有……你。”梦依依撅着嘴,储玘总能把她所有的掩饰剥个干净,直击她的心底,让她自己明明白白承认最深处的想法,“他们剔除你神籍时的场景我看见了,我不能忍,若有一日要与天界开战,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
储玘一把把梦依依扣在胸口,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哭不哭,我又惹你伤心了,对不起。”储玘心疼了,有些后悔逼她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
“傻姑娘,我不会让这一天到来的,不会让天界与你为敌的,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我的元神碎片,把魔君重新封印起来,换你一个安稳的冥界,你赤影姐姐可以把孩子带去冥界抚养,远远地离开天界那些道貌岸然,自以为是的神仙,然后你随我一起轮回转世,投生人间,受苦受难,好不好?”储玘柔声哄着她,声音带着魔力般展望一切安好的将来,平抚梦依依的悲切。
他不能告诉她,这一天终将到来,那时我会拼尽全力,不惜倾己所有,成全一个你想要的三界寰宇。
“你哭什么呀?”
梦依依哭得很投入,以至于赤影和祝融落在屋脊,他们身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你……你要抛弃我的小外甥,我伤心,不行啊?”梦依依转身搂住了赤影的腰,很小心很小心地用脸贴着她的小腹,“不许伤害他,不管是谁,我绝饶不了他!”
虽然她不是孩子的父母,暂时还感觉不到他微弱的存在,但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很认真。
“傻丫头,你那么疼他,生出来交给你带,管你叫娘。”赤影爱怜地摸着梦依依的头。
“好啊好啊,不许食言,到时小宝宝和我好,你们亲爹亲娘可不许吃醋!”
“那你也得问你男人答不答应?你和他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小宝宝的。”赤影已经有些吃醋了,肚子里的娃娃她是谁都不舍得给的。
“我不介意,依依喜欢的,我都喜欢,依依要的,我都要。”储玘也来帮梦依依撑腰。
“要小娃娃自己造去。”赤影推开取笑她的梦依依,躲到了祝融身后,清了清嗓子,装得镇定,岔开话题,“天界我们还去不去了?这会儿,幽将应该已经找到尘灵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抓到那小蛇妖,拿回毒药。”
“按天上的时间,现在距他上天界过去不久,我们即刻启程去昆仑应该可以接应到他们。”储玘算了算时间,“不过你得留下,以防被西王母知道你有身孕的事,祝融可以和我们走一趟,昆仑也许还能找到别的方法再造他的心。”
“不行,我也要去。”赤影好不容易才又找到祝融,依依不舍在所难免。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也要注意安全。”祝融知道赤影舍不得自己。
“少你了,他少一份牵挂,更安全。”储玘摸索着日燧,估摸着祝融的一魂二魄入了不少去他的元神,他现在沉稳的样子已不像之前那么蠢了。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刚刚落幕的夜空划下一颗璀璨的星辰,托着长长的,燃烧的轨迹,朝他们飞速砸来。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