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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储玘收回了那支连续穿透了赤影和祝融胸膛的日燧。
日燧通体滚烫,血脉贲张,在他手里霸道地挥发着炙热至阳的力量,一时不肯平息。
“怎么不行了?是你不行?还是我们谁不行了?”窝在祝融怀里的赤影懊丧地问。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相信储玘说的,那个以心造心,以血养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去修复祝融,也说服了没有任何记忆的祝融答应他们这个看似可以害死他的方法寻回心脏,记忆和魂魄。
可现在抱也抱在一起了,那日燧扎扎实实穿透血肉的痛也熬了,赤影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血流进了祝融心口的位置,也看见那不稳的魂魄渐渐归位,虽然自己像被抽干了神力般难受虚脱,但这和即将到来的幸福结果比算不得什么。
偏生,那个执事的家伙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停了下来,日燧就那么硬生生拔了出去,突如其来的冷比刚才的热还要让人痛苦。
“到底怎么了?”梦依依一双冰冷的小手中极寒的阴气及时护上了储玘那只已被日燧烫伤的手。
像这样突然中断法术对他也是有伤害的,万不得已他不会那么鲁莽。
“你们两个人,三个元神,这法子暂时不可行。”储玘脸上不动声色,心里被梦依依护得动容柔软额,她总是那么了解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隐忍和需要。
“三个元神?你是不是哪次除鬼的时候,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赤影抱怨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祝融。
“是你,你的身体里有两个元神,确切的说是在你肚子里。”储玘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都感觉到了,他又刻意加了一层结界在他们周围。
“姐,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邪祟,留在那里了,你看你刚才吐得那么严重,应该也和那个东西有关。”梦依依一本正经地说完,完全不明不白其中的意思。
“我的……肚子里……”赤影没有理会不谙世事的梦依依的絮叨,她能明白储玘说的意思。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裙裾腰封下平坦的腹部和纤细的腰肢,手掌覆在了上面,然后静下心来,细细查探,的确有一个小的不能再小,但绝对无法无视的新生的元神在她的肚子里,与她的血脉相连。
当她再抬头看向祝融的时候,他眼里是无限的温柔,赤影不知储玘刚才那没完成的法术把祝融的魂魄还回去多少,他的心有没有造出来,她迟疑着不知如何与他解释,这肚子里天理难容的小生命。
“原来你没有对我用任何魅惑之术,你只是偷走了我的心。”
“你记得?”赤影小心翼翼地问。
祝融摇摇头,“我不记得事,但那种感觉记得。”
他的视线从她哀婉的眼,美丽的脸,一直落到被她的手护着的小腹,他试探地伸出自己的手里,有种难以抑制地渴求,想要去触碰她身体里那第三个元神,融合了他们血脉的第三个元神。
但她往后躲了一躲,让他放弃了那个念头。
“所以,我现在不能帮你修复心脏,对她的损耗太大,你的一魂二魄有多少留在我的日燧里,多少进入你身体也不能确定,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储玘一点一点用自己的元神力量去压制日燧里挥发不出去的神力,逐渐让它平静冷却下来。
“无妨,那不重要。”
“不行,多大损耗我都在所不惜。”
祝融和赤影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那损耗不仅会伤你的元气,很可能会保不住靠你气血生存的,你们的孩子。”储玘蹙了蹙眉,他知道赤影为何决绝执意。
“赤影姐姐怀孕了?!”梦依依终于明白了过来,可她发现赤影并没有像她那样高兴。
“那再好不过了,这孩子天地不容,本就不该有的。”赤影含着泪,冷冷地说。
“为什么?!姐姐这太残忍了,难道这孩子也犯天条吗?!”梦依依觉得残忍,不可理解,崭新的生命,最纯洁美好的存在,不应该是受万众瞩目,呵护珍爱的吗?
“你们再好好想想。”储玘揽过梦依依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抚着她。
“不可以,我不能让你们受到伤害,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若如你所说我已经这样没有心,记忆残损活在世上几千了,那再多些日子也没关系的。”祝融坚定地抱住了赤影。
“不,我不要,我说了不要!”她却声嘶力竭在他怀里挣扎,捶打发泄心里的绝望和无奈。
紧接着,眼前一黑,赤影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了祝融怀里。
她怎么会不心疼不稀罕肚子里的小东西,那是她和她最最爱的师父的宝贝,是她觉得天地寰宇间最最珍贵的存在。
可是她害怕,她和祝融本就逆天的相爱,已经为此受到了残酷的惩罚,天界怎么会容许他们的孩子出生,到时候他们又会如何去责罚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她受不了,想都不敢想,若是有人要伤害她的宝贝,她又保护不了,那样的绝望让她宁可不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不要!师父不要走!”
昏睡过去的赤影,梦境里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场景,祝融把心留给了她,把所有的爱留给了她,最后给她灌下一口要命的陈年烈酒,醉得她头晕目眩,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下天界云层,坠入凡间。
“醒了?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一直在做噩梦,一直在哭。”祝融一手握着赤影的手没放,一手轻柔地蹭掉了她眼角又滑下来的眼泪。
自她昏倒在他怀里,他不知帮她擦了多少次眼泪,也不知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过往,让这个高贵的鬼神伤心得像个受委屈的小姑娘,他是不记得了,这个风风火火,性格倔强泠冽的东域鬼神,在他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赤影只顾着哭,也不说话,也不逞强,万千的委屈说不尽,百般的无奈也讲不明,但是她想他应该懂。
“我知道,你害怕。”他低沉醇厚的声音竟一语击中她的心扉。
“你怎么知道?”她坐起身,抽抽嗒嗒。
“感觉到的,就像我看见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然后害怕地离开,只敢地远远地守着你。”祝融把玩着她秀美如玉的手,自嘲地浅笑,“你也很喜欢你肚子里的小东西,但越喜欢,越害怕……”
“师父,我该怎么办?!”赤影像小时候一样,扑到祝融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就是肆无忌惮地放生大哭。
祝融倒是稍稍宽慰,这样哭出来表示她释放了纠结的情绪,而且对他竟是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他喜欢这种感觉。
“怎么办?那就先给他取个名字,然后等他出生。”他摸着她火红的头发,平静地说。
贴着她的身体,祝融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个融合了他们两人血脉的小生命。
“取个名字?”赤影被安抚地也渐渐平静下来。
“嗯,叫他小火苗吧?”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