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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问:“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会被治罪,为啥还自己自投罗网呢,为啥不反抗呢?”
汪直说:“陛下,刚才被您的麾下打跑的都是些杂牌,来路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不过,他们不是我的人,和我无关。我的弟兄都在港里没动,是我不让动的,如果我的人朝着陛下的船队哪怕开一枪,这谋逆的罪名就坐实了,我刚刚见识了陛下船队的火力,我的人对抗等于是以卵击石,他们都是苦出身,不过也是为了讨生活,犯不着把命搭上,要是被戴上谋逆的罪名,可能还要户灭九族,不划算。”
钟离说:“这么说,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义气的人,明摆着可能送死,你还是来了。”
汪直磕头说:“陛下,草民死前恳请您赦免了我的那帮弟兄,他们杀过人,但是都是为了自保杀得那些海盗倭寇,他们没有欺负过老百姓,我们居住在倭地,就连当地的百姓我们也是秋毫无犯,所以他们对我们很友好,不然,早就把我们赶跑了。”
钟离说:“哦,你还算仁义。临死前,还有什么说的?”
汪直有些绝望地说:“陛下,草民的妻儿老小希望朝廷不再加罪,事情都是我一人所犯,和他们无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了。哦,对了,草民还有几句话说,这个倭地的人极具野心,现在的倭寇已经成了大明的一大威胁,与其在沿海防御,不如趁着倭地自乱之际,彻底收服他们,否则,一旦他们统一,将来会跨过对马海峡,占领高丽,进而进攻大明。”
钟离说:“嗯,谢谢你的提醒,朕要是没看到这一点,也就不会御驾亲征了。汪直,死到临头后悔吗?”
汪直摇摇头说:“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既然陛下认为草民该死,那草民也就无话可说,不过,草民一死会有更多的人遭殃,这不是草民的本意,但是无可奈何。”
钟离说:“你的意思是你死之后,你的弟兄们会给你报仇,势必弄个鱼死网破,另外,你一死这个松浦津群龙无首,甚至附近那些海盗又要作妖,又要陷入混乱状态,对不对?”
汪直瞪大了眼睛说:“陛下真是目光如炬,草民很少佩服过谁,今天陛下让草民佩服的五体投地,陛下,动手吧!”
钟离朝着魏不群丢个眼色,魏不群让人把汪直押到船边,然后举起了大砍刀,砍刀高高举起的时候,钟离看到汪直面色平静的把眼睛鼻闭上了。
呜的一声,魏不群的大刀擦着汪直的帽子飞了过去,刀风把汪直的帽子差点扇到海里去。
钟离侧着看汪直,一直双目紧闭,面沉似水。
钟离一拍巴掌说:“汪直是条汉子,死到临头,眉头都不皱一下,是个人物,好了,朕赦免了汪直。”
汪直睁开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钟离,一脸的困惑。钟离说:“方才朕是看看你的成色,平日里不管多么能言善辩,多么巧言令色,多么豪气干云,脑袋就要搬家的时候,能挺住的没几个,你成色不错。”
汪直跪谢钟离的不杀之恩,说:“草民愿追随陛下,听候陛下差遣。”
钟离说:“汪直,自今日起,朕允许你通商海外,只要是合法经营,朝廷不会为难你们,同时,希望你的武装接受朝廷的改编,所谓改编就是听候朝廷的法令,为朝廷办事,你可愿意?”
汪直磕头说:“谢陛下允许草民通商,这可是好几代人盼了多少年的大好事啊。草民的武装不过是为了通商中自保,愿意接受朝廷的改编和差遣,愿意为朝廷效劳,求之不得。”
钟离说:“汪直,朕封你大明驻倭地通商临时总办,挂四品衔,负责调出大明商人在倭地发生的纠纷,保护他们的安全!”
汪直一脸的高兴,连连谢恩。
钟离说:“汪直,我听说你自立徽王,这样不好,容易让人感觉你在造反,看到没有,如果你有异心,朕的船队现在可以纵横天涯海角,要收拾你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知道为什么是临时总办吗?因为朕要把倭地变成大明的一个省份,今后在这里驻军,商务的事儿如果你干得好,就把临时两个字拿掉,如果阳奉阴违,那就不用说了,谋逆的大帽子扣到谁的头上都够喝一壶的。”
汪直禀报说:“陛下,您征服倭地,微臣倒是可以孝犬马之劳,微臣对倭地各派势力都熟悉,对于他们之间的那些破事也多少知晓一些,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促使他们瓦解的更快一点。”
钟离说:“好,汪直,只要你尽心为朕办差,朕不会亏待你,来,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汪直说:“现在的室町幕府已经是日薄西山,倭地的各派势力互相争斗,根本不把木幕府的将军足利氏放在眼里,现在是群雄割据,关东有北条、上杉、武田、足利诸氏族;近畿则有浅井、朝仓、斋藤、织田、德川、今川诸氏;中部则有山名、尼子、大内、毛利诸氏;奥羽则有伊达、苇名,南部,最上诸氏;九州则有菊池、少贰、大友、龙造寺、岛津诸氏;四国则有细川、河野、长曾我部诸氏。”
钟离问汪直:“诸氏之中,谁最强?”
汪直说:“织田最强,收下武士三千余人,这是地方割据势力最强大的一支。”
钟离不动声色地说:“织田势力你能不能去游说一下?只要他织田信秀归顺我大明,朕保证他的利益不受损失,否则,朕会拿他开刀杀鸡骇猴,如何选择就看他的了。”
汪直有些惊讶地问:“陛下知道织田信秀?”
钟离说:“朕的锦衣卫遍布倭地,倭地的一举一动,朕都了如指掌,要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你?织田信秀今年三十六岁,尾张战国大名,人称尾张之虎。这个人性格暴躁,但是有勇有谋,当年,二十几岁的织田信秀用奇谋夺取了今川那古野氏的那古野城,城主今川氏丰被迫流亡京都。这个人妻妾成群,子女二十多人,他的儿子织田信长是他的接班人,一直被织田信秀看好。朕说的对不对?”
汪直拱手说:“陛下的消息渠道居然在倭地都这么多,微臣佩服,微臣和织田信秀并不熟,但是托人应该能递上话,微臣现在的武装都聚齐起来,有两千之众,加上我和葡国人交好,安装的火器都很先进,倭地人知道我的,都给微臣三分面子,既然陛下信任微臣,就是赴汤蹈火臣也要去试试。”
钟离说:“好,那朕就在九州岛上等你的好消息,对了,九州岛上的菊池、少贰、大友、龙造寺、岛津诸氏你和他们熟不熟?熟悉的话你给他们传话,赶快来拜见朕,免得他们被王师平了,一句话,愿意归顺的欢迎,不愿意归顺的剿灭。你先等朕占了九州岛之后,再去找织田信秀,那样有说服力。”
汪直点头答应。钟离吩咐汪直回归他的本队安排,率领他的部下带队开赴九州岛。
接近九州岛时,迎面开来几十条半大船,船上挂着各种旗帜,已经回到钟离船上的汪直告诉钟离。这是龙造寺和少贰的船队,双方虽然不睦,但是现在看来,面对大明他们还是共同迎战。倭地的割据势力虽然自己内讧,打的不可开交,但是面对外来势力,他们还是能暂时妥协。统一对外,看样子他们已经得到了大明前来攻打的消息。
钟离命令部队全面攻击,绝对不手软。
好家伙,三支大军迅速把九州前来迎战的割据势力包围,火炮、抛包大弹弓,火枪,火箭,弩箭,各种土手雷一顿招呼,顿时对方的几十条半大船有一半起了火,有十几条被炸沉,那些倭地武士纷纷跳海逃生,但是很快都被消灭了。
汪直一直在船上,看到钟离的战船如此神威,惊得脸上直冒汗。
尤其是钟离拿过81杠当着汪直的面儿,抬手一枪,就把三百米开外,一个首领模样的武士从桅杆上击落,那家伙摔在甲板上一命呜呼。汪直大呼不可思议。
钟离笑笑说:“汪直,别说这个距离,就是再远上三倍的距离,朕想取谁的脑袋那也是探囊取物一般,说着话,钟离把望远镜递给汪直说,你找一个最远的头目,朕让你开开眼。”
汪直对望远镜这玩意也是透着新奇,就像一个小孩子见了宝贝一样,爱不释手,他看了看。指着最远处的一艘船说:“陛下,看东北方向一艘船要逃跑,就打那个指挥吧。”
钟离目测了一下,大概离着一千多米的距离,他对珍珠说:“珍珠,东北方向那艘船上的小头目,巴雷特重狙锁定,将其击毙。”
珍珠早就支好了巴雷特重狙,听到钟离的命令,迅速搜索,然后告诉钟离:“报告陛下,距离1223米,锁定目标。”
钟离告诉船老大稳住船身。
汪直一直拿着望远镜看着那个倒霉蛋,嘴里说:“老天爷,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这时候,钟离对汪直说:“马上就开枪了,砰的一声响你不用怕,你就看着你说的那个货,看看什么结果。”
啪,珍珠扣动了扳机。 穿越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