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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一听对方喊姚大人,心里一惊:大半夜的姚子康率领骑兵前来,意欲何为?
听马蹄声,姚子康的人马至少在百十骑,应该是他的亲兵卫队。姚子康的亲兵卫队作战比较勇猛,上次在荷花镇钟离就看出来了,比起雷勇的部下强了很多。
钟离算计了一下手里的武器,两把手枪还有29发子弹,牡丹的弩箭只有八支。81杠他给了周通,怕周通他们遇到琼州方面的军队,难以脱身。
如果打起来,钟离不占优势,手枪的射程还打不到山下。
这时,就听姚子康喊了一声:“下马,派十个人上去看看。”
就在这时,钟离听到东面山上的三个俘虏喊了起来:“姚大人,快来救命啊!”
姚子康大喊:“什么人?”
“我们是瑶山城的官军,跟着雷将军一块逃出来的,被那个姓钟的给追上了。他现在就藏在西山上,刚才他们两个人去追雷将军了!”
姚子康大喊:“快,上去几个人把他们救下来。其余的人跟着我搜山!”
钟离有点后悔,应该当时就结果了那三个俘虏。
现在百十号人都围上来,有点麻烦。
雷勇听到了姚子康的话,挣扎得十分厉害。钟离小声对雷勇说:“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只能打昏你了。”
一句话,雷勇老实了。
这时,就听到姚子康在山下喊话:“钟大人,我知道你在山上,希望你不要伤了雷将军性命,我们好好谈谈,不要再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钟离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上一次他让周通仿冒双方笔迹使用离间计未果,也不知道姚子康现在怎么想的。怎么办呢?钟离决定先探探虚实。
他拿出了仅有的一个中号土手雷点燃,朝着正在往山上爬的那十个士兵扔了过去。
黑暗中,土手雷的引火线冒着火花,划一道弧线飞了下去,那些士兵知道不好,赶紧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
轰隆一声,土手雷的爆炸声,响彻山谷。
钟离大喊一声:“姚兄,钟某人在此。让你的士兵退回去,这次只是警告,不然,下一次可能就有人死伤了!”
姚子康倒也爽快,喊道:“你们几个先退回来!”
钟离站起来,看到几个士兵举着火把正在下山。
牡丹小声告诉他:“岛主,还有两个士兵藏在了原地没动!”
钟离大喊一声:“喂,那两个弟兄你俩躲在那里不走,等着领赏钱吗?”
话音刚落,果然有两个士兵很狼狈的往山下退去,就听姚子康呵斥他们:“你俩耳朵聋吗,不下来等着找死啊!”
这当然是演戏给钟离听。
钟离喊道:“姚大人,你深更半夜的带着卫队出来有何贵干?”
姚子康说:“钟大人,荷花镇去了一部分溃兵,说是雷将军的部下,在瑶山县城和你发生了误会,雷将军被你擒拿,黄知府被你打死,我一听,就赶紧跑过来看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刚才我听说,雷将军出了瑶山县城,刚刚又被你抓了,钟大人,雷将军可是朝廷大员,万万不可杀伤,无论有什么天大的误会,还请钟大人把雷将军交给在下,由在下护送回琼州大营。”
钟离冷冷地说:“我要是不给你呢?”
姚子康哈哈一笑说:“钟老弟,都是场面上混的,总不好撕破脸皮吧。”
钟离高声说:“姚子康,你是不是很后悔在荷花镇没有能诛杀我?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到时候联合波洲港的水师,甚至还有海鲈岛的许大业,会师我的猛兽岛啊!”
姚子康显然被惊了一下,语气有些发虚地说:“你,你这是从何说起,纯粹是无稽之谈嘛!”
“姚子康,你和雷勇的通信我都看了。我说过,在荷花镇我念及旧情,没有痛下杀手。但是这一次,你如果想试试我的狠辣,那么我不介意浪费一颗子弹。不过,你可想好了,明年的今晚可能就是你的忌日。我既然能在千八百人的战阵中活捉雷勇,击毙黄鹤年,那么你这区区百十号卫队,在我眼里不过是行尸走肉!”
姚子康沉默了,显然,他在犹豫。
“千里去做官,为了吃和穿。姚子康,不要把简单问题复杂化,至于我杀县令,杀知府,擒拿雷勇这个指挥使,那都是我钦差的权力,皇帝给我便宜行事的权力,即便是我现在宰了雷勇,圣上也不会怪罪。但是我不能滥杀无辜,你想活命,现在就把那三个人给我原样捆好扔在路边,然后,带着你的卫队回到荷花镇,那么这些官场风云和你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否则,你就去找阎王喊冤吧。”
牡丹一直在密切监视着山下的动静。
这时,那个牢头喊叫起来:“姚大人,雷将军就在山上,雷将军说了,他已经专门写信向陆炳陆大人核实过,这个锦衣卫千户包括钦差身份都是假的,钟顺的大腿上有块胎记,钟顺的脚趾是个六指儿,陆炳陆大人专门说过,死者是钟顺无疑。所以雷将军才提兵前来捉拿。您现在撤了,将来朝廷追究起来,那也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姚大人,不能被山上的歹人蒙蔽了啊!”
这时,就听姚子康喊道:“钟老弟,不是我自己找死,实在是职责所在,我不能不管雷将军的生死啊。这样吧,我就在这里围着,等到天亮,咱们再做计较,你要是真的钟顺,朝廷自然也不会冤枉你!”
雷勇一听,开始扭动身子,嘴里哼哼地想要发声。钟离直接一掌切在他的脖颈上,直接把他打昏。
姚子康吆喝一声,他的几个卫兵调转马头,一阵马蹄声响起,往荷花镇跑去。
牡丹小声对钟离说:“姚子康让卫兵回去搬兵去了,估计等到天亮,整个山包就会被围起来了。”
钟离说:“不用着急,黑灯瞎火的,我们要是开手电筒就在明处,他们的弓箭手、鸟铳手就会打我们。我们先躲起来,他们要是敢上来偷袭,我就用手枪招呼他们!你注意听着动静就行。”
山下吵吵嚷嚷的,姚子康好像也躲了起来,钟离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有一组一组的士兵被分散开,围住了山包。山包再往南走可以走到其他的山包上,但是山包的背面就是一个悬崖,钟离那次从这里路过,看过地形。
刚刚还很喧嚣的山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钟离躺在山坳里,仰头看到满天的繁星,深秋的南方也有些清冷,尤其是在山野的夜里。
牡丹坐在钟离的身边,微风送来一阵阵牡丹的体香,让钟离觉得很愉悦。四周的草丛里传来叽叽鸣叫的虫鸣,显得夜色更加幽静。
倘若不是被围困在山上,钟离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少年时代的山野,一切都是那么相像。
钟离的心里忽然产生出一种荒诞不经的沮丧感,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梦醒时分,自己还是在属于自己的那个时空。可是,那个时空再也回不去了。
钟离仰望着繁星,思绪万千,片刻之间,似乎忘记了面临的危险,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里,他被牡丹轻轻唤醒。一下子重新回到现实的钟离,听到牡丹小声说:“岛主,下面不远处有人摸上来了。”
钟离一激灵,他摸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着牡丹指点的方向扔了过去,就听砰的一声,远处传来石块砸中头盔的撞击声,一个士兵叫了一声。
“妈的,都给老子滚回去,下一次我就直接开枪了!”
山下传来几个人连滚带爬往回跑的动静,牡丹偷笑着小声说:“他们很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钟离对牡丹说:“趁着天黑,你赶快往上爬,不然待会儿,一旦他们往山上放箭,我怕会伤到你。”
牡丹说:“有雷勇这个人质在,他们敢放箭?”
钟离摇摇头说:“很难说,这帮人什么事儿也能干得出来,说不定狗急跳墙,不得不防备,我们没有远程火力,也没有盾牌,所以得防着点。”
牡丹说:“我上去了,你怎么办,能应付得来吗?”
钟离笑笑说:“放心吧,你爬的越高越安全,带着弩弓,机灵点。”
牡丹答应一声,又捡了一堆拳头大小的石块放在钟离身边,才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去。
天天渐渐亮了,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声和跑步声,荷花镇的援军来了,钟离用望远镜看了看,有二百多人,其中好几十个弓箭手和鸟铳手。
形势不妙啊。
这时,雷勇早就醒了,这家伙想撒尿,钟离给他解开了绳子,解开前警告他说,要是敢耍花招,只要他跑不出一百步远,那钟离一枪就能要了他的命。
雷勇乖乖答应了,一泡尿撒完,他舒展一下筋骨,忽然就朝山下跑去。
钟离还这没想到他真敢跑,一愣神的工夫,这家伙居然抱着脑袋,就地一滚,就像一个刺猬一样,咕噜咕噜滚下山去,钟离还真没法打中他。
牡丹发现了变故,跑了下来,钟离苦笑一下说:“我还是大意了,让这小子逃脱了,没事,我这就去把他抓回来。” 穿越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