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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清回到房间就看见风残雪还躺在床上睡午觉,身上裹着棉被捂的严严实实,他推推她:“裹成蚕蛹,怎么,要破茧成蝶了?”
她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天太冷了,穿多少都不暖和,还是直接盖被来的实在。”
他黑着脸:“你盖就盖,干嘛盖两床?”
“暖和啊。”
“可是我冷!”
她不情不愿的抽出来一床被子递给他:“你们习武的不都不怕冷吗?”
他上床学着她裹紧了棉被,果然觉得暖和了很多:“是不冷,但是看你觉得挺好玩,就想试试。”
结果果然挺暖和的。
她一脸黑线:“你是不是很闲?”
“荆无棘怀疑我要造反,恨我恨得牙根痒痒,你不考虑跟我和离保全自己么?”他这句话倒不是开玩笑。
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如果荆无棘对他发难他能不能应付得了,如果应付不了他宁愿她提前跟自己洗脱关系,免得连累她。
但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满不在乎:“如果我不愿意和离,而皇上又对你发难,你会不会为了我赢了这场仗?”
“我不会输,只是不想你跟我受苦。”
她啧啧摇头:“我这个人啊,就是过不了平淡的生活。我记得有句话说得好:不要向往轰轰烈烈的生活,一个没‘轰’好,说不定就先‘烈’了。这句话我觉得说的好是好,但是无奈我不是普通人。我觉得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还过的那么平淡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之前我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没有机会过大风大浪的生活,所以我用影视剧和游乐场追求刺激。既然老天让我穿越还有机会过刺激的生活,我尚且求之不得,作何要逃?”
沈夜清听的有些发呆。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她对生活的向往。
所有女人都向往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他想当然的以为她也是那样的女人,却忘了她根本不是他印象里那样的女人。拿看普通女人的目光和视角来看她,怎么可能不被灼伤双眼?
他兀自笑了一声:“我忘了你不是一般人。既然这样,我们就只好同舟共济了。你既然答应了我,等到了真正到了那天可就没有退路了。”
她哆嗦了一下,把被子又捂严实些:“天太冷了,大中午的冻的我鼻涕都要下来了。你忙你的,我睡会儿。要出门记得给我关门。”
看着她又把自己裹紧被子,他失笑,伏在她耳边低语道:“夫人,侯府实在太过冷清,你看看哪天日子好,要不要添丁进口?”
她羞的满脸通红:“沈夜清你还要不要脸?”
回到京城已经是十一月份了,风残雪连连感慨没看到秋季的落叶就直接看霜降了。
每天早上起来看到院子里桌椅上的露珠,她心里就发急。
古书拿回来了,墨辰也愿意翻译了,但是翻译出来还需要时间。算算日子她只剩三个月的时间了,如果还不能找到破解之法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荆无棘罢朝三天在寝宫养病的事情传遍了朝廷,大臣们纷纷说皇上命不久矣。然而皇储之位一直空悬,荆肆语和荆奈天的暗斗就变成了明争,各站党派打的不可开交,明枪暗箭伤了不少无辜人,结果这两个王爷就被宋瑟秋给参了一本。
按理说宋瑟秋是京兆尹,主管京城治安,怎么也管不到两个王爷身上,但是最近赶上太尉过寿,他们二人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因为太尉贵为一品至今还保持中立。
他二人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说番国几年前进贡了一对五彩琉璃凤鸟樽,两个人都想要,都去找鸿胪寺卿。鸿胪寺卿左右为难,去跟宗正寺卿讲道理,想让他帮忙劝劝两位王爷,毕竟东西只有一对,又是珍贵的东西,实在不好随意送出。
但他却不知道宗正寺卿暗中投靠了荆肆语,便花言巧语骗他把东西给了荆肆语,说荆肆语看起来就比荆奈天有前途,更可能登上大宝,让他尽快站队,这凤鸟樽就是见面礼。其实他就是为了以此在荆肆语面前讨赏。
没想到鸿胪寺卿当真将东西送去了和安王府,结果第二天消息传开,荆奈天的部下就去鸿胪寺大闹一番,要抢回凤鸟樽。鸿胪寺卿得罪不起他,又不好去和安王府要回东西,于是平白挨了一顿呵斥。他直觉永安王荆奈天必然会收拾他,觉得是宗正寺卿害了他,于是不顾体面去找他问罪,甚至大打出手。
两个人都是正三品朝廷要员,这一打起来对京城和朝廷影响都不好,耽误了许多事。宋瑟秋忍耐了三天,没想到这两个人明里暗里争斗不休,他见京城逐渐混乱,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后便书奏折一封把两个官员和给参了,同时还暗地里把两个王爷拉下了水。
荆无棘看完奏折知道了来龙去脉恨铁不成钢的把折子摔在地上,吓得荆肆语和荆奈天赶紧跪下磕头认罪。
鸿胪寺卿和宗正寺卿也赶紧跪下。
“朝廷之上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你们两个都是三品命官,竟然妄图勾结、巴结两个王爷,你们可知罪?!”
两个人一听就冒了冷汗。
事情显而易见是两个王爷为了争夺皇位拉帮结派,可就是因为东西是从他们手里送出去的,便定为是他们巴结,可见荆无棘还是偏袒他两个儿子的。
两个人暗道倒霉,别人站队都没事儿,到他们站队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
“臣……知罪。还请皇上从轻处罚啊!”鸿胪寺卿苦苦哀求,宗正寺卿也直磕头。
荆无棘自然知道事情不能全怪他们,但是他们也不是一点错没有,便下令道:“念在你们没有铸成大错,又为承天国鞠躬尽瘁,就判你们各降一级吧。鸿胪寺卿降为鸿胪寺少卿,宗正寺卿降为宗正寺少卿。至于寺卿一直,便让吏部从原本的两个少卿里选出一人担任吧。而琉璃凤鸟樽,还是在鸿胪寺好好保管。”
于是乎,鸿胪寺卿升上来了允剑迟,宗正寺卿成了唐萬。前者是沈夜清的人,后者却不知是哪边的人。
沈夜清面色不悦的坐在书房里,一只手摸着下巴不知道又在算计谁。
风残雪啃着大白梨问:“怎么了?又盘算什么呢?”
“九寺新升了两个寺卿,本来不用我说,也应该是我的人顶上去,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是我的人。两个人貌似中立,可中立的人谁会保举呢?”
尚书令是皇上的人,按理说只有皇上能左右官员升降,可是上朝时皇上说了让吏部自己挑人。案子是两个王爷犯的,这样一来,只要吏部不傻就知道不能升他们的人,就只剩下沈夜清的人。沈夜清在两寺都有自己人,为什么只有一个升了寺卿?另一个到底是谁的人?如果没人保举,不可能压下他沈夜清的人擢升。
由于这个案子比较大,而且两个寺卿打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因此风残雪早有耳闻。她“啧啧啧”的猜测说:“不会是我们那位公主殿下要出手了吧?”
话一出,沈夜清突然茅塞顿开!
“荆绾?对啊,她跟宋瑟秋合谋,也意在皇位,如果那个唐萬不是两个王爷的人,那就只能是她荆绾的人了,因为正三品这么高的官,没有人扶持是不可能上去的。”
荆无棘自从那次高热好转,又再次于半路上患上风寒之后,身体就一直没有真正好起来,而且反倒越来越差,记忆力和精神也不好了,已经逐渐油尽灯枯。
荆绾厚积薄发,之前一直隐藏锋芒和实力,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她便也开始出手了,与荆奈天和荆肆语一争高下。
梳理出了其中关系,风残雪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怎么样,要不要来票大的?”
看着她的笑容,他勾起嘴角:“你又想到什么了?”
她坐在书桌上凑近他的耳边:“我们如果这样……”
秦若无在自己院子后屋设置了一个祠堂,供奉秦晟的灵位,为他守孝三年。
风残雪推开石药堂大门时,就看见枫树下伫立一道人影。他穿着素白色的长衫,腰间简单的扣着一条黑色丝带,外袍随风飘舞。
微风摇落一地枫叶,仿若一群枯叶蝶围绕他飞舞。他负手而立,微微仰头望着落叶,任由它们从脸颊上抚过。
她从未发现他原来生的如此俊俏。可能之前他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忽略了他的长相。现在仔细一看,除了风格不同,他跟沈夜清的颜值其实不分伯仲。现在的他,周身多了一丝沉稳和忧郁,使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看着他寂寥的身影,她轻叹一声走到他身边。
“人啊,总要知足。若是没见到也就当做没找到了,如今见到找到相认,都是上天恩赐,不该悲伤,该感激啊。”
他侧眸看向她,见她微笑着。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好像发着光。站在飘舞的枫叶雨里,有如神女。 嫡女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