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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他听的糊涂:“你不会用刀?”
“不是不会用。”这个说来话长,她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叹气道:“说起来都是泪啊!我好像跟刀这种东西命里犯冲,用一次它就伤我一次。第一次切西瓜,把小拇指切出一个口子,差点断了。第二次切西红柿想拌白糖,结果刀掉地上砸到脚,幸亏我好几个月没磨刀了,不然脚趾早就不在了。第三次削梨,手指上削掉了一块肉,连骨头都露出来了,还留下了疤。打那以后我就决定再也不用刀了,我跟它八字不合!”
听着她惊心动魄的“刀史”,他由衷的感谢她没进侯府的厨房,不然以秦若无现在的情况救她恐怕有点困难。
说起秦若无,好像自从金沙城回来后就一直没见到他,秦晟的死对他来说应该是个很大的打击。
“小雪,既然你回来了,我们想想办法让秦若无好起来吧。”
他知道她脑子里一堆歪点子,说出来未必好听,但绝对好用。
风残雪吧唧一下嘴:“丧亲之痛,那是心病,我又不是心理医生,我能怎么办?”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
那他可说错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向来没什么主意。
“其实吧,我觉得他跟秦晟从小就没在一起生活过,若说起丧亲之痛,最难受的也该是韩语笙。他对秦晟埋怨多一些,遗憾多一些,愧疚多一些,但若真谈起悲痛欲绝,怕是不够格。”
沈夜清很不爱听她这话:“人生于父母,受其养育之恩,怎么可能不悲痛欲绝?”
她耸肩,有些嘲讽地说:“人只是群居动物,却不在乎是与谁群居。那些所谓的亲情和家庭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逃避孤独的理由,其实说到底,谁没了谁不能活?”
虽然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想去看看他。”
他想亲自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一般,人性都是这么凉薄。
“等我吃完一起去!”她三两口吃完抹了把嘴,跟上沈夜清一起往石药堂走。
石药堂里传来悲戚的哭声,今天是秦晟的二七。
沈夜清越听脸越黑。旁边的风残雪倒是神采奕奕,一副“你看我就说吧”的样子。
因为那哭声明显是女人的。
院子后堂的门开着,哭声从里面传来,是秦语笙。她哭的撕心裂肺,风残雪听着心里都泛酸。
门口靠着门站着一个白袍男人,正百无聊赖的玩弄手里的不知名药草,显然对秦语笙的哭声已经免疫了。
沈夜清有点下不来台,也很疑惑:“若无,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啊。人死不能复生,我身为一个医者,早就看透了。”
他说的无所谓。
风残雪靠在沈夜清身上打了个哈欠:“看见了吧?如果没事我们就回去睡觉吧,外面实在太冷。”
虽然心里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是带着她回了御天九州。
他们走后,秦若无复又低头玩弄手里的药草:“有生之年我找到了你,你也没有了遗憾,我们这样就很好,谁都不需要亏欠。”
可是走远的两个人没有听见这句话。
没有人注意元熙从后门出去,她带着翠儿去了与人约好的酒楼包间,翠儿守在门外,她独自进去。
里面坐着的正是包账房。
包账房见她进来赶紧站起来迎接:“夫人。”
她话不多说:“东西拿到了吗?”
包账房把桌子上的信封递给她:“我只拿到了这个,多了也没有。但是我劝你最好别去,府里有个奇异馆你不是不知道,那里住的简直都不是人!”
她打开信封扫了一眼,确定是御天九州后直接忽略了他的话。
她会傻到以为御天九州是她自己的院子随意进出吗?她虽然掌控侯府没几天,但也摸清了府里不露面的暗卫少说也有三十个,她怎么可能独自去闯?
她只要拿到东西然后交给血噬天,告诉他这个任务她无法完成,让他自己想办法好了。她从始至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风残雪让沈夜清爱上自己,可不是为了他的什么玉简搭上性命。
但是如果不拿到玉简,她想除掉风残雪也不可能。不过血噬天一定比她着急。
她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给你的报酬,离开京城别再回来了。”
包账房千恩万谢的拿了离开。
她走到窗边看着他出了酒楼,身后悄悄跟上了四个人,但可惜他没有发现。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
“他会死在城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殷亦冷,只要他死了,他身上的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他摸摸怀里的十两定金,心道这女人真是狠毒,让他联想到了很久以前风府那个二小姐来他这做的交易。鬼使神差的,他又把毫无背景的包账房查了个透,连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最后终于确定他除了曾经在侯府看过账本其他一切都很普通。而他早已被解雇。
他这才接下了这单生意。
“事成之后,还请夫人履行诺言,无论何时不要将消息泄露。”
她回头对他笑了一声:“放心,我比你还惜命。”
回到侯府,她把图纸又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翠儿去府里打探情况回来说:“御天九州的后院儿种了一片剑兰,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剑兰?”她面露疑惑:“没听说他喜欢剑兰啊。”
“会不会是沈老太爷喜欢?”翠儿悄声问。
她否定:“不会。侯爷跟沈老太爷的关系从来都不好,甚至祭日都不给他上香烧纸的,怎么可能在院子里种他喜欢的花?”
她目光在图纸上游离,从霄汉楼到它后面的两座房子。
“嗯?为什么这两个房子修建的这么随意?霄汉楼堪称金子堆起来的了,怎么这两个房子却如此一般?难道侯爷喜欢把废品放在自己后院?”
跟霄汉楼比起来,这两个房子堪称简陋,只有马厩和柴房才会用这样的木制。而且三个房子看起来极其不和谐,怎么会建在同一个地方?
难道这里有秘密?玉简会不会就在这?
“翠儿,你去打听一下这两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她指着桌子上的图纸说。
翠儿遗憾的摇头:“我已经问过了,问了御天九州里有多少房间多少人,但是大家都说不知道,因为下人都是侯府建成才进来的,没有人进去过。至于里面有多少人……好像除了衍风流云就没人看见过里面有人出来。”
她听的怔愣。
难道御天九州不要扫地?不要吃饭?不要运夜壶?怎么可能没有小厮出入?
而翠儿却回答:“御天九州里有茅房,也有丫鬟小厮,只是不许他们出来。厨房的饭菜都是做好了敲门交给里面的人,不许进去。而且侯爷很少吃厨房的饭菜,大多是御天九州里面的小厨房单独准备膳食。我能打听到剑兰还是因为它的香气不受墙的阻碍被丫鬟小厮们闻到了,否则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他这职业病也太严重了吧?
她泄气了:“他还真是个将军,这是刺杀刺怕了,自己家里都防守的这么严密。”
翠儿无奈:“我已经尽力了,但是真的什么都问不出。”
看看图纸,她觉得唯一有疑点的就是那两个简陋的房子,但它们究竟用来做什么呢?还有院子里的剑兰,他又不喜欢,干嘛种一堆?
夜空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雪,湛蓝色的天空配上晶莹的雪花美的不可方物,如同天上的星星坠落一般。
风残雪裹着棉被坐在院子里,忽略了梦蝶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做人要学会享受,此番良辰美景,不看真是暴殄天物。”
可是你裹着棉被,有想过奴才我的感受吗?想了想,梦蝶选择闭嘴。原因无他,说了也没用,反倒冻牙。
看了许久,直到华年忍不住现身说:“侯爷还在司徒府。最近月底,府里差事众多,爷今晚回不来了。”
沈夜清今天走时就说晚上在司徒府过夜。不过这样的话他之前也说过,最后还是会尽量在在天黑时回家,所以她习惯了等。
听了华年的话,她打了个哆嗦:“你早说,我也不至于冻这么半天。”
打个喷嚏,她在华年和梦蝶的搀扶下回霄汉楼睡觉。可是翻来覆去半天也睡不着,她干脆坐起来,刚想喊梦蝶的名字,想想又放弃了。
大半夜的,人家好不容易睡着,她也不好因为自己睡不着觉就把人家叫醒。
旁边的钟漏显示才戌时末刻,她睡不着,下床点了灯后披上狐裘下楼。
霄汉楼走不远就是小厨房,因为只负责御天九州里几个人的食物,所以厨房不大,也从不上锁。
她想摘些山茶花,再去后院暖棚里摘了几朵剑兰,然后把山茶花捣碎后揉进面里做成糕点,剑兰加排骨做一锅汤。
想想觉得不错,她出了御天九州去远处的花园里准备采些山茶,一边走一边纠结是自己吃了还是拿去司徒府给沈夜清当夜宵?
琢磨琢磨这做好了都得亥时一刻了,要是等拿到司徒府还不冻硬了?算了,还是自己吃吧。 嫡女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