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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谈素堂(上)

大清武帝 清月 4290 2021-04-06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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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月东臣提到了大月薰这个名字之后,载沣似乎便想起了什么,前世记忆之中的某些片段,却是不那么的清晰。自己的双脚不自觉的跟着东臣后面,走向了雪地,走向了大月薰。方才天色黑暗,只能看到一个小巧模糊的人影。走了过去,接着白洁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之上的光亮,载沣看到了大月薰。

  然而在看到的那一刻,载沣便是心头一紧。多么可爱的人儿,一身素月色的日式和服,衣服之上还点缀着粉红色的樱花,和着月色的皎洁。显得圣洁而不是妖媚。粉雕玉琢的模样,微微泛红的双眼,忍不住去怜惜。因为年纪太小,不能用美艳这等词汇来形容。可是在载沣看来,大月薰协调的五官,已经诠释了完美两个字。同样是造物主的生物,大月薰却已经是用艺术品来形容,载沣心中暗暗惊叹,将来必定是一个让人吃惊的美人。

  “东臣,熏子。天色都这般的晚了,你们还在庭院之中玩吗?快回来吧。再待下去怕是要冻伤了。”温暖如春天般的叮嘱,在飘扬着飞雪的冬天响起。载沣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自己母亲刘佳氏慈爱的脸庞。他转身看过去,一个裹着厚厚棉衣服的中年妇人,正从一楼的楼梯专用通道的小门里面探出了脑袋,双眼包含着母性的光辉,看向了庭院之中的两个孩子。

  正是大月兄妹的母亲美惠子,她也注意到了一个陌生人看着自己,便是颔首示意,并且微笑问好。两个孩子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便是立刻的跑了回去,大月薰近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奔跑着,似乎十分想念母亲怀抱之中的温暖。而东臣走的倒是慢了一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和载沣鞠躬道别。美惠子有些意外自己的儿子怎么和一楼的客人认识,又细细的问了儿子两句。东臣自然是仔细的回答。

  这个时候,载沣也跟着两个小孩子走了过去,美惠子再次抬头的时候,载沣已经走到了门口边上。美惠子不知道载沣怎么忽然之间过来,微微有些疑惑的看了载沣一眼。载沣道:“我和东臣相谈甚欢,不知道伯母能够邀请我过去喝一杯茶水?”自幼便是大清朝超一等亲王的载沣,说话言语之间都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美惠子开始是微微皱眉,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突兀的提出要求,心中想着拒绝,嘴中却是模棱两可的说道:“客人,您不是需要参加中山家的宴会吗?这般突兀的去我家做客,那样会显得我们不尊重中山家的。”载沣笑了笑,解释道:“并非如此,做客乃是我的叔叔,我不过只是陪同。宴席之间的气氛实在过于热闹,又是大人们的宴会,我也是无奈,着实不喜。所以便希望能和东臣再说两句话。”

  美惠子凝聚着眉头,又仔细的看了两眼载沣,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穿着西服的小伙子也是个半大的小子,看着眉眼之中的青涩,不过只是比东臣大上了两岁。载沣见她在大量自己的年纪,便是赶紧道:“在下不过只是比东臣大上了两岁。”美惠子见来者不过比东臣大上了两岁,但是举止说话之间从容有度,不仔细看,却是发现不出来还是一个小孩子。心想着,古语有云,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自己的孩子多和他交流一番,倒也不是坏事。于是,牵着熏子,微微鞠着身体让出一条路。细声道:“那就请吧。小先生。”一句小先生到也说的载沣面耳一红。

  熏子此时不过十一岁,小学都还没有读完。载沣穿着一身体面的西服,本身气质雍容华贵,在灯光下,显得英武非凡,一时间看的粉面上,起了淡淡红晕。这件寓所,乃是四层楼而起的,一楼住着便是孙文,二楼却是住着大月一家,因为他们一家带着奶奶,一共有着五口人,确实需要足够的房间。而三楼和四楼都是分开租给了好几家的住户。大家共用一个楼梯,便是在侧面。

  载沣走了大月家之后,发现布置谈不上是富丽堂皇,却也是典雅华丽,透露着一股富贵之气。不过这也很正常,能够在这里租上一层寓所的,应该是家中有些余财的。看着熏子和美惠子身上的衣服也能够看出一二,至于东臣身上破旧的衣服,想来应该是由于家中的教育是本着“男孩子穷养,女孩子富养”的缘故而已。

  大月家的奶奶此时已经在房间之内歇息了,而大月家的家族,大月素堂此刻正在小厅之内,品着香茗,捧着报纸。他见载沣跟随着美惠子走了进来,便略微带着一丝惊讶的站了起来。美惠子走了过去,仔细对大月素堂解释了一二。大月素堂看了一眼载沣,眼中便是露出了欣赏的眼光,他自幼经商,虽然谈不上是有着极高的天赋,但是经验在那里,他看人还是极准的。他看的出载沣的出身应该不凡,重要是载沣那种外物于我如无物的气质,让素堂眼前一亮,不经大事,何以能有着这般的态度的呢?看看自己的儿子,也算是极有天赋,聪明灵慧的人物,可是和几乎同龄的载沣比起来,便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素堂迎了上去,对载沣正儿八经的鞠躬道:“在下,大月素堂,请您多多关照。”载沣看到了素堂脸上的笑意,也是倍感亲切,这一家子之中透露着的气氛,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他也立刻对素堂鞠躬道:“您好。我是南洋商行毛利先生的侄儿,毛利凤。请您多多指教。”

  他回身对沈锦绣道:“下去告诉叔叔,我在二楼,离开的时候再过来喊我。我今晚就不下去了。”沈锦绣本来以为小主只不过上来溜达一圈,却没有想到这么多。素堂道:“南洋商行,规模可是不小啊!”载沣笑道:“算不了什么。您过奖了。”素堂道:“那我家中的小工厂更不是算不了什么。”载沣笑道:“哪里,规模大,花销自然也就是大了。”然后他低头就看到了茶几之上,放着那份报纸《朝日新闻》,上面第一版写着,“帝国皇军在平壤遇挫?”

  这个标题,顿时让他觉得有趣了不少。如今日本在平壤战败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不过很显然《朝日新闻》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彼时的《朝日新闻》还是一份影响力并不是很大的报纸,那个时候的《朝日新闻》的办报宗旨,是“不偏不党”。便是意味着以客观分析和独立性为宗旨,只不过现在已经沦为了日本政府的喉舌罢了。

  素堂注意到了载沣在看这个标题。他笑着道:“不过是街头小报的猜测而已。”毕竟主流的报纸,包括着政府官方的口径,都是大日本皇军在朝鲜英勇出击,大破清军,夺回汉城,杀死对方最高指挥官之类的。平壤大败,只字不提。但是这份报纸,却是从一些士兵书信没有及时寄回,本土又调集了两个精锐的甲等师团,渡海北上。这些细节部分猜测,平壤日本应该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素堂虽然关心,但是他却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的政治偏向。所以给了自己看的《朝日新闻》一个负面评价,试图掩盖自己的内心想法。

  却不想,载沣便是从平壤战场赶过来的,他笑着道:“我倒是有一个熟人在军部里,平壤战败这是事实,我想不日军部便会公布出来的。”素堂显然对他的这个消息并不是十分的惊讶,他哀叹了一声。他叹息:“这可是国运之战啊!竭泽而渔,只为了这一战。倘若真的输了,日本国该何去何从?我们又该何去何从?”这个时候,载沣倒也是不再忌讳,便直接道:“素堂先生能否详细说说,我其实是中国人,这次东渡日本,在船上也看到了一些日本民间人士,反战情绪,十分高昂。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素堂见他承认了自己是中国人,说起话来便不再顾及。解释出了为何国内反战情绪这般的高昂。原来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便是内战不断,最开始是倒幕军的戊辰战争,然后又是西南战争,倒幕军内部争斗。但是这些战争,影响范围小,持续时间比较短,基本上都是十万人以内的规模。戊辰战争作为全国性的战争,只不过打了两年不到的时间,结束之后。而且打一次,对于老百姓的生活的好一点。

  第一次戊辰战争结束之后,大政奉还,各地的缴税权归属天皇中央,赋税方面降低了很多。而且很多本来是奴隶的普通人,也得到了解放,成为了普通人。第二次的西南战争,范围就是更小了,简单的说,便是明治卸磨杀驴,将比较不听话,功高震主的萨摩藩梳理了一遍,顺带着又把一些小大名也梳理了一遍。接着便是奉还版籍,也就是地方权限全部取消,天皇大权得到了空前的统一,正好又遇上了明治维新,国家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导之下,这就给日本国民造成了一个错觉,那便是战争代价小,福利高。再加之,天皇榜样的力量,于是乎便有了甲午战争之前,全民的战争狂潮。

  家家户户,捐钱捐物,支援前线战争。国内宣传机器,开足马力,宣传大清的羸弱,宣传这次战争福利的雄厚,吸引着日本国民去投资。按照原来的历史,便是甲午战争成功,日本国内的战争情绪再一次被推动,这个时候北一辉这些人横空出世,将法西斯主义和武士道精神结合,在日本营造了“邪教”的氛围,全民躁动,疯狂侵略。

  但是现在并没有着这种氛围,大部分日本国民还是比较理智的,甲午战争因为载沣的忽然出现,导致了日本人尽管拿下了南朝鲜,但是实际上为此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战后的巨额赔款,让日本不仅仅国库空虚,同时还不得已向着国内普通农民施以了重税。之所以这次还能继续发动战争,并不是日本国内得到了经济恢复,而是他们在和一个叫做英国的魔鬼做着生意,大额的战争贷款,已经在大英帝国的银行里面高高筑起。

  (未完待续) 大清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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