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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四,皎月悬天,野川无风。
野川渡本就是一片离着梓木河很近,十分普通的芦苇荡。野川渡这里,夏天便被河水淹没,到了春秋则是沼泽,冬天还好,是尚且能够行人的土地。但是土下面依旧藏着芦苇根,走在小路上还好。倘若拿着这片地去做些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久而久之,这里便是无人问津。突击的云麾军便从北城出城,然后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之下,绕着小路,从野川渡进入了此刻已经结冰的河面之上。
他们每个人今天白天都已经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晚上自然也是吃饱了饭。载沣怕他们夜间行路,能量消耗的严重,走的时候还给他们每个人塞了一块三斤的酱牛肉,用油纸包着。嘱咐他们在路上就要吃掉,所以路上安静的只能够听见嚼着肉块的声音。
进入了野川渡之后,不一会儿梓木河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罗云生还没有看到河面的情况,便见到从前面回来,带着笑脸的赵长歌,他自然是知道前面一定是结冰可以行人了。便也朝着他笑了笑。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毕竟也是达到了预期,所以自然是开心了一番。罗云生又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后面,一路上都十分沉默的程允和。
程允和虽然低着脑袋,但是敏锐的反应能力,让他意识到了前面有人在看他。于是他抬起了脑袋,和罗云生的目光撞了一个正着,他也微笑道:“是不是河面可以通行啊?罗将军。”罗云生对着程允和一直有着很大的好感,低调内敛,谦和幽默。虽然是军中少有的胖子,但是显然大家对他都是夸赞有加。神纪军的神通广大,此番在“寒夜”作战计划的拟定过程之中,他便深深的感受到了。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着程允和提供的详细情报,甚至提供了比罗云生能够提供更为细致的平壤周边地图。那么这次平壤之战,能不能按照赵长歌说的那样打,还是未曾可知之事情。
于是,罗云生也回敬道:“程大人,河面和预期的一样,足够坚硬。我们一步步往前试探着走。”程允和点点头,道:“好。那我们神纪军先行一步了。”罗云生报以肯定的目光,然后对着众人道:“准备换鞋!”他的声音不大,亲兵们很快就把他的命令传递了下去,整个部队,便开始踢掉了脚上原来的草鞋,从背包之中拿出了载沣为他们准备的棉鞋。之所以开始穿着草鞋并不是因为载沣不舍得给他们配备,而是因为野川渡这边地形复杂,穿着棉鞋很容易就损坏了鞋底。至于要每个士兵带上两双鞋,这就有点浪费,同时也是增加士兵们的负重。于是便用草鞋替代。
在云麾军换鞋的暂停间隔之中,程允和也朝着身后招招手。黑衣神纪军便在他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大部队。提前一步离开。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消灭梓木河两岸的日本岗哨,保证云麾军可以顺利的并且悄无声息的进入梓木桥。负责梓木桥周边防卫的便是桂太郎的直属第八师团,第八师团麾下的警卫中队。总共有着三百余人,他们以暗哨或者明哨的守护方式散落在梓木桥的两岸。距离梓木桥约莫着两公里处便是日军第九师团的一个旅团驻地,只要这边稍微有动静,便可以很快过来增援。
不知道是上天庇佑云麾军还是为了给这一次寒夜行动增加难度,当神纪军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准备分散行动的时候,天气骤然变得恶劣了起来。吹起了风还夹杂着些许的小雪,但是旁边熟悉此处的向导说,这是暴风雪即将到来的征兆。程允和见状,便觉得事不宜迟,对身边的一个亲兵,点点头。只见那个亲卫隔着河面,对不远处一堆枯草丛,学着咕咕鸟的声音喊了几声。咕咕鸟是当地的一种鸟雀,生活在河边,不过不能飞翔,体积还不小,有点像山鸡,体积变大的山鸡。冬天一般都是其发情,养育后代的时节。可是显然寒风并没有让声音传的太远,倒也是解决了神纪军的后顾之忧。
忽然对面的枯草丛动了一番,走出了几个身影,程允和看到了这一幕,也走上前去。这几个身影正是神纪军深入了日军后方的斥候探子,当初本来潜入过来的有二十余人。如今一看,不过寥寥八人,程允和看着也是眼前一热。不过领头的那个探子道:“老总,还有六个人在那边放哨呢。莫要担心,只死了六个兄弟。不过这几日日本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您要是再来晚点,怕是就看不到们了。”
古来沙场征战死,江山战图流血生。程允和没有着太多的时间伤感,他对着那个哨长道:“速速带领他们去清剿倭人岗哨。”那个探子行了个军礼,然后又对后面几个人小声说了几句。这边的神纪军也分出了数队。他们很快的就匹配到了一起,然后抽出了军弩或者钢刀,快速的朝着梓木桥方向奔跑过去……
日军无论是明哨还是暗哨,都是以十人或者八人一组来分配的。所谓的暗哨,并不是武侠演义之中那样,一定都是一个人埋伏在草丛之中或者某个树木之上。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之中,他们如果单一活动,在野外待一晚,即便穿着再厚的衣服,最后也会被冻死。所以日军暗哨一般都是小队活动,在一个枯草丛或者树林里扎营,不生篝火,或者生火很小。小队队员在夜间轮流巡逻和值夜,他们也是流动岗哨,所以效果比之待定不动而且显眼的明哨要好上很多,不过缺点也是十分的明显,因为被塔楼碉堡的保护,他们的防守能力太弱了,早已经被神纪军斥候计算好了路径的他们,在精锐的神纪军士兵的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
在梓木桥附近的好多野地之上,出现着这样情景。每组数十个神纪军,有人手持军弩,在外围看守,防止漏网之鱼。其余人纷纷涌上,悄悄的摸到昏昏欲睡的日军岗哨身后,匕首轻闪,便刺入了这些日军警卫士兵的后背之中,而住在帐篷之中的日军,则是在撕开了帐篷之后,被乱刀砍死。旷野之上,偶尔响起凄凉的垂死挣扎之声,仿佛宰鸡杀狗之时,畜生的尖叫一般。不过很快就被怒号的寒风淹没了,寒夜之战,便是冷酷无情。
至于明哨之中的守卫们,则是面对着更多的神纪军。黑色的军服,就想寒夜之中的死神一样,明亮的钢刀仿佛是死神的镰刀,冰冷无情,寂灭哀怜。神纪军的士兵们从四面八方,跃墙而入。看着日军士兵目瞪口呆。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有着这般武艺的无一不是精锐的忍者,可是为什么大清国怎么有着这么多的精锐忍者呢?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太多的思考,便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钢刀捅入了胸口之中。神纪军的士兵们实在太快了,如同旋风一般,有一些反应灵敏的还是打出了信号弹。然而已经爆发起来的暴风雪,却是让这些信号弹淹没在了其中。
丑时(凌晨三点)刚过,梓木桥附近的日军便已经被神纪军清剿了数遍。程允和虽然没有亲自进入了战局之中,但是到底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当最后一个名额被勾掉之后,他缓缓的舒口气,神纪军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待在一个日军的哨楼之内,篝火熊熊的燃烧。里面煮着的米糊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起来。程允和看着远处,依旧寂静的旷野。想着离着自己四里路之地的日军旅团还没有发现这边的变故,他的嘴角不由的挂起了一丝笑容。缓缓的瘫坐在了地上,银发在火光之边,熠熠生光。他对着身边的亲兵道:“可以派人去接应罗将军他们了。”亲卫领命下去。寅时三刻之时,罗云生云麾军的祥云军旗,便漂浮在了河面上空。
这个时候神纪军的士兵们,连着最后的哨位都撤掉了。他们经过了一番厮杀,需要的更多的便是休息。其余的便交给了云麾军。罗云生将军队分为了三个部分,一部分去搜集当初埋下的物资,将之挖掘出来。这些物资之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十五门七十五毫米口径的克虏伯行营炮,虽然老旧了一点,但是胜在克虏伯的威力和射程。这也将是轻装过来的云麾军最大的火力依仗。一部分则是前去放哨警戒,虽然神纪军这次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但是一刻都不要放松警惕,才是一个合格将军所应该做的。最后一个部分,却是四下而出,在冰面上开始埋设炸药。
梓木桥是李氏王朝早期修建的石桥,桥面宽阔,坚固无比。但是再坚固的旧式石桥也是经不住炸药和炮弹。之所以在之前的梓木河之战中,这石桥得以保存。一来清军败退太快,二来炸之无益,梓木桥整体虽然水势湍急,但是偏偏这里,水面宽阔,又不湍急。日军有心,便是搭建浮桥也是很快的事情。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只要炸掉梓木河的冰层,然后守住梓木桥附近的水面,日军如果想从其他的地方渡河,那就是难上加难。凭借着现在这种落后的浮桥方式,就算花上半个月,日军都不一定可以渡过梓木河。
暴风雪肆虐了数个时辰,最后在黎明时分消散。当二月五日第一缕阳光出现在了东方的时候,云麾军已经在梓木桥边,严阵以待,成为了礁石,即便面对着海浪汹涌,他们也将坚硬如山。 大清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