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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熙昭又出现案件了，一大早的大理寺便吵吵嚷嚷得起来，白杳杳耳朵灵，一点小动静都能让她睡不好觉，更别说是现在这大阵仗了。
“这一大早的就吵吵嚷嚷的是在做什么啊。”白杳杳披了见外衫就靠在门框边上瞧着外头来来回回的官兵。
便说还边打了一个哈欠。
在大理寺办案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头一回住了一个姑娘家，而这姑娘还一点都不体态，穿着里衣就往门口晃，周围不小心路过的都迅速撇过脸不敢瞧着她的模样。
对于白杳杳的疑惑自然也没人会给她解答。
“你说这大理寺的人还真是冷漠，居然对美人的疑惑都不好好解答。”白杳杳偏了偏头，就瞧见走到她身边的明砚，她眨了眨眼，说得一脸无辜。
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语气里还带着小女儿家都娇羞，说是气，但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是撒娇。
明砚伸手将在门口的白杳杳一把给拉了回去，将门给关上之后便丢了一件长裙给她，“得了，你也别装了，凡人女子的矜持你可不会不知道吧。”
白杳杳伸手将对方丢在自己脸上的长裙给拿了下来，低头看了眼这裙子，是自己压箱底绝对不会拿出来穿的一件。
没想到她都丢那么底下了，对方居然还能把这件给挖出来，这男人的审美啊，就是不能多抱期待。
“我自然知晓，只是瞧着这些男子的模样有趣，我已经好久没有在男子的脸上瞧见这副羞涩模样了。”白杳杳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明砚的身边走去。
在说话的时候语气酥酥麻麻的，仿佛能柔到骨子里一般，她和明砚的距离很近，呼吸交融间，她纤长如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抖了下。
可即便自己同他的距离都那般近了，这明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连动都没动上分毫，就这么直愣愣得瞧着白杳杳。
白杳杳见他反应如此无趣，便也失了兴趣，往后退了几步后便转身将那将长裙往身上一转，不过片刻后便将那艳红的群装给穿整齐了。
白杳杳抬起手瞧了瞧上头绣了艳丽牡丹的袖子，她最是不喜欢这种艳俗的裙装的，颜色是艳的红，就连上头的暗纹都是成团的牡丹。
这件记得当初也是明砚路过一个布店的时候随手买的，白杳杳那时才刚刚跟着他没多久，因为之前经历过被丢弃，所以那时的白杳杳也不太敢阻止他买布的手，只是后来将做好的成衣给藏了起来。
但就看现在这场面，恐怕对方为了给自己穿这件衣裳等待时机等了许久了。
“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艳俗的花色。”白杳杳皱了皱眉，转了一圈后还是不太满意得说道。
但明砚可没有这么认为，他瞧着白杳杳穿上这裙装的模样，摸了摸下巴，沉默了一会后才道：“是吗？我觉得正好配你。”
这话一出白杳杳可就不高兴了，她插着腰朝明砚的方向道：“嘿，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艳俗吗？我看你才俗！”
她顿了顿，觉得刚刚没发挥好，又重点强调了一句，“俗不可耐！”
明砚没有对这个问题多纠结，若是这么说下去，恐怕到午时都没有争论出个结果，于是便转过身往外走去，“我们快些去吧，若是去得晚了，大理寺卿可是要等着急了。”
白杳杳见对方正大光明得无视自己的话语，气得都跺了跺脚，但无奈还是老老实实得跟在明砚的身后往外走去。
明砚其实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觉得白杳杳穿大红好看，她的脸本身就是带着几分艳丽和少女的娇俏，这两种不应该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但白杳杳却将这两点控制得很好。
当她笑时，就如同明媚的春光一般，但若她垂泪之时，便是能让人心头一紧。
明砚算了算，他应当是极少见到白杳杳哭泣的，说起来唯一一次还是当初自己将她丢下那次。
白杳杳刚开始哭时是隐忍着的，最后许是路上受的委屈太多路也太长了，瞧着自己看了许久之后，便是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明砚的内心依旧会有莫大的愧疚。
而这红衣，从他走进布庄时，第一眼便瞧见了，上头绣着锦簇的牡丹，用金线绣至，栩栩如生得仿佛能闻到花香。
那时明砚便觉得，白杳杳若是穿上这快布制成的裙装应当是极好看的，只可惜对方一次都没穿过。
明砚为此还难过了好一阵，他那时一度期待对方穿上这件衣服亮相的一天呢。
而今日所见，果然就如同他所想的那般，大红的衣裙衬托着她的肤色越发白皙，她每走上一步裙摆上绣至的大团牡丹便如同成真一般，走上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花上。
“大理寺这么匆匆忙忙的究竟是要去哪里？”白杳杳追上明砚的脚步，瞧着前方排列整齐的官兵，疑惑道。
这一路上明砚也没理过自己，而这事也说得模模糊糊的，而且看起来他应当在想些什么，连自己叫他都没理睬自己。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对方依旧没有理睬自己，白杳杳伸手猛抓了下他的袖子，不巧自己用劲有些大，这布帛撕裂之声在安静的清晨倒是格外明显。
也是这一声让明砚回过神来，而前方排列整齐的侍卫听，此都回头瞧上一眼二人的方向，白杳杳拿着被自己扯下的衣袖，尴尬得抬头对上明砚的视线。
对方眸子平静无波，令人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件事就是要装可怜。
于是白杳杳第一时间就将手里的衣袖藏着身后，可怜兮兮得低着脑袋，可怜巴巴道：“我也不知道这衣袖如此脆弱，我刚刚只是轻轻一拉，真的只是轻轻一拉。”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下她话里的“轻轻”的有多轻。
而周围目睹全程的侍卫非常识趣得回过头，同时齐齐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年轻真好啊。 熙昭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