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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咱们可以回华清府去了?此话当真?”
“磬儿不信我?这可是明明白白的军情急报!张鸿慈一死,北边又乱起来了,因而才叫咱们有可趁之机!”
妍磬听得白祈年之言,满心疑惑,少顷,她又问道:
“那会子,咱们不是说要休养生息,不可轻举妄动的吗?先稳住了南国三镇,只等北边情势逆转,方可再作它图。这会子,怎么又把华清府攻克了?是谁的主意?”
“管它谁的主意!如今拿下了华清府,咱们都可家去了。爹爹他老人家的灵柩也可归入宗祠,终于是入土为安。如此喜事,二妹还疑惑什么?”
妍瑷妍眉一众忽而款款步入房中,此刻,只听那妍瑷含笑叹道:
“爹爹身前老是夸二妹稳妥顾大局,我看二妹有时候也未免太小心谨慎了些。行事太过拘谨,错失良机就后悔莫及了!”
白祈年听得妍瑷一语,不禁大笑一阵,他道:
“果然是林家大小姐,又是黄府的当家大奶奶,说起话来,真真豪气。不过,诚如大姐所言,却正是此番道理!那谢孤芳先前派遣江玄龙过江游说南北联盟,我听明先生之言婉拒再三。如今那谢孤芳孤军奋战,先拿下华清府,只怕是有心之举,以此教咱们放心那南北联合之事!再细看眼前南北形势,这却是良机!”
妍磬听罢,思虑一阵,而后淡淡回道:
“什么南北联盟,什么天赐良机,这等军情要事,我自然不懂。若白公子觉得妥当,那咱们回华清府去也不是坏事。诚如大姐所言,好歹爹爹他终可以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了。”
妍瑷听得妍磬一番话,却忙打趣道:
“世子爷方才都叫我大姐了,你怎么还叫他白公子白公子的。爹爹临终时可嘱咐得明明白白,当着世子爷的面把你托付给了他。二妹妹不是最孝顺的吗?怎么这会子倒把爹爹的临终嘱托给忘了?”
妍眉一旁听罢,亦忙助道:
“大姐说得对,二姐对二姐夫老是这样客客气气的,听着哪里还像是一家人?是该改口了!”
“眉儿,你也跟着瞎说什么?爹爹去世还不及半载,我和白......我们哪里就论起那事来了?”
“哦,听听,世子爷可听听。我这二妹早就在心里盘算了,她还想着为咱们爹爹老人家守孝三年,才同你成婚呢!”
妍瑷又打趣道:
“可若真按古礼守个三年大孝,那这日子可就都别过了才好。你跟世子爷的事是爹爹临终的嘱托,守孝是孝,可听从父母之命,更是孝!再有,什么古礼,今礼,大孝,小孝的规矩,南边有南边的章法,北边有北边的成例,什么七七四十九日的,什么三年五载的,各有各的说道,实则,又全是胡说八道。依我看,只四个字——事从权宜!”
妍磬听得妍瑷如斯大论一番,她只低头回道:
“可......可规矩是规矩,大姐再怎么有理,那规矩,也不好说变就变吧!”
“我的傻妹妹,亏你还跟着爹爹读书识字,最是个聪明伶俐的。社稷天下都能变,规矩又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再者,规矩是人定的,如今这世道,人尚且不保,还保那规矩做什么?妹妹你有孝心,爹爹身前知道,如今他老人家在上头看着你我,更是心明眼明。他老人家一辈子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咱们三姐妹各有各的依归,各有各的福份?依我的意思,等爹爹的灵柩回了华清府林家宗祠,咱们再给他老人家守个七七四十九日的大孝,你就赶紧跟世子爷成婚,顺道也一并把三丫头跟那李鸾峰的好事办了。到那时,爹爹才算是真真的入土为安呢!”
妍眉听得妍瑷话锋一转,说及她与李鸾峰之事,这三姑娘不禁满脸羞红,轻轻驳道:
“大姐才说着二姐,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可还没那个心思。”
妍瑷听罢,忙含笑讽道:
“那日是谁无端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平妻的事你也忘了?你没那个心思,那李老夫人可有的是心思,正急着要抱孙子呢!既如此,索性先让那李小子跟那梅家小姐先成婚,等他们孩子大了,再娶你,你看可好?”
“大姐,你瞎说什么呢!我不理你了!”
见妍眉含羞带臊,一阵小跑出了妍磬房去,那妍瑷只抿嘴一笑。少顷,这林大小姐转头看那白祈年同二妹妍磬,她又含笑说道:
“世子爷,我素来脸皮厚,心肠直,方才那话可都是我这做大姐的为了两个妹妹由衷而发的私心话。世子爷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好汉,咱们林家这边的意思也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世子爷这会子可也得说道说道,才能叫我这二妹妹宽心吧?”
妍瑷说及此,忙抬眼示意金翎与其一道辞去,她道:
“这会子你们聊,我跟金翎就不叨扰了!”
妍瑷金翎疾步离去,那紫烟碧影二人亦随之出了房,只留白祈年同林妍磬二人独立房中。
此刻,只见那白祈年近前几步,伸手触碰那妍磬双手,妍磬一时羞怕,只退后几步,浅浅回道:
“公子你......”
“你还唤我公子?”
白祈年含笑问道:
“方才大姐字字珠玑,说得在理。林圣人他临终之时,既将你托付于我,眼下,你我虽未成婚,可已然有了父母之命,咱们就是有实无名的正经夫妻了。如今大明府里还有些许杂事,等料理妥帖了,咱们就一道回华清府去。再安置好了岳丈大人,到那时,你就是我白祈年独一无二名正言顺的大明王妃了!”
白祈年说及此,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锁递给妍磬,他道:
“我同你卢姐姐过往的事,你都知道。我跟她原本有个儿子,可后来……无端横死。这金锁,是我那苦命孩儿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如今,我把它交给你,你替我好生收着,只等咱们以后有了孩子,再给咱们的孩子戴上。方才大姐要我对你说些什么,我白祈年笨嘴拙舌不善言辞,此刻,只好以物言情,磬儿只看这金锁,这金锁——便是我对磬儿一生的许诺跟一世的情谊了!” 斑斓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