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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年见妍磬满脸春红更胜先前,别有一番可人之处。他不禁摆头一笑,淡淡回道:
“没什么......没什么......”
待静默一阵,白祈年忽而想到什么,忙从怀中取出那枚紫云玉璧,抬手示于妍磬。
“你可还识得这件东西?”
妍磬一见那玉璧,立时欢声呼道:
“在你这儿!我的玉璧原来在你这儿?”
见妍磬一脸欢喜,双目神飞,白祈年忙含笑回道:
“那日你转身离江而去,我便在舂凌江岸的雪地里拾到了它。原以为这东西只是你随身带着的一件寻常美玉而已,眼下看来,怕是还有什么来历?”
“这,这是我娘的遗物。”
妍磬从白祈年手中接过那玉璧,缓缓答道:
“这玉璧,原本是我娘留给我爹爹的,那日爹爹给了我,说是......说是能保我平安顺遂。如今想来......爹爹不该给我,若是爹爹他自己留在身上,兴许......兴许眼下,他就跟公子你们一道回来了。”
白祈年听如此,自然明了妍磬所思之事,他哀叹一声,含愧回道:“这都怪我,怪我!原想着让林圣人驻留华清府,能守住一方回身之地,也能不教林圣人身陷险境,保住自身太平。不想事与愿违,结果......结果反倒误了林老爷!要是我机谨些,也不至于酿成今日大祸!都是......我的错!”
妍磬听罢,怅然若失。少顷,她抬头看过白祈年一阵,却又柔声慰道:
“这也怪不得白公子。家父常言:人心难测,世态险恶。更何况此番,你们又是在那你死我活两军交战之境,谁料得到今日之祸,谁又想着横生今日之祸?或许……或许爹爹他命中原该有此一劫,也未可知罢。”
见妍磬说着,不禁双眼泛红,又隐隐悲伤起来,白祈年忙切切劝道:
“磬儿妹妹也无需为林老爷过分忧心!林老爷不是寻常人物,即便眼下被朝廷捉了去,他们忌惮令尊南国第一圣人之声名,终究是不敢过分为难的。”
白祈年言及此处,顿了顿,待细想一阵,他忽而低声说道:“既然说到这儿,我也不必再瞒着妍磬妹妹:那几日,我且愧且忧,同明先生暗中筹划,实则早早便商定了计谋,想着一法子,或许能把林老爷迎回大明府,终教你们父女团聚!”
“什么计谋?什么法子?公子且说说?”
妍磬听罢,忙欢声问道:
“如若公子能迎回家父,我……我......我当牛做马也心甘!”
见妍磬又立时满眼欣喜,白祈年不禁淡淡一笑,待环顾四周一阵,他又压低声音浅浅问道:
“陈朝宫中原有一方美玉,上可昭天道明正统,下可号王侯治黎民!如今这件宝物却在我手里,我只问磬儿妹妹可否知道:这宝贝是个什么物件?”
“美玉?宝物?明正统?治黎民?天底下有什么东西......竟有这般能耐?”
妍磬细细想来,甚是不解。忽而,她双眼一动,忙惊奇问道:“公子莫非是说那......那传国玉......”
“磬儿不可高声!提防有人!要紧!要紧!”
妍磬见白祈年有心打断,她立时心领神会,忙止声不语!少顷,待这机谨女儿思虑一阵,却又见其心生疑惑,低声问道:
“公子要救我父亲,却跟那传......那宝贝有何干系?好歹它不过只是一方玺印而已!即便在你手里,终究也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实在好处!总不会......总不会它能将我爹爹凭空从北边变回咱们眼前哪?”
听如斯问,白祈年却只微微一笑,他看看妍磬,淡淡回道:
“眼下时机未到,不便宣之于口,磬儿妹妹今日听到,也只先放在心中,不说与他人才好,以免走了消息!总之......总之你且安心等着,先前是我误了林老爷,他日,我好歹尽力保他周全就是了!”
说到这儿,白祈年一时打住,只见他静静望着妍磬那双灵慧眼眸一阵,方才又听他柔声趣道:
“只是到那时,林老爷平安回还,磬儿妹妹也不必当牛做马!想来,妹妹原本也无需报答的!若妹妹真心欢喜,真心图报,妹妹不妨……不妨……”
“不妨什么?公子要我……要我做什么?”
妍磬见白祈年欲言又止,不免眉眼含羞,低声问道。
“磬儿妹妹只管再为我吹奏一曲,只要别像那日在舂凌江畔,一曲箫声满是怨愤,满是怪责,我便……我便舒心了!”
白祈年如斯说罢,恬然一笑,忽而一阵香风拂面,吹落一片白雪红梅。这玉面公子见状,不禁轻步近前,为妍磬扫去肩上几片零落芳菲。而后,他看看妍磬粉面华颜,又抬头环顾四面梅花,一时兴起,终不禁高声吟道:
“香雪莹心倚红梅,熏风引渡玉人归!
脉脉情钟卿不语,不知惊落几芳菲!”
【四】
梅雪阴阳分,晴宇山河吞。
家国千秋盛,天地万年春。
“太后好雅兴。每次入宫,都听得太后宫里歌舞升平,可知我陈朝社稷在太后治下,亦是如斯海晏河清!”
崇华回头,见侯仕宣一人跪拜在地,她浅浅一笑,柔声说道:“侯爱卿起来吧。你不是那寻常溜须拍马之辈,怎么这会子听个曲子,也能听出个‘海晏河清’来?是你师父教你的吧?说也怪,今日怎么就你一人入宫,你师父那老东西呢?”
侯仕宣肃然起身,切切回道:
“阁老旧病复发,不敢轻易面圣。此番微臣入宫前,阁老还特意嘱咐,要微臣代他老人家向太后千岁告罪!”
崇华听得张鸿慈抱恙,不禁长叹一声。好一阵,只听她戚戚伤道:“我记得,张阁老明年就七十有三了吧。岁月催人老啊,他为我尽心了十来年,转眼,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可叹人生如梦,弹指间便是夕阳残照,好不落寞凄凉!”
侯仕宣见这素日神明气扬的崇华太后此时此刻竟无限感伤起来。他立起身子,忙高声劝慰:
“太后无须伤怀,太后您千秋鼎盛,自然与天地同春。阁老有太后神慈庇佑,也定能早日康复,终会重返朝堂,再为太后您分忧!”
“罢了,罢了!果然上了年纪就变得越发嘴碎。”
崇华淡淡一笑,回身归座御塌之上,而后又朗声问道:
“且说说你此番入宫,有何要事禀奏!”
“太后圣明!自朝廷收回华清府,又另派重兵镇守春秋府邸,以成犄角之势,舂凌两境便再无战端!那建章府武氏,陶朱府南氏见大明府损兵折将,更亲派特使上书陈情,许诺永为天央仆臣,每年按时纳贡,世代效忠朝廷!”
“好!很好!不动刀兵便可收服其心,于国于民都是幸事,建章陶朱二府也算识时务!那......那大明府岳明娄又是个什么主意?”
侯仕宣听如斯问,不禁含笑回道:“大明府新败,那岳老爷子眼下自然不敢造次。再者,有探子回报,近日那岳府门中生出一桩麻烦事,教那南国三公之首好不焦头烂额,那青萝叟已然无心它顾!”
“什么事?你且说来!” 斑斓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