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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豆蔻依依解春愁,芳华惜惜醒朱楼。
无情凄凄奈何事,可怜卿卿负白头!”
“香雪莹心倚红梅,熏风引渡玉人归!
脉脉情钟卿不语,不知惊落几芳菲!”
妍磬坐在那莲池亭中,只呆呆看着那池中残荷轻声吟诵。
紫烟端着糕点走来,小声问道:
“小姐在吟什么诗呢?”
妍磬听得紫烟猛然发问,立时恍过神来,她看着紫烟,淡淡一笑,缓缓回道:
“不曾吟什么诗。不过是偶然想到几句老话,顺口说了出来。”
“诗歌也好,老话也罢!反正我也听不明白!只不过我瞧着小姐今日的气色竟比昨日好了许多!我也许久没见小姐这般笑着说话了!”
妍磬听及此,不由得又是淡淡一笑,少顷,她只切切问道:
“我不是叫你去请姜公子过来说话吗?你怎地只一个人回来了?”
紫烟一面放心手中糕点,一面皱眉缓缓答道:
“小姐且别再说那姜公子了!还说是什么大明府第一才子呢!竟就那般不讲礼数!我方才过去请他,伺候的人说,他前日便出了去,说是外出逛逛!可是这几日音讯全无,也没叫下人回来知会一声,想来,定是早早便不辞而别了!”
“不辞而别了?”
妍磬听如斯,不禁一阵惆怅,好一会儿,她又只短叹一声,浅浅说道:
“果然放浪形骸得很,来若一阵风,去若一阵风,也罢,也罢!想来,那日也多亏他......跟我说了那么一番话,教我心上疏解不少!兴许,这姜楚果真是个奇人罢!”
“王妃娘娘是在说哪个奇人?也说与奴婢听听可好?”
妍磬正说着,瑛棋忽而笑脸盈盈,翩翩走来。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愿娘娘安康如意!”
“瑛棋姐姐?你......你怎地过来了?”
瑛棋忙站起身来,近前几步,扶着妍磬坐定,而后切切回道:
“自然是王爷的意思!王爷挂心娘娘,可府中要务缠身,王爷只好命奴婢过来,要奴婢好生照料王妃娘娘!”
“我身子好得很,有劳王爷挂心了!只是瑛棋姐姐是王爷的贴身侍婢,姐姐此番过来,那王爷又该谁照料?”
“王府里的小丫头多了,自然有的是人照顾,王妃不必忧心才是!”
瑛棋说及此,只细细打量妍磬一阵,旋即,又开口赞道:
“过来时,奴婢一直担心着娘娘的身子,娘娘的气色!如今一看,娘娘即便浅妆素衣,却依旧是明艳照人,反倒更胜从前哪!”
妍磬听得瑛棋夸赞,却只淡淡一笑,柔柔回道:
“瑛棋姐姐说笑了!我这些日子全无心思在仪容上,这会子不过只还算见得人罢了!此外,在大明府里修养这半月,日子虽不长,但我倒总仿佛觉着,自己老了许多似的!只怕王爷如今见了我这模样……便避之不及了罢?”
瑛棋听得妍磬一番哀哀自伤,又观其眼中点点似愁非愁似怨非怨神色,这白祈年心腹丫头不禁赔笑一阵,切切回道:
“王妃这是哪里的话!王爷对王妃是一片真心,一片实意!王妃当日小产的事传到华清府中,王爷听了当时便急得要赶来亲自探望!可因为府里的事,陶朱建章那边又派了人来,王爷实在走不开!王爷这些日子一面忙着公务,一面忧心着王妃的身子,茶不思饭不想的,末了,终究还是病了一场!奴婢临走时,王爷也还喝着药呢!”
“祈年病了?怎地没人说与我听?祈年他叫人送来的信也只是问着我的平安,却不曾说起自己的身子一点半点!他可病得厉害?”
见妍磬听得白祈年忧思成疾一事竟万般悬心,瑛棋终不免心头一实,她只近前几步,轻抚妍磬肩头,缓缓回道:
“王爷没事,王妃不必悬心!王爷如此这般瞒着藏着,不愿叫王妃知晓此事,也恰恰是王爷对王妃的一片真心真情啊!再容奴婢说句忤逆犯上的话,先夫人卢氏在时,我家公子爷虽也与之如胶似漆,恩爱非常!可要同与王妃娘娘如今的情分相比,只怕是王爷更看重娘娘您啊!”
妍磬听如斯,不觉心潮一动,她思前想后一阵,终含情回道:
“不,我怎能跟卢姐姐相比!卢姐姐那般好,我……我比不得她!”
“奴婢失言了!可奴婢的意思,聪慧如娘娘应当明白!即便王爷迫于无奈做了什么事惊着了娘娘,让娘娘您心里不痛快,可王爷终究有王爷的苦楚,王爷终究有王爷的无可奈何!当日,夫人还在时,便事事为王爷出谋划策,处处为王爷大业着想!夫人同王爷一心,她是最明白王爷的慈爱与不忍的!如今,王妃娘娘您,成了王爷的枕边人,做了咱们明王府的女主人!王爷的那份慈心与不忍,娘娘您自然是这世上最最明白的!王爷的那份苦楚与无奈,这世上,也最该由娘娘您一心周全!王妃您跟夫人她情同姐妹,金兰一心,又处处以夫人为法,夫人她当日能周全的,娘娘您如今又如何便周全不得了呢?”
听得瑛棋如斯一番劝慰之语,妍磬自然明白其良苦用心,一时咀嚼着,倒颇有几分真义,再想着那日姜楚所言之“权柄”“江山”云云,这明王妃却又深感几分无奈几分痛心!
如此思虑良久,妍磬终淡淡叹道:
“罢了!瑛棋姐姐的意思我全明白!祈年他如今终究成了王爷,他的苦楚与无奈,我这做王妃的,为他周全便是了!好歹,我还记着王爷的慈心和不忍哪!”
“回禀王妃,有一女子在外求见!说是来给王妃娘娘磕头谢恩的!”
妍磬才说完,却又听得侍女近前通禀,她不禁缓了缓精神,淡淡问道:
“磕头谢恩?那是什么女子?姓甚名谁?”
“回王妃的话,那人只说是王妃的故人,旁的,便不知道了!”
“又来了个故人?”
紫烟听那侍女之言,不觉疑惑,她只含笑趣道:
“这可倒巧了,才走了一个故人,如今又来了一个,小姐不妨唤那女子进来,咱们且看看这又是个什么旧相识!” 斑斓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