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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萍回屋跟顾倾说起这事儿，她只觉得这女子的性子好生奇怪。顾倾却没注意听，她在想其他事情。
三日后离开，顾倾她们走时给了张二狗家四五两银子。二狗子本来不想收，可老太太说不收人家姑娘的钱，会给人家留下一份牵扯，张生站一旁就接了下来。
一行人要去她们地图上的镇子，得路过隔壁村。
杨叔驾马过去，顾倾跟秋萍坐车板上，两只脚丫子悬在半空中晃荡着。还没到村口就瞧见一个年轻小伙子，失魂落魄的从村里跑了出来。
顾倾瞧着那人有些眼熟，心里正想着就听秋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三天前来云奶奶家里的那个年轻男子。”
“喔。”顾倾这才想起他是谁。
老太太没有说错，这大雨要三日才停，她们三日后离开，天气明朗。只是地上坑坑洼洼的，还有几处积水，年轻男子没注意地上，一脚踩深坑里摔了个底朝天。
杨叔停他后边不远处，正想着要不要帮他，却见他从水坑里站起来想往前跑，顾倾却是开口了：“大兄弟，你这么着急是去哪里？”
闻言，年轻男子回头看向在他身后，离他不远的马车。微愣片刻，那人就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她们。
“我要去给我媳妇儿找大夫。”说罢，那人回头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顾倾见此，转头与秋萍刚好对视一眼。
“杨叔，进村去看看。”
三人进村，瞧见有几个妇女从一个方向结伴走过来，几人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秋萍赶忙跳下马车去拦住了一个人：“大娘这是怎么了？”
见秋萍拦住她的去路，那人先是警惕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秋萍，迟疑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她没在这附近见过秋萍。
“是，我和我妹妹跟我爹路过此地，见这边喧闹就过来看看。”秋萍笑眯眯的回答她的话。
闻言，大娘往她身后后看了一下，正好瞧见坐马车上的杨叔跟顾倾，叹息一声这才同她说道：“林三家的媳妇儿难产，没挺过来。”
听此秋萍心里“咯噔”一下，又问了大娘几句，就赶忙跑回顾倾旁边跟她说了此事。
“难产？”闻言，顾倾微微皱眉。“去看看。”
女人生孩子就是半条腿踏进鬼门关，有各种情况会发生。钟名带着她去乱葬岗解刨尸体时，就跟她说过一件事儿。
当初他在乱葬岗上待着的时候，曾遇见有一户人家的小妾难产，孩子没生下来，自个儿也‘死’了。这小妾家里头的人觉得晦气，把人用凉席卷了跑乱葬岗上来，挖了个坑就把人埋在了里头。
后来他晚上过来找尸体时，就瞧见那女人的手从地里伸了半截出来，挖出来看，可惜了。
这小妾生孩子时晕过去，假死了。人本来还活着，小孩也可以生下来，就这么硬生生的弄成了两条人命。
三人走林三家门前的时候，就瞧见院里头有两个妇女在打架。
顾倾这时候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哪天跟那男子一起来的大娘，另一个女的是………
“林三媳妇儿她娘。”
门前还留了几个人，站人家门口瞧见屋里头两女人打得不可开交，竟没人上前去阻止。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秋萍跟那大娘聊了起来。
“唉，还不是林三他娘前三天去云婆婆那边算卦，问人家这一胎是男的还是女的，只是这事儿人家怎么能跟你说太多。
林三他媳妇儿前几年明明怀了几个孩子，就是她去问了又跑回来让人家给堕掉，云婆婆就不愿意说了。这几天回来对自个儿媳妇儿发火，说她要再怀不出一个儿子就让她儿子休了她。”
“人家姑娘本就这几日临盆，她婆婆这一席话记人家心里，情绪不大好这孩子就没生出来，连累着她（他）娘就这么没了。”
门口站着这几个人中还是有一两个家里有闺女，自个女儿要是嫁婆家这般受罪，也不免会像林三媳妇儿她娘这样发狂。
见里面还在打，过来给林三媳妇儿生产的产婆站边上，抬着一双红手脸色焦急得很。
“怎么了。”顾倾察觉到这产婆神色有些不对，便走了过去。
“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还活着。”
产婆瞧见顾倾年纪小，若是她镇定肯定不会跟顾倾说这件事。只是这两家人打架，她过来给人家接生，收人家的钱就不好说话，她着急一就全给顾倾吐露了出来。
顾倾听后脸色骤变，转头让秋萍赶紧把她放刀的匣子找出来，转头对着院子内打架的两家人，难得一次发了脾气。
“你们救不救了。”
这两女人这才停了下来，林三媳妇儿她娘眼眶红着看着顾倾：“你是说丫丫还有活着？”
闻言，顾倾却没吭声。刚才听产婆描述，林三他媳妇儿应该没救了。
“啧。”林三他娘却是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
“你再说一句。”
林三媳妇儿她娘一听，转头跟她险些又打了起来，好在的是这次门口看戏那几个妇女，这次却是跑过来拦住了俩人。
人还有救打什么，快救人呀！
其中一妇女拉住林三媳妇儿她娘，回头看向顾倾，神色有些严肃：“你说得可是真的？”刚才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看了一眼，都说没救了。
“不确定，我要先看病人。”
顾倾正说着，这边秋萍已经抱着匣子跑了过来。
“那好，能救你就救。”妇女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位是？”秋萍在后边看着，心里有些替顾倾担心，怕她惹上麻烦。
“林三媳妇儿她亲姐姐。”
产婆是这附近的人，自然认识，当初林三媳妇儿她姐生孩子时还是她去给人接的生。
她姐命比她妹妹好，嫁了个地主人家。
公公在镇上有几间铺子，婆婆是个善心人，丈夫也是个能干人，生得孩子第一胎就个男孩，哪里有她妹妹这么遭罪。 旧津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