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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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少年郎趾高气昂:
“本公子可是当今御史大夫之子管邵!你今日若不做本公子的生意,当心我教人砸了你这芝兰园!”
郡守当街嘲讽管邵的故事,这时已经传遍了洛阳城。
老鸨拿着扇团眯眼笑着,细声细气说着带刺儿话。
“哟哟,我当是谁?原是管邵管公子?您是嫌父亲当街打得不够重,还是郡守大人当众说得太轻?莫不成,这脸在书院里头丢完了,还要到咱们芝兰园外头来丢?”
管邵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口气咽不下去,瞪着眼就要冲上去打骂。
身后小厮连忙将他拉着,拖离人群。
管邵离开时依旧骂骂咧咧。
老鸨这般做派,得人褒贬不一。
他自己却不在意。
他虽是初到洛阳,但到底在大城勾栏里待过些日子,又晓得身后之人能量巨大。
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之子,他可不放在眼底。
更何况,这御史大夫司掌百官监察之责,怎可知法犯法?若他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住,这官也莫当了。
***
管邵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被小厮拖走时,他心底的怒气也消了些。
回头一想整件事,他觉着自己确实错了。但他又不甘心认错。
此事就此被搁置着。
哪知,这竟被当做笑谈,在洛阳城里传了个遍。
传着传着,便到了他的好友向默耳中。
向默听到此事,连晚饭都顾不上用,紧赶慢赶来到管邵暂居的宅院。
问及此事,管邵不以为然:
“不就是当街骂了老鸨几句?你着什么急?”
向默皱紧眉头,急得团团转:
“你真是,糊涂啊!”
他快步走到管邵面前,敲着桌子说着其中利害:
“你昨日刚被郡守警戒。今日,你竟就与南风馆老鸨当街对骂。你说,此事若被郡守知晓,当如何?”
管邵冷哼一笑,挑眉看他:
“如何?”
“我乃是御史大夫之子。他若要问责,也得先问过我老子!至于我家老子?他只管自己官声,哪管我如何!”
向默见他如此,心忧长叹:
“不论你父亲如何,我只问你,你还想入书院就学么?”
管邵一阵沉默。
半晌,他抬头看着向默,认真道:
“若是从前,你如此问我。我毫不犹豫便会回你,不想。”
向默眼神一动:
“如今?为何变了?”
管邵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街上来往的人流,眼中闪过一阵星芒。
他道:
“昨日,我见了那位贾郎,以为天人!此次,我必定要入洛阳书院。这不是为全了我老子的心愿,而是为了闯一条我想走的路!”
向默微微垂眸,了然道:
“你想学算学?”
管邵微微一笑,点头。
向默眉头稍展:
“既然你还想入书院,便听兄弟一句劝,莫要让此事再传扬扩大。那南风馆老鸨,做的便是没脸面的生意,他自然不怕悠悠众口。”
“此事于你却大有不同。”
管邵眉头微皱,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只听向默说道:
“此前我外祖给了消息,言道这位书院祭酒张康,乃是最重生徒德行名声的。你如今在外头惹了事,往小的说是少年意气,往大了说,这可就是失德失言。”
管邵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想着:
[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向默耳中,想来张祭酒知晓此事,也不过在个把时辰的时间了。]
他紧紧地看着向默,问道:
“以向兄之见,我如今当如何?”
向默皱眉沉思一阵。
半晌,他抬头道:
“为今有三计。”
“一则你独拜入贾郎门下,不入洛阳书院。只如此一来,若贾郎不愿,你便用绝了从他学算学一道。若他教了你,而你又遭张祭酒厌弃,想来也会累及他。”
管邵想了想,摇头:
“此法不妥。第二计呢?”
向默沉吟一阵,道:
“这第二计,乃是下策。你今日速往洛阳书院撒泼一阵,若有人来劝,你便叫小厮言道你是喝了酒,糊涂了。这酒后失言失行,总比清醒时失德要好。”
管邵一听,脸儿顿时一黑。
向默尴尬咳嗽,转着眼眸,道:
“如今,只有一计。此计只算得中上策。”
管邵皱眉,一屁股坐在桌案边:
“你且说!但愿此计靠谱些!”
这意思便是,此前两计皆不靠谱了。
他大有破罐破摔的意味。
向默叹了口气,凑近他,道:
“此计考验心性。”
管邵疑惑地抬眼,皱眉看他。
向默继续道:
“张祭酒乃刚直不阿之人,此言也并非洛阳亲传的消息。只是我祖父一家之言。若他性子并非如此呢?”
管邵眉头皱得极深,想了想,摇头:
“此等事,可能之数甚微,我不敢冒险。”
向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莫急,听我说完。”
“这位祭酒,今日在书院门口放了布告,言道贫穷人家有向学之心且有天赋者,皆可入书院就学。”
“你且在驿站内静待三日。这三日切莫出门,对待外间流言也切莫有旁的回复。”
“待开院招生那日,你易装为贫家子弟,去闯书院博士讲师还有先生们设下的三关。若你闯过了,那祭酒纵然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捏着鼻子招了你!”
说完,他还扬眉点点头,觉得自己此计甚妙。
管邵皱紧眉头,纠结好一阵:
“那老鸨胡乱编排我,我就不能骂回去?”
向默摇头:
“憋着!”
管邵胸口一堵,磨着牙恨恨地转过头:
“好!那听你的。我暂且饶他几日!”
向默微笑点头:
“你也莫急。待开院那日,我同你一道去闯三关!”
***
洛阳书院内。
贾郎正咬着笔头默书。
身为先生,要为招生考试出题,她甚头疼。
“你说,这题若是出得难了,一个考上的没有,这不是打了祭酒的脸?他自言要招收贫家子,书院出的题却太难。”
李忘生右手拿着剑,左手拿着绢布细细擦着。
闻言,他眉梢一挑,想也不想答话:
“如此,不妨出些简单的题。”
女扮男装的陈绮陌啧啧一叹,把笔往笔架上一挂,伸个懒腰:
“那也不成啊!”
“若是放进来太多不干不净的人。这书院不成世家的斗兽场了?什么魑魅魍魉都往里头钻。”
李忘生暗叹一气,把剑归鞘:
“你待如何?” [重生]画堂晚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