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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侯耀庭提供的情报,鬼子三十多人,将在今天夜里离开沂水县城,去一个叫南庄的地方。
侯耀庭不知道南庄在什么地方,白玲和陈辉更不知道南庄在什么地方,但他们分析,鬼子要去的地方应该在东南方向。因为东南方向有本地区一块最大根据地,还有西北行署和军区这两个大机关。是鬼子最为关注的地方。
如果他们分析的正确的话,鬼子离开时应该从南面的出口出去。因为哪里不但有大路联通县城,也要少绕十几里路。
白玲和陈辉埋伏离开侯耀庭的菜园,直接来到南面出口处,在距离出口几十米的地方埋伏下来,监视着那铁丝网的出口处。
这时候,关卡已经关闭,夜里是不许一般老百姓自有出入县城的。能够自由出入关卡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老百姓。
出口处,有几盏马灯照明,几个哨兵背着枪在走来走去。马灯的光照出不到十米远,再远就是一片夜色。
八九点钟的样子,只见市区里走出来五六个人,打扮的就是一般的乡民,手里拿着扁担之类的东西,但白玲一眼就看出那是伪装起来的步枪。
陈辉说:“姐姐,他们出来了。”
白玲说:“再观察一下。”
他那伙人在关卡边和站岗的鬼子小声嘀咕几句,就走出了关卡,消失在夜幕里。
这些人可能就是外出执行任务的黑龙会成员。不是说三十多人吗?怎么只有五六个人?
白玲正在考虑,是不是起身去追踪这些人,刚想起身去追踪,只见市区又走出几个人来,同样很顺利地出了关卡
陈辉说“这些鬼子怎么哩哩啦啦地走?”
白玲说:“估计应该是为了缩小目标。现在已经出去了十几个,后面应该还有。”
二人都会默听法的功夫。阵前交谈也不会暴露目标。果然时间不大,又有七八个人同样打扮的人出了关卡,走进夜幕中。这样前后出来了好几批人。最后是三个人走出来。白玲和陈辉等了一阵子,再也没有人出来了。白玲说:“这里一共出来三十五人,人数和侯耀庭大哥说的吻合,应该不会在有人出来了。我们走吧。”说罢站起身来。
陈辉也站起来,说:“姐姐,这些人都走远了,我们不会把他们弄丢了吗?”
白玲说:“没事。他们现在最多走出三里路。我们运上轻功,很快就会追到他们。”
二人离开南门,扑上大路,运起轻功,“嗖嗖”向前。
陈辉在很短时间练出很深厚的内功,运用起来还不是很熟练,快速行走,难免喘气就粗重了些。
走了一阵,白玲说:“陈辉小弟,走路的时候,呼吸和脚步的节奏要协调,内功用到脚上,吸气跨一步,呼气跨五步。这样脚步轻,速度快。”
陈辉按照竹青所教,很快就学会,陈辉说:“白玲姐姐,这样走起来,果然又快又省力气。”
白玲听陈辉的呼吸已经平稳,黑暗中无声地笑笑,说:“我们已经追到那三个人了。他们就在前面五百米处。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
陈辉也侧耳细听,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说:“白玲姐姐,你听这么远啊。”
白玲说:“这些鬼子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没有放轻脚步,所以那声音还是很大的。我们再快一点,跟在他门后面二百米就行了。”
二人再加快速度跑了一阵,白玲说:“现在匀速前进吧,现在我们离他们不到二百米,准确地说是一百八十米”
陈辉说:“白玲姐姐,你可真神了。我现在还听不到他们一点脚步声。”
白玲说:“我现在已经看到他们的身影了。没错,就是刚才最后出去的那三个人。”
陈辉说:“跟姐姐一起做事,我就像一个又傻又笨的小学徒。”
白玲笑笑:“你练习这么点时间,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勤练无相心经,眼力和听力都会提高的。”
陈辉说:“我笨,怕是练习一辈子也练不出姐姐成绩。”
白玲说:“练功这事,悟性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勤奋。”
陈辉说:“勤学苦练我能做到,悟性我就没有了。”
白玲说:“有些素质是慢慢养成的,我和飞哥在深山学艺,就养成观察的习惯。比如说,刚才那些鬼子,你记住了他们的外貌特征了吗?”
陈辉说:“没有啊,隔那么远,看不清,也没有用心去记。”
白玲说:“我记住他们了。这三个人,一个一米七二,一个一米七,还有一个一米六八。一米七二那个走路有点外八字,一米七那个是个罗圈腿,还有点含胸,一米六八那个,也是个罗圈腿,走起路来左肩高右肩底。”
陈辉说:“姐姐观察的可真细致。明天白天可认出他们吗?”
白玲说:“当然可以,不是为认出他们,干嘛要观察他们呀。”
陈辉说:“我根本就没想到要记住他们。”
白玲说:“要养成这样的习惯,记住每一个细节,有时可以成为胜利的关键。”
陈辉说:“跟着白玲姐姐,有着永远也学不完的知识。”
白玲轻轻笑了,陈辉的话让她听了很舒服,她说:“陈辉小弟,别拍马屁了,老是这样说话,不怕变成马屁精啊?”
陈辉也笑了:“姐姐,我承认有点讨你喜欢的意思,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对敌斗争,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小学生。”
白玲嗔道:“贫嘴!拉着我的手,你走路会省点力气。”说着伸出来。
陈辉伸手拉住白玲的手,时只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幽幽地输送过来,立刻就不感到疲劳了。
陈辉轻轻叹口气。白玲立刻察觉了:“小弟,为什么叹息?”
陈辉没有立刻回答,停了一会才说:“姐姐,我有一种预感。”
白玲笑笑:“哦?什么预感?说说看。”
陈辉说:“我预感到我们快要分离了,你和猴子哥哥快要团聚了。”
白玲心里一阵荡漾,说:“这样说,你有根据吗?”
陈辉摇摇头:“没有,没有根据。但这种预感很强烈。”
白玲站下来,陈辉也跟着停住脚步,白玲说:“前面的鬼子停下来休息了,我们也歇会儿。”
她想松开陈辉的手,但陈辉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她也就任由陈辉握着她的手。白玲说:“小弟,我们难免会分开,但我们是好朋友不会变的,你要是决心抗日的话,我们还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这也不会变的。”
陈辉说:“姐姐,虽然我恋恋不舍,但我已经很满足。遇上你的这些日子,你不但给了我很多快乐,你也改变了我。我之前还打算去寻找我的上级,重新参加工作。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决定随你一起回军区,参加八路军,和你一起打鬼子。”
白玲说:“你这样决定很好,你如实反映自己的情况,我也会为你证明,相信很快就会完成对你的审查。你是八路军中非常紧缺的文化人,又有这么好的武功和枪法,应该可以干一番事业的。”
陈辉说:“我会尽力为抗战工作的。不过我的私心,就是为了能够经常看见你。”
白玲说:“知道你的心,我的小弟。”
陈辉抓着白玲的手,把白玲朝身边拉,白玲说:“小弟,你想干什么?”
陈辉喘气有些急促。涩声说:“我想制造一个可以终身保守的秘密。”他抱住了白玲。
白玲在陈辉怀里,软软地说:“你就会欺负姐姐!”
…………
二人温存许久,陈辉说:“白玲姐,我们走出多远了。”
白玲说:“这又是你的疏忽,陈辉小弟。一个当兵的,尤其是一个单独执行任务的军人,应该能够计算出走了多长时间,走出多远,这样才能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五个小时,走了大约七十里路。现在的位置在沂水县和沭城县的交界处。”
陈辉说:“白玲姐,别说了。我真的很惭愧。我不知道这些都该注意的。”
白玲说:“这么有什么好惭愧的,你毕竟刚刚做这种事。以后慢慢就会知道这些了。好了,鬼子开始行动了,我们跟上去。”
二人又跟在三个鬼子后面,不远不近地向前走去。竹青说,我们说话小声点,分析一下敌情。”
陈辉说:“白玲姐,就当是考试,你问,我来回答。”
白玲说:“好。我来问你,这些鬼子是些什么样的人。”
陈辉说:“他们不是一般的鬼子兵。”
白玲说:“根据是什么?”
陈辉说:“他们会轻功。普通人走路,每小时八九里路,而他们每小时十五六里,是普通人的将近二倍。而且长途奔走,还不减速度。”
白玲说:“分析的好。还有呢?”
陈辉说:“他们晚上分散行动,害怕被人发现,应该是秘密行动。”
白玲说:“不错,有道理。”
陈辉说:“他们有非常高超的武功和枪法,还有超强的应变能力,他们的战斗力应该是很强的。”
白玲说:“根据呢?”
陈辉说:“如果一般的鬼子兵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鬼子就近就可以调动上千个鬼子兵,而不必从一百多里以外调动二三十个人长途奔袭。”
白玲说:“有道理。陈辉小弟脑子就是没用,一用上那就不一般。知道鬼子的目的地在哪里吗?”
陈辉说:“这个我就分析不出来了。太具体了。”
白玲说:“我来告诉你,如情报没错的话,鬼子的目的地应该是一个叫南庄的地方。”
陈辉说:“我想起来了,是侯耀庭提到,鬼子曾经问老黄,南庄在什么地方。”
说话间天色大亮,前面出现一个镇子,几个鬼子进了镇子。白玲和陈辉也慢慢地踱进镇子。
白玲对陈辉说:“看到没有?大清早街上不该有这么多人吃东西的,这些都是赶了一夜路的鬼子。我也吃点东西吧。”
二人进了一家小饭馆,老板迎上来:“二位吃点什么?”
白玲说:“早饭随便点就行。”
老板说:“请稍等。”一会端上来朝牌油条稀饭小菜,“请慢用。”
白玲说:“老板,这里叫什么地方?”
老板说:“这里叫北庄镇。”
白玲笑起来:“这名字,还有南庄吗?”
老南说:“有啊。从这里向南二十里,就是南庄镇。”
白玲看看陈辉,陈辉点点头。 血色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