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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和尚小队长带领郎小队撤离沂水县。命令肖飞留下来寻找白玲,并继续监视川岛的动向。
和尚叮嘱说:“兄弟,这事千万冷静。冲动就会坏事。你要知道,白玲是你的同学和朋友,但她也我们大家的。她是我们的同志和战友,是八路军的一名战士。如果不是领导命令撤离,我带领郎小队把沂水县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白玲妹子。”
肖飞说:“郎大哥放心,我会冷静的。”
和尚说:“我要强调的是,寻找白玲,不是你私人的事,,是组织的事。你是在执行命令。作为一名军人,你必须尽一切努力,把这个任务完成。”
肖飞说:“是!我坚决执行命令。”
“那好,”和尚说:“你先完成好下面这件事,你就可以执行任务了。”
肖飞说“什么事?”
和尚说:“拿出干粮和水,吃饱喝足,立刻去执行任务。”
肖飞为难地说:“大哥,我没有一点口味,我吃不下。”
和尚说:“你如果这样,我马上改变命令,换别人来执行这个任务。你跟我回军区。”
肖飞连忙说:“别!别改变命令,我吃东西!”
肖飞拿出干粮和水,艰难地吃着每一口干粮,喝着每一口水。和尚的眼睛有些发潮:“兄弟,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人逼你吃东西了。你得向我保证,每天都吃东西。为了完成寻找白玲的任务,你必须保证你自己的健康和安全。”
肖飞说:“谢谢你!大哥,我保证!”
和尚一挥手,过来几个队员,和尚说:“把你们的弹匣拿出来。”又对猴子说:“兄弟,把你的子弹补足。”
肖飞六神无主的样子说:“大哥,我内心慌慌的,我怕找不到白玲妹妹。”
和尚说:“要不让徐盛留下来帮你?”
肖飞艰难地咽下一口棒子面饼,摇摇头说:“不用了,这事我一个人就行了,徐大哥还有别的任务。”
一直等到肖飞吃饱干粮,喝足了水,和尚才说:“兄弟,你又要单独执行任务了。我们走了,你多保重!”
郎小队走了,渐渐在视野中消失。天色已经大亮,一抹朝霞,染红了东半天。远处一列火车像一只虫子在辽阔的大平原上蠕动。
荒野上,只剩下肖飞一个人。他不由感到一阵空虚和茫然。一年多来,他和白玲形影不离,每一次执行任务,出生入死,他都感到内心充实。
他和白玲在一起,感觉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今天忽然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才发现没有白玲的日子原来是这样的空虚和迷茫。
太阳已经升起来,天边是一片玫瑰红。空气中的水汽很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这里人烟稀少,天苍地茫,肖飞满腹惆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内心叫道:“妹妹,你在哪里?”
现在没有别的线索,白玲是在沂水县城失散的,只有回到沂水县城去寻找线索。一场大战之后,沂水县城一定是戒备森严,也许就是出生入死。但肖飞已经顾不上个人安危了。他吸了一口气,提起轻功,再次向沂水县城奔去。
很快,肖飞又回到县城外面,在距离铁丝网不远的地方隐蔽下来。城里已经没有了枪声。但铁网里面的哨兵还没有撤,只是减少了许多,四五十米才有一个日本兵背着枪在来回走动。怎么才能不惊动鬼子进入县城呢?
猴子隐蔽在在一个小树丛里,那片树丛紧靠着铁丝网。在小树丛里向外观望,正好在铁丝网的里面,有几只羊在吃菜。肖飞灵机一动,迅速解下背囊,拿出易容物品,把自己换装成一个放羊娃的模样。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伸手折了一根柳树枝,然后蹲下身子等待机会。
那个鬼子哨兵背着枪转过来,在肖飞面前又转过身去,向前溜达,这时候,他正背对着肖飞。肖飞出了小树林,一个飞步来到铁丝网前,身子一跃,翻过铁丝网,紧跑几步,去追赶那几只羊。
等那鬼子转过身来,看一个小孩在赶羊,觉得没有什么不正常。他们心惊胆战地折腾了一夜,人倒是死了不少,却连一个八路军的影子也没看见。直到现在还不能睡觉,心里一阵阵犯迷糊,也就不想多管闲事了。
肖飞就这样顺利地进了县城。接下来就是寻找白玲。白玲还在县城吗?现在就作比她还在县城。那还活着吗?
那种和鬼子面对面的交战,谁都不能保证下一秒钟不被打死。
昨天晚上的战斗首先发生在翠云阁。战斗持续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肖飞和白玲一起安全离开。
翠云阁是不必去找了。
下一个地方的大和洋行,那里郎小队先打了一次,后来肖飞和白玲又去侦察了一次,并且安全离开。
大和洋行也不必去找。他们从大和洋行向西,在一条南北向的街道上被鬼子冲散,此后再也没见到白玲。
昨天晚上,肖飞和徐盛把那条街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白玲。但那毕竟是晚上,在好眼力也不能保证没有一点遗漏的地方。
如果白玲在那里被鬼子打死,那遗体一定还在那里,,因为鬼子收尸必定先收他们自己人的。白玲活着的时候,对鬼子很重要,但如果白玲死了,鬼子一定是先把自己人的尸体收敛去,才能顾得上白玲。
那好吧,就到那条街上去看看。
肖飞赶着几只小羊就朝那条街道上跑去,那条街道正在收尸,不过不是日本兵,而是临时抓来的老百姓。街道两头有鬼子在封锁路口,不让行人通过。其实也没有行人。
肖飞赶着羊就要往里面闯,被鬼子吆喝回来。他只得赶着羊走过街口,正好一个老头拉着一辆车转过街口。那车上装着三四个鬼子的尸体,老头拉得很吃力。肖飞跑上去帮着推了几步。
老头抬手擦擦汗说:“小孩你不怕死人吗?”
肖飞说:“我找我哥呢。我哥昨天晚上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打死了。”
老头说:“这里死的都是日本人,没有中国人。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肖飞说:“一个中国人都没有?”
老头说:“我是第一个被他们抓来干这个的,这条街死了几十个日本人,惟独没有中国人。”
肖飞说:“谢谢爷爷!”
这里死的没有中国人,当然也就没有白玲。好!从这里向北二百米的地方也交过火,但那是肖飞和徐盛在那边打的。不必去。
在这条街的东南面发生过一次战斗,肖飞和徐盛赶过去时,已经不见竹白玲在那里。当时情况紧急,没想到查看。那时白玲是不是已经中弹牺牲了呢?
猴肖飞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赶着羊就朝那边跑。那边同样是老百姓在收拾尸体。
肖飞赶着羊一头就钻进去。那羊一看树枝在眼前晃动,跑的比人还快。鬼子一见一个小孩闯进来,大声吆喝,猴子只顾追羊,那里肯听他的。
那鬼子哗哗拉动枪栓,终究还是没开枪,混乱刚刚平息,因为一个小孩开枪,再次引起混乱,上司会训斥的。
猴子赶着羊在这块地方钻来钻去,查遍每一个角落。并且以同样话问了运送尸体的汉子,回答也是一样的,这里没有中国人的尸体!
最后一场战斗,是猴子和徐盛出城时打的,没有白玲参加,也没有必要去哪里查找。那么后来白玲遭遇了什么呢?
全城到处都有收尸的老百姓。猴子赶着羊在县城里到处乱钻,没有目标,没有线索。
肖飞心里稍微轻松一点,很大的可能就是竹白玲还没有死,没有死就有能找到她。
忽然一辆平板车。拉着几具尸体走过身边。猴子吓得大叫一声“啊!”
拉车的汉子说:“小孩害怕就走远点,叫什么叫。”
正好一只小羊跑到那汉子脚边,猴子跑过去赶羊,已经把那尸体看得清清楚楚,几具尸体的头全被打烂。猴子一眼就看出,那是白玲的乾坤棒打出的伤痕!
猴子赶着羊冲进去,那里已经打扫完毕。一个老头正在冲刷地面。
肖飞胆怯地上前,说:“爷爷,这里有我哥吗?我哥昨晚没回家。”
老头一边用扫帚扫地上的血水,一边看着这个瘦瘦的孩子,说:“这里死的十来个都是日本人,没有你哥!”
可以推定,最后白玲的子弹打光了,手使乾坤棒和鬼子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那该是一场何等惨烈的拼搏!
肖飞赶着羊,在县城里钻来钻去,各处打听寻找,访问那些运送尸体的老百姓,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看到这人的尸体。肖飞的心稍稍放下一些,这些信息表明,白玲还没有死。
白玲没有死,那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白玲已经安全出城了,说不定这时已经在返回的路上呢。第二,白玲现在还躲在县城的某个地方,正在想办法出城呢。
大战过后,老百姓下得不敢出门,大街上行人很少。肖飞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四顾茫然,心里不停呼喊:“白玲,妹妹,你在哪里啊? 血色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