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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王哲和米莉就开始行动了。
前一天晚上两人就已经去网戒中心踩过点，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为王哲脑海中的那个计划做准备，比如找几家小店，采购不久后要用到的东西。
事关重大，但行动起来的人依旧只有王哲自己，因为米莉实在是没办法连续两天早起。对已然是个资深夜猫子的黑客少女而言，这种事情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等到米莉醒来，赶到预计地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预计地点是一家小小的面馆，旁边就是十字路口，距离杨教授的网戒中心有两三公里的距离。这个地方，就是王哲预计的决战场。
他打算在这里打一场伏击战。
米莉走进小面馆，在王哲对面坐下，同时从背后的双肩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打开。
忙了一整个上午之后，此刻的王哲正忙着吃面。他采购的东西都装在一个塑料袋里，而袋子就放在碗旁边的桌上。
米莉忽然小声问道：“都准备好了？”
“当然，就等他们到……”王哲吸了一口拉面，有些含糊不清地问，“还要多久？”
“再等几个小时吧，车子还在高速路上。”
王哲将嘴里的面都咽了下去，然后呼出一口热气：“这家店的味道还可以，至少性价比还是蛮划算的。”
米莉瞄了一眼几乎只剩下汤的碗，然后直勾勾地看向王哲：“我饿了。”
“呃？那……老板，再点一碗牛肉面！”
米莉立刻补充道：“要加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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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驶入匝道，就此拐出了高速公路。
车里很沉寂，除了汽车行驶中的噪音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任何声响。车里的四个大妈和一个初中女孩，都默然无语。
她们都知道，目的地已然很近了。
萧艺依忽然问道：“妈，你真的要把我送到那种地方去？”
大妈叹了口气：“现在终于肯叫妈了？不犟嘴啦？”
萧艺依咬牙道：“你知道那个杨教授是干什么的？人家都说了，这家伙把别人关在小屋里通电，虐待得要死……你在网上没看过他的新闻吗！”
萧妈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大妈忍不住怒道：“那是没良心的记者在造谣，是小人泼黑水！杨教授那不叫虐待，那是治病救人！”
另一个大妈接道：“对！孩子，像你这样不听话的——”
“就应该被逮起来电一电？”萧艺依讥笑着打断道。
“你这孩子，都这时候了咋还这么叫人不省心呢？”萧妈妈一脸失望地叹道。
母亲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发怒，没有高声叫嚷吵得人耳朵难受。但不知为什么，萧艺依却更觉得不爽了。
“我不省心？你都快要弄死我了，还好意思说我不省心！”
萧艺依刚刚喊起来，身旁的一个大妈就按住了她的肩。对方的手劲相当厉害，让萧艺依的肩头传来一阵仿佛要被捏碎了似的疼痛感。
少女晓得了厉害，立刻闭上嘴巴——这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至于开口求饶之类的选项，从来都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内。
这时，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大妈转过身，拍了拍萧妈妈的手背，安慰道：“没关系，大妹子。再过一会儿就好。杨教授可厉害了，一定会把你家孩子治得乖乖的……”
驾驶座上的司机忽然出声道：“已经到市里了。准备准备吧，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准备，有什么可准备的？
当然是押送孩子乖乖下车，进入网戒中心去接受治疗。
眼看着旁边的几个大妈跃跃欲试的样子，萧艺依的额角不禁泛起了冷汗。于是她转头望向窗外，可是触目所见仍旧只有陌生的街景，并没有期待中的那个男生。
“王哲……骗子……”萧艺依低下头去，微不可闻地呢喃着。
但此时的少女并不知道，只要她现在抬起头往前看，就能看到王哲选定的十字路口了。
当然，如果真有火眼金睛的话，也能看到戴着口罩、眼镜和耳机，将面孔遮挡了一大半的王哲——萧艺依的妈妈也在那辆车里，为了防止被认出来，他不得不做出如此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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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已到达。白色面包车，车牌号……没问题，就是这辆。”
米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时，王哲下意识地稍稍转头，看了一眼。但在看到了那辆车的同时，他立刻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装作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实际上，他不只是装作了无关的路人，更是装作了沉迷音乐不可自拔的路人。因为脑袋上戴着米莉的那一款耳机，所以一边走路一边摇头晃脑就相当正常了。尽管，耳机里只有米莉的指示音。
王哲像个街头嘻哈青年一般，有节奏地摇晃着身体，踩着斑马线过马路。
只是，在走到路中央时，他将口袋里特制的钉子全都撒了出去。
这些小东西与其说是钉子，倒不如说是铁蒺藜。四面有刺，所以只要落在地上，总有一根刺是竖直向天的。当轮胎压过这些小东西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就很显然了。
而且，这些玩意儿都是特制的，专门用来扎胎。普通的钉子扎破了汽车轮胎之后，轮胎往往还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因为钉子扎得太严实，所以反而不能让胎内的空气漏出来。但这些铁蒺藜可不一样，它们内部有中空的通气孔，保证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放光轮胎里的气。
撒下了这些东西之后，王哲保持着原本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马路对面。然后，他也没有停住脚步，更没有转身回头，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这个十字路口装了监控摄像头，而王哲并不想在公安系统的监控里露脸。
耳机里，又响起了米莉的声音：“可以倒计时了——五，四，三，二……”
王哲已然走进了街口的自动银行里。现在，他终于可以回头看看预计中的那一幕了。
但还没等他转过身来，耳机里的少女音骤然慌乱起来：“那是怎么回事！”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