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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宿舍的第一夜，王哲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幸好，第二天是星期六，不需要上课。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喂喂喂，午饭给你带回来了，快滚起来吃饭！今天天气不错，连一点雾霾都没有。正好，你今天下午就可以带我去见你说的那位小姐姐。”
张东强那吵吵嚷嚷的声音，把王哲的意识从沉睡中唤了出来。
他睁开眼，便不禁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揉着眼睛问：“你给我买的什么？”
“卤肉饭。这个可以吃得下去吧，没毛病吧？”
“嗯，没问题。”王哲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然后一个饭盒就被递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张东强露出了一张满是谄媚笑容的脸：“大哥，赶紧吃完，带我去看会跑酷的小姐姐，好不好？”
看他这样子，王哲颇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就……”
张东强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你是唬我玩的？”
“倒没有唬你，不过我今天没准备啊，也没有跟那位小姐姐约好。说不定人家正在忙，没空呢？”
张东强沉思道：“这倒也是……”
“当然咯，你也太性急了吧？”
“那我就明白了。”说着，张东强收回了端着饭盒的手。
于是，那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饭盒也就从王哲的眼前消失了。
虽说是刚起床，但显然是因为没有吃早饭的缘故，王哲的肚子已经饿扁了。眼看着到了嘴边的午饭突然消失，他不禁有点慌：“诶，什么意思？”
“你不带我看小姐姐，我买的饭凭什么给你啊……”张东强故意拉长了语调。
“这特么是一回事么！”
“那当然啊……”
王哲哭笑不得：“这样吧，我现在立刻就帮你联系那位小姐姐，问她最近有没有空。这样的话，你把午餐给我，总没问题了吧？”
“这还差不多……”张东强把饭盒放在了王哲的书桌上，“那你就别废话了，赶紧联系啊！”
“稍等。我手机没电了，先充会电吧。趁着这点时间，让我把午饭吃了。”
————
解决了那一份卤肉饭，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
并不是王哲乐意吃得这么匆忙，只是张东强一直在旁边催促不休，导致他不得不加快进食速度。将那个一次性饭盒几乎清空之后，王哲就拿起了手机，拨了曹晓兰的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喂，什么事？”曹晓兰的声音依旧冷淡如常。
“我是王哲……”
“我当然知道你是王哲，说吧，什么事？”
此时，张东强的耳朵已然凑到了手机旁边，恰好听到了这一句。于是他更见兴奋了，压着嗓门道：“听起来真的是个酷酷的小姐姐啊……好棒！”
王哲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了寝室外面的阳台上，顺手关上了门。张东强本想跟过来的，却被王哲瞪了一眼，用眼神和手势阻止了。
这样一来，就可以确保通话的声音不会被听到——对于贤者而言，这一点实在是相当重要。
然后他问道：“你现在忙不忙啊？”
“我前段时间非常忙，所以找赵怀仁要了几天假期。”
“那就是说，你现在休息？”
“对。”
“能透露一下你的假期日常么？”王哲忽然有些好奇，“休假的时候你干嘛呢？该不会是带着枪进山打猎吧？”
曹晓兰嗤笑了一声：“你是在故意犯蠢逗我，还是真的是个智障？”
“当然是逗一下了……所以说，你在干什么呢？”
“躺在屋子里休息而已。”
“那，大佬你有没有兴趣出来耍一趟啊？我有个朋友想学跑酷，我就说我认识一个非常漂亮的姐姐……”
“非常漂亮的大姐姐，这就是你对我的印象？”曹晓兰的语气终于有所波动，在冷淡中透出了一丝戏谑的意味，“看来我打你打得不够啊。”
王哲赶忙说道：“不不不，打得很够，我就是想表达一下对师傅您的倾慕和敬意……”
曹晓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别说废话。我可以出来一趟，正好我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干。”
“呃，您的意思是……”
“今天下午，可以吧？”
“当然当然，当然可以。”
“两个小时以后，到我上次训练你的那个公园么，没问题？”
“没问题，不过……”赶在对方挂电话之前，幸好，王哲想起来了另一件事情。相较于张东强学跑酷而言，这显然是更重要的事情。
“又怎么了？”
王哲思索片刻，问道：“你知不知道一个贴吧，戒淫吧？”
“知道。我们知道那个贴吧的吧主是贤者，所以他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高机大队监视了那个吧主？”
“对，我们早就发现他了，但他并不知道高机大队的存在。不过那家伙是个明白轻重的人，知道这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除了在网络上不停宣传他那一套之外，没有犯下什么事。不具有明显危害性，不犯法，所以我们暂时也管不着他。”
王哲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想了想，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看不出来，高机大队还真是厉害呢……”
“你知道就好。”
就在这时，王哲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灵光闪过，于是他下意识地说：“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互联网也在高机大队的监视范围内，那么我们完全可以通过网络给自己续命！”
“什么意思？”
“比如说，我们可以在网络上做一些事情，对于社会秩序没有太大危害，只是挑逗别人的情绪……”
曹晓兰打断道：“我们早就在做了。”
“早就在做了？”
“很多社会热点新闻下面，一些带节奏的评论，比如‘这一定是体制的问题，我陷入了沉思’或者‘好，威武，支持，有希望了’之类的发言，你以为是哪来的？还有一些肆无忌惮的批评甚至辱骂，为什么能够出现在浏览量最多的网页下面而不被删掉，你以为呢？”
王哲目瞪口呆：“不是吧……都是高机大队的手笔？”
“也不能说全是我们做的。只不过，对于缺乏续命手段的队员，大队内部的福利就是——允许他创建账号，发表容易勾起别人情绪的激烈言论，用来给自己续命。只要别激烈得过分，就没有问题，而且还能得到技术上的支援，比如推送给更多的网民看到。”
“卧槽，还有这种骚操作！”
“别激动，基本操作而已。”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