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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已经有办法把徐红救出来了么？让那些被困的囚犯得到逃跑的机会，把局面扰乱——这应该就是你的计划吧？”
王哲蹲在一根粗壮结实的树枝上，吐起了槽。而电话那头的米莉默不作声。
“刚才发生的事情，摄像头都拍下来了，你应该也都看到了。结果是那些人压根没跑掉，被逮回去继续折磨。而且因为逃跑的行为，可能会有更加严酷的惩罚。至于徐红，也不存在什么逃跑的机会了吧？所以说你的计划……”
话已至此，王哲忽然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了。他提了提肩上的书包带，小心翼翼地开始下树。
往上攀爬，常常比往下要简单。如果不想以扭伤脚踝为代价直接跳下去，那么一点点往下挪的过程中便需要格外小心。更何况刚刚目睹的场景，更是让他不想发出半点声响。
不过在这时，让他分心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了。说话的当然是米莉，而女孩的语气很是平静：“我已经报警了。”
王哲不由一愣，一不留神就从半空中摔了下去。幸好他身手还算灵活，落地时没有受伤。
然后，不等王哲发问，米莉继续说道：“徐红的手机录下的声音、集中营里的监控录像，还有你安装的摄像头刚才拍到的画面，都被我当做证据发给了警方。我不知道帝都警方的效率如何，不过他们应该要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出警。”
“直接报警……这招很有点简单粗暴的感觉啊。”
“但是有效，而且对我们来说最为安全，你也没必要冒着风险再去靠近猎人的集中营了。”
王哲悄悄地朝着不远处的公路走去：“那我现在就该离开了吧？车呢？”
“已经给你约了。不超过五分钟，司机就会到达。”
————
不得不说，米莉办事还是很靠谱。
在马路边上只站了两三分钟，便有一辆车接走了王哲。
他坐在汽车的后座上，书包放在身旁，胳膊肘撑在车窗边上。望着窗外变换的景象，他默然无语。
耳机里，米莉给他播放了一遍徐红手机的录音。其中有孙林的声音，也有那些所谓候补猎人的声音，比如……
“这个就是我们阿萨辛的图腾，以后你会经常看到它。今天可能会有点痛苦，但这是必要的仪式。”
“具体的一些事情，用不着我来说。空口无凭的总是没有任何说服力。他们，这些预备猎人，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什么是仪式的。他们会施与你痛苦，为你的身躯刻上伤痕——只有品尝过这个仪式，你才能真正地觉醒。”
“哟，喜欢这个新来的大姐姐？要不要在这里让你先……”
“别逗我，我知道那样是违反规矩的。不要再废话了，开始吧。”
“你太心急了，而且刀子不是这么用的。”
“所以说你经验不足！要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嘛……”
“要不然你以为呢？这么多玩具，你一上来就动刀子，唉……所以说，年轻人啊还是太心急。”
“……只要还存有这种快感，就不能成为合格的猎人，因为合格的猎人必须能够保持绝对的冷静。直到在仪式上再也体会不到任何快感之后，我们才能从候补猎人毕业为真正的猎人。”
“对你这样的新人来说，这是进入阿萨辛的仪式。但对我们这些候补猎人，这也是很重要的试炼。”
当然，还有徐红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王哲差点把耳机摘掉扔出去。那惨叫中含着的痛苦，实在是令人肝胆俱颤。
“仪式这就结束了？”
“怎么可能？你肯定也经历过，难道对仪式的长度还没个印象？只不过必须让她休息一下，否则要是把人彻底玩坏掉，那可就不妙了，嘻嘻……”
“仪式到此为止吧。正好，现在有素材了，直接开始进阶仪式。”
“执鞭仪式？这……这也太快了吧？”
——虽然没有画面，无法亲眼看到那些场面，但光是听台词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了。
很显然，阿萨辛早已形成了一个严密完善的组织。虽然只是借了中世纪那个著名教派的名头，但如今的这个猎人组织无疑也存在了不短的时间，以至于形成了完整的套路。捕获贤者、折磨贤者、驯化贤者，形成了一整套成熟的玩法。
单独行动的野兽，不论再怎么残暴强大，影响力都是极为有限的。可若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并且没有道德底线的人，那么将会有多么可怕？
很快，窗外的景象就从荒凉偏僻的郊外变为秩序井然的街道，建筑物和车流也愈发密集了。
将录音完整地放了一遍之后，米莉那略显冷淡的嗓音代替了那些令人不快的声音：“这就是我刚才听到的，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急着行动了吧？”
因为车里有司机，所以王哲打开车窗，脸朝外面低声道：“我们早已说好了，徐红能救则救，不能救别强求，关键是要把那个猎人解决掉。”
米莉反问道：“让警察把孙林抓起来，难道不算解决掉了吗？”
“当然不算。走法律程序，人家有无数种方法逃脱惩罚。对于阿萨辛这种组织而言，别说贿赂警察和司法人员，就算是越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而且你这样或许能救徐红，但那些试图逃跑却被抓回去的贤者不就成了牺牲品么？”
米莉不由沉默。
“当然，我也没资格说你，毕竟这次全靠你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没你，我现在肯定连‘阿萨辛’这个组织的存在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说，你有时候可能还是略微有点心软了。”
“那你的心很硬咯？”
“或许吧，反正我底线比你低。”
“唔……”电话里女孩的声音，让王哲下意识地联想起她嘟嘴的模样。
突然，王哲注意到一辆警车从车窗外飞驰而过。
“这才多久？警方的动作蛮快的啊……”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