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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凝是个很含蓄的女孩子。
一眼看去，那娴雅的外貌，依旧充满了图书馆少女一般的气质。而她今天的衣着，更是突出了这种感觉。
一袭浅米色的过膝百褶裙，让少女只露出了优雅的小腿。她穿了一双低帮小皮鞋，看样式就知道是文静女孩的标配——只要外表和内心的差距别像徐红那样夸张，就很不错了。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哲并不清楚面前这个图书馆少女是不是那种车技高超的老司机。他现在只能看到女孩脸上些微的错愕，除此以外什么都瞧不出来。
两三秒之后，宋雨凝反应过来，露出了不知是真是假的惊喜神情：“你……对心理学也这么感兴趣吗？”
王哲笑着强调道：“没错，而且我感兴趣的主要是情绪心理学。”
“为什么啊？”
“因为……”在不能透露一丝半点关于贤者世界的信息的同时，又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难度显然有点大。王哲之前没怎么想，到了这时候再现编，俨然来不及了。
于是王哲吞吞吐吐了一小会，终究还是没给出个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的脸颊就更红润了，而且羞怯地别过头，移开了视线……
王哲注意到了对方的异状，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些更加微妙而不详的预感。虽然没空仔细考虑考虑眼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有一件事是无疑的——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而且是某种原因不明的，莫名其妙的尴尬。
王哲正打算随便找点什么话题解脱一下，却被宋雨凝抢了先。
女孩问道：“你现在成绩怎么样？”
“呃，成绩？”
“对啊，转专业对成绩的要求还挺高的。而且像我这样大一的时候转还宽松一些，大二再转，又要跨学院，对成绩的要求就非常高了。你……没问题么？”
话虽然说得略显直白，但少女的嗓音很轻柔，语气也挺小心，说话的同时还不停地观察着王哲的脸色。很显然，她并没有嘲讽或是否定的意思，而且很担心他往恶意的这方面去想。
王哲看着少女的目光就猜到了她为什么这么小心，于是笑了笑：“多谢关心了，我肯定……嗯，肯定会尽我所能。”
他差点把“肯定没问题”这种话说出口，幸好，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flag体质，硬生生刹住了那充满不详意味的自负宣言。
不过虽然话没说出口，但他目光里的那份自信还是遮掩不住的。
宋雨凝微笑道：“那就好，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别光顾着笔试，却忘了准备面试……”
“我听说转专业的时候，面试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啊。重点难道不就是成绩和笔试么？”
少女摇了摇头：“在别的老师那里是这样，但在我们系情况不一样。因为读心理学的人，要懂的不光是学术知识，对自我的……怎么说呢，就是体验、反思之类的，也特别重要哦。这种主观的东西是没办法用试卷测出来的，所以格外需要面试。”
王哲微微颌首：“我懂了。也就是说，我们学校的心理学系特别严格，对吗？”
“对……”
说话时，宋雨凝的双手藏在背后，把裙摆攥得紧紧的，差点扭出个结来。按理说这一幕王哲是看不到的，然而这家KTV的走廊墙壁上，贴了镜子。
也就是说，王哲把女孩子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但要是当面说破……他显然没蠢到那个程度。
忽然，女孩的双手不再躲在背后了。她用左手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右手往脸上扇了扇风。
王哲笑着问道：“很热么？”
“嗯，有一点……这家店的空调好像太热了。”
然而眼下这个季节，早就不需要空调来制冷，室内也还没开始供暖——不过同样的，王哲又不蠢，当然不会当面揭穿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
这时，旁边响起了脚步声，而且在走到两人旁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但王哲和宋雨凝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于是王老爷子的嗓音响起的时候，两人就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孙子，这小姑娘是谁，不给老夫介绍介绍？”老爷子的语气破令人捉摸不透，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深意。
宋雨凝的表情很困惑。
王哲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硬着头皮说道：“爷爷，这是我之前的班长，宋雨凝。然后，那个……宋雨凝，这是我爷爷。”
少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微笑道：“爷爷您好，我是王哲以前的同班同学。不过等他转专业以后，可能又会变成同班同学呢。”
“你们约好的么？”老爷子问道，“今天，约好了在这儿？”
王哲连忙解释道：“巧合，碰巧遇见的。”
“是啊，太巧了。”宋雨凝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巧啊，无巧不成书哇……”老爷子悠然地说着，往前迈开了步子，“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去解个手。”
“好的爷爷，您慢慢解。”
眼看着老爷子走远了，少女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你爷爷还跟你到KTV里来玩？”
王哲一摊手，苦笑道：“与其说是我带着他来玩，不如说是他拉着我来……”
“你爷爷这么时髦？”
“是啊，我也很无奈的。”
宋雨凝想了想，忽然皱起了眉头：“说起来，我以前好像听同学们说过，你不在学校宿舍里住，是吗？”
“对，我现在住校外。”
“你该不会就是和你爷爷一起住的吧？”
“那怎么可能！”王哲解释道，“爷爷只是最近来了一趟帝都，专门来看病加旅游的。我还给他找了个短租公寓。在帝都的这些天，自从出院以后，我爷爷就是一个人睡公寓的。”
宋雨凝忍不住追问道：“那你平时也是一个住的么？”
“这个……”
“一个人在校外租房？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很孤单啊。”少女那文静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同情，显得格外温柔体贴。
王哲：“不，其实我是有室友的……”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