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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小聚会算是圆满结束了，张东强、百微和徐红也各自离开了。至于王哲、米莉和萧艺依，也一同回到了房子里。
两位可爱的女生也走进了各自的房间——当然，萧艺依的房间本来是属于王哲的，但如今他已然将这间卧室彻底让出来，甚至连个人物品都全部搬到客厅里了。
萧艺依先洗了个澡，然后乖乖地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回卧室里，关上门睡觉了。
王哲坐在沙发上，余光注意到了一个走近的身影，于是问道：“你不洗洗睡么？”
米莉在他身旁坐下：“我睡得一直都比你晚，你应该先去刷牙洗脸洗澡。”
王哲耸了耸肩：“我明天没课，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兼职，可以好好睡个懒觉。所以我今晚也没必要太早睡觉。”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米莉问道，“睡得晚是有理由的，比如我，就是忙着用电脑捉虫赚钱，可是你呢？”
王哲背靠着沙发，仰头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不过他也正是只需要将视野中的一切放空而已。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女孩，轻声道：“你以前没见过萧艺依，可能感触不深。但我和她见过好几次，对她的印象很深刻。在被关进网戒中心之前，她明明是一个一点都不听话、一点都不乖的女生。在学校和老师作对，在家里和父母叛逆，到了我的课堂上，也从来没有学过一点东西，连一道题都没做过，每次都交白卷。”
米莉静静地盯着王哲，于是他也就继续说着。
“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她很乖，就算是有的时候略微有点不懂礼貌的表现，也多半是出于怯缩。没有叛逆，没有任性，以前的那股嚣张劲完全消失了。”
米莉有些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杨宏信的电击特别有效？”
“从某种角度上讲，确实有效，甚至可以改变人的性格。”
“所以你想说什么？给他洗地？”
“洗地……”王哲忍不住笑了，“一般的脏地板都还能洗，可是下水道怎么洗？要想给他正名，最好的办法是将‘脏’定义为‘高尚’，然后强行宣布他是高尚的。”
“那你刚才，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不管叛逆还是乖巧，都是人的性格。性格这东西是先天天赋加上后天境遇，综合起来形成的，是一个人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因为其中包括记忆、三观和思维方式等方方面面的东西，所以也可以说，性格是一个人最核心的本质。”
“核心的本质……”米莉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王哲稍微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然后继续道：“那么，是谁给了他神一般的权力，去强行‘矫正’别人的性格？”
这时，米莉的身子忽然瑟缩了一下。女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按照你的定义，如果说性格是人的核心本质，而杨宏信专门改造别人的性格，那么在逻辑上就等同于……”
“他在试图创造一种新人类，按照他的意愿。”
六月的夏夜里，米莉觉得愈发寒冷了。
王哲却洒然一笑：“好，以上内容，就是嘴炮弹药的一部分，而且有空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完善充实。某些时候，嘴炮是可以很多关键问题的，比如争取盟友、喷死对手。”
米莉不禁微微摇头苦笑：“你这么一说，刚才的气氛都给破坏干净了……”
“破坏干净了也好，这种低沉忧郁的气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已经确定了要在暗中对付杨宏信，而且我也给徐红、百微都说了这个目标。所以现在，该制定合适的计划，考虑怎么怼了。”
米莉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王哲一摊双手：“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之后感觉这么奇怪啊，每次都要说什么‘制定计划’，搞得特别正式的感觉。”
米莉理所当然似地答道：“我在编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思路，一步一步，按照逻辑推下去。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问题都可以用写代码的方式解决？”
“写代码，可以写出一个完整的虚拟世界，黑客帝国你应该也看过。而且至今为止，我们的房租和生活费还是我在出——所以你还有什么意见？”
王哲赶忙拱了拱手：“不敢，不敢。大佬教训得是。”
米莉：“好了，说正事。你有什么想法？”
王哲想了想，道：“我的想法其实也和以前一样。按照市场营销的思路，在做出决策之前一定要掌握足够的信息。”
“所以我们要在网上先开始调查？”
“没必要，关于杨教授的信息，在网上早就流传得够广了。剩下那些鲜为人知的事情，在网上你也找不到。就算真有重要信息，肯定也早就淹没在无数的流言之中了。”
“那你的想法是……”
王哲认真道：“直接监视杨宏信本人。网络、手机、摄像头……把我们能用的各种手段拿出来，只要不暴露我们自己就好。”
米莉微微皱眉：“可是他也很小心的，而且一大堆家长在周围保护……”
“那我们就从他周围的家长下手。把那些帮凶一个个地调查清楚，总能发现漏洞的。以往没人能对付得了他，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出马而已。”王哲说得毫不谦虚。
米莉不禁感叹：“你这恬不知耻自吹自擂的样子，还真不错。”
“喂喂，你成语用错了。”
“没有错。”
“真的错了，至少……你连用了两个，至少前一个用错了。”
“哪个都没错！”说这话的同时，米莉还摆了个张牙舞爪的造型，活像只炸毛的小野猫。
如此模样，对于这个三无面瘫少女而言，无疑是相当罕见——而且相当萌，还是那种很不常见的萌点。
于是王哲的头顶上升起了一串【-1s】。
然后他叹道：“你套路我。”
米莉恢复了淡漠的表情：“你现在的寿命那么多，不分我一点怎么行？”
“所以你就这样套路我？”
“没错，而且我以后会经常这么做的。”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