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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晓兰和王哲回到基地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师徒二人都两手空空，神色也有些低沉——他们不仅让那个变态跑了，而且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不过严格地说，倒也不算是完完全全的无用功。因为曹晓兰已经查证得出，嫌疑人驾驶的是一辆最近失窃的私家车，而且她已经把车子交给警方了。被偷了车的车主得知车子寻回，想必会相当开心吧……然而他们还是无从寻找那个变态嫌疑人。
令王哲尤其不爽的是，这家伙跑到自己面前骚扰了一趟然后飘飘然溜掉，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调戏，他却对此无可奈何。
不过刚一回到基地，这对师徒就被队长叫到了监控室。
在基地里，每一位无需出勤的监视员都要定时去监视室，盯着全国各地的监控摄像头传来的画面。因为人数非常有限，那么多摄像头当然不可能全顾上，所以大家通常只会抽查一些重点镜头，比如大型车站、机场，以及一些人流密集地点。
王哲进过布满屏幕的监视室，却并没有进过大队长赵怀仁的专用办公室——今晚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这间工作室简直就是个小型监视室。
队长办公室的面积不大，甚至比高校老师的办公室还要小一些。但房间四面几乎没有墙壁，只有大块的显示屏。
此刻，三面墙上的显示屏都是黑暗的，只有一面墙上的显示屏亮着。那一块大屏幕分了十六个画面，全都以加倍快放的方式播着视频。
房间里当然是有办公桌和椅子的，但赵怀仁是站着的，就站在亮着的大显示屏前。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时不时地就要按一下。
曹晓兰冲着王哲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拉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就这么等待了几分钟之后，王哲终于忍不住了。他拿出手机，给曹晓兰发了一条短信。
【队长在看监控录像？】
曹晓兰拿出手机，回了一条：【一个人同时监视十六个镜头的监控录像，这是他的拿手绝技。】
王哲：【他顾得过来？眼睛不累？】
曹晓兰：【所以他每过一小段时间就要按一下暂停，眨眼睛。】
王哲：【这是为了不错过每一秒的画面？】
曹晓兰：【当然。】
忽然，赵怀仁按下了暂停键，并且拿起基地内专用的对讲机，沉声道：“之前说的那个路口，再往西两千米，有嫌疑人出没的痕迹。时间是四十九分钟之前，确定一下。”
既然队长似乎不再专心盯录像了，王哲自然也就没必要发短信。他悄声问道：“不是说，那个嫌疑人是老油条，不会在监控录像里留下马脚么？”
曹晓兰同样低声答道：“一般来说当然不会，但队长的方法比较暴力。他是地毯式搜索，以嫌疑人消失的那个地点为圆心，一圈圈扩大，把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全都检查一遍。”
王哲喃喃道：“只要他不是从下水道逃跑的，这样就总有可能被发现……”
曹晓兰点了点头：“对，但非常非常难，而且累。因为你并不知道嫌疑人走的是哪条路，也不知道他出现的具体时间，所以这就要求你必须把每一个可能的方向都检查一遍，而且一秒都不能漏掉。一般没人能做到……”
恰好此时赵怀仁吩咐完毕，放下了对讲机，接道：“但我可不是一般人。”
王哲又问道：“队长，您好像还是需要其他监控员帮忙吧？”
赵怀仁解释道：“那当然，今天晚上基地里的所有监控员都在加班。但是只有我，能够在加倍快进的同时保证不漏掉任何线索。所以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找到线索，就以那个地点为中心，让监视员们仔细检查。实际上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盯了几个小时的屏幕，发现了那家伙露出的两处痕迹。”
曹晓兰忽然道：“既然你安排得这么好，叫我过来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要休假。”
赵怀仁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我是想给你们说，别沮丧。犯罪嫌疑人肯定在试探我们，但这个举动对我们来说也很有意思。从中，我们可以分析出什么？”
犯罪嫌疑人想干什么？当面调戏自己，他是想干什么？
王哲低头沉思。
赵怀仁绕过办公桌，在办公椅上坐下，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想不想喝点拿铁咖啡？”
曹晓兰直接拒绝：“免了。”
“你都没征求你徒弟的意见……”
“不用征求，开车回来之前我们喝了茶，肯定不渴。”
赵怀仁苦笑道：“你呀，性格就是有点太强势……”
曹晓兰撇了撇嘴：“废话，要不然我早死了。”
就在这时，王哲突然抬起头：“其实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犯罪嫌疑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或者退一步讲，就算他不知道高机大队，至少也知道我的身份和那些民间贤者不一样。因为今天之前他已经弄死过两个贤者了，都没有试探这个步骤，而是直接找时机动手。没有直接对我行动，说明他知道有风险。”
赵怀仁投去赞赏的目光：“对，还有呢？”
“犯罪嫌疑人可能是独自行动的，但背后一定有情报来源。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背景不一般。”
“没错。”
“再联系到这段时间我们调查的那个贤者领导的传销组织，我们可以推断，这个嫌疑人背后的指使者，非常有可能就是那个传销组织的后台。这个变态，就是跑出来吸引我们视线的。”
赵怀仁沉吟了一下，道：“没法确定，只能说有一定概率。但我们至少可以假设，二者之间应当是存在某种关系。”
突然，对讲机响了起来，一个颇有些激动的声音汇报道：“队长，我们锁定犯罪嫌疑人的踪迹了！”
赵怀仁立刻拿起对讲机：“干得漂亮，发给我！”
王哲和曹晓兰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里都有些惊喜。
然后赵怀仁看了看师徒俩，依旧拿着对讲机，故意大声说：“这次行动要是圆满完成了，我请客出去吃好的！每个人都要去！”
对讲机里传来了欢呼：“队长英明！”
———— 三观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