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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中,朴正德还是没有忘记开玩笑。
海盗们把两名已经流尽鲜血的受害者放下来,把他和李中申全身的衣服剥得一丝不挂地绑在那两座须鲸骨架上。
有黑色的东西在他们脚下的血池中浮了起来,不安地在血泊里沉了下去。
定海神针发出的亮光笼罩着整个大厅,映衬在海盗首领的脸上显示出恐怖的红光。
瓦戎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沉思的眼睛盯着他们被剥得一丝不挂的身体像尼莫一样被红漆涂上了特殊的符号。
李中申感觉自己脚下面有奇怪的扑通扑通的声音,坑里的怪物在血池子里焦急地游来游去,无疑是在等待新鲜的血流进池子里。
李中申打了个寒颤,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呕吐使他紧张,头痛的厉害,四肢无力,疼痛难忍。
他想到了罗小芙,想到了他的家乡,想到了他对黑暗帝国发动抗争的努力。
然而现在他将会永远不能再见到他的妻子了,再也不能呼吸申城的空气,再也无法去抗争黑暗帝国。
这一次他会失去了包括自己生命在内的所有的一切,而仅仅只是因为徒劳地想要救一个几乎不认识的陌生人。
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已经太晚了,因为他快要死了。
他会以一种可怕的方式死去,就像猪被屠宰的时候一样流尽全身的鲜血而死去,每一次心跳都让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衰退。
瓦戎似笑非笑地说:“我的奴隶朋友,现在你不继续再大声喊出勇敢的战斗口号了么。
你看起来这么沉默,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难道你不愿为了你的生命而乞求吗?
难道你不愿再做我的奴隶了吗?
你不为击沉我的船,杀死我的人,侮辱我而道歉吗?”
李中申朝他啐了一口唾沫,瓦戎微微耸了耸肩说:
“我在等一把新刀送过来,当它被带来并得到适当的符咒加持时,我将用这把刀来割开你的血管,并且确保你可以保持缓慢的速度慢慢死去。
这样你就能看到你的血液慢慢滴落到池子里,喂养着里面的东西。
等你们的血液流尽之后,你们那些没有血色的尸体将被送到管理东海的执行官那里,作为违抗我们的下场的标本悬挂在市中心的广场上向民众们展示。”
此刻,有一个海盗进到大厅里,跪在瓦戎的脚前,递给他一把锋利的长刀。
瓦戎拿起了刀,那名海盗就退了回去。
瓦戎不时抬头望着定海神针,低声对那把刀念叨着谜一般的咒语,然后用右手拿起那把刀,一直举到刀尖几乎碰到李中申的腹股沟。
“现在我们要重新开始仪式。”瓦戎对其他海盗首领说。
当李中申试图挣脱束缚他的绳索时,他嘴里尝到了类似胆汁的味道。
海盗们唱着单调的旋律,吟诵的音量越来越大,音调越来越高。
瓦戎用刀尖轻轻地抚摸着李中申的大腿,然后唱着:
“……它从人类的血液中汲取光明……”
李中申心不在焉地想,那根黑色的铁棒是否确实以某种奇特的方式从鲜血中获得了能量?
刀子碰到了他的膝盖,刀尖的寒冷使他又打了个寒颤,在镣铐里拼命挣扎咒骂着瓦戎。
“……要知道你将永远被崇拜……”
突然,瓦戎停止了他阴阳怪气的吟唱,望着李中申头顶上的一个地方, 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中申也仰起脖子,他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到定海神针慢慢地从屋顶上落下!
然后李中申看到它挂在一种由金属绳织成的网里,现在从下往上可以看到网的上方还有别的东西,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人戴着一顶宽长的头盔,遮住了他所有的脸。
他的盔甲和服饰都是黑色和金色的,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青龙偃月刀。
李中申简直不敢相信,他认出了那个人,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
金甲武士从天而降,瓦戎赶紧闪到一边,他怒吼一声,把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刀扔向武士。
刀哗啦一声落在武士的盔甲上,反弹掉进了水潭里。
武士用一只戴着钢盔的手小心翼翼地割断了捆住李中申手腕的绳子。
“你亵渎了我们最神圣的神灵。”
“你会受到惩罚的!”
“我们的神灵敖广会复仇的,定海神针是他的,它包含着他的灵魂。”
瓦戎和其他海盗朝金甲武士和李中申等人咒骂道。
“你们要明白,”武士说:“这根叫作定海神针的铁棒是属于斗神的,你们的祖先敖广曾经从斗神那里借来了这件神器用来治理水患。
但现在这件神器真正的主人过来了,所以你们必须奉还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瓦戎困惑地说:“谁是斗神?是你吗?”
“我是斗神的使者。”武士厉声说:“我到这里是来保护李中申作为斗神的继承人,顺利继承这件神器的。”
“这是不可能的。”瓦戎转向他的同伙说:“你们能够容忍这帮骗子偷走我们老祖宗的宝贝吗?我们要拼死保护我们的圣器。”
海盗们默默地点点头,其中一个开始朝大厅的出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神殿遭到入侵了,大家快来帮助我们……”
于是李中申跳了起来,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海盗首领,一把抓住他的喉咙。
那人叫了起来,想把李中申的手扳开,但李中申仰着头,直到把那家伙的脖子弄断了,然后迅速地从尸体的剑鞘里拔出剑来。
他光着身子站在那里,站在定海神针的光焰中,而那个金甲武士正在割断他朋友们的枷锁。
瓦戎后退了好几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
这时,朴正德摆脱了枷锁,站在李中申的旁边,然后尼莫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那两人都手无寸铁,一丝不挂。
其他海盗被瓦戎的优柔寡断弄得不知所措,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在赤裸的三人组后面,金甲武士扯着金属网兜把定海神针拖到离地面更近的地方。
“这是我的!神器当然是我的!”瓦戎歇斯底里地跑过去抓住定海神针喊道。
金甲武士摇了摇头说:“这件东西绝对是属于斗神的继承者的!”
瓦戎把铁棒紧紧地攥在他身上喊道:“他不会得到它的!你们快点杀死他们!”
这时,前来增援的海盗们提着刀子冲进了大厅,其他海盗首领们也拔出了他们的剑,开始向站在水潭边的四个人逼近。
金甲武士挥舞着他自己的大刀,像镰刀一样把它扫到面前,杀死了好几个人,把其他海盗们赶了回去。
“拿起他们的剑,”他对尼莫和朴正德说:“现在我们必须拼死一搏。”
尼莫和朴正德听从了武士的指示,跟在他后面向前推进。
但现在,大厅里似乎挤满了一千个海盗,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渴望着夺取这四个人的生命。
“李中申,你必须把定海神针从瓦戎手中夺过来,否则我们都要被杀死!”金甲武士大喊道。
他们又被海盗们凌厉的攻势推到血淋淋的水池边缘,身后传来了一阵哗哗的声音。
李中申朝水池里瞥了一眼,惊恐地叫了起来:“它们从水里爬起来了!”
这时,这些怪物向水池边游去,李中申看到它们就像他们在森林里遇到过的怪物一样,只是个头稍微小了一些。
很明显,它们是同一类物种,几个世纪前由瓦戎的祖先带到这里,逐渐从水的环境适应到人类血液的环境!
他感到一根触须触到了他赤裸的肉体,他吓得直打哆嗦。
这种背水一战的危险给了他额外的力量,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向海盗们冲去,寻找站在附近的瓦戎。
瓦戎紧紧抓住那根发出怪异的红光把他吞没的定海神针,看到自己面临危险,他举起铁棍,大喊了一声咒语,期待着神迹的发生,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他本以为会发生的事。
他气喘吁吁地高举铁棒跑向李中申,李中申见状闪开,挡住了那一击,踉踉跄跄地踱步,被红光照得眼睛半睁半闭。
瓦戎尖叫一声,又挥舞起那根玫瑰色的铁棒。
李中申弯下身子,拿起他自己的剑,打在瓦戎的肩膀上。
随着一声惨叫,瓦戎又挥拳打了过来,但他的一拳又被那个赤身裸体的人躲过了。
瓦戎停了下来,仔细端详着李中申的脸,他的表情混杂着恐惧和惊讶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李中申笑了说:“不要问我,因为这一切对我和你都是一个谜。但是,有人告诉我要拿走这件东西,我就要拿走它!”
说着,他又朝瓦戎刺去,海盗头子用铁棒一挥,把剑打偏了。
这时,瓦戎的背对着水池,李中申看到那些东西,鲜血顺着它们长满鳞片的两侧往下淌,开始爬到地板上。
李中申把瓦戎赶到更靠近这些可怕的动物的地方,他看到一只触手伸出来抓住了瓦戎的腿,听到那人惊恐地尖叫,试图用铁棒来猛砸触手。
这时,李中申走上前去,用拳头对准瓦戎的脸,用另一只手从海盗首领手中夺过铁棒,然后他冷酷地看着瓦戎被慢慢地拖进水池。
瓦戎向李中申伸出双手凄厉地喊道:“救救我,请救救我。”
但是李中申的眼睛是暗淡的,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双手握着被称为定海神针的铁棍,看着瓦戎被拖得越来越靠近血池子。
瓦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手捂着脸,先是一条腿,然后另一条腿被拖进了血池。
血池里传来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尖叫,瓦戎消失在血池的水面下。
这时,李中申转过身来,举起那根沉重的铁棒,惊奇地看着棒子上射出的光。他双手捧着它,想看看他的朋友们现在状况如何。
只见他们紧紧地站在一起,击退了几十个敌人。
金甲武士看到李中申己拿着定海神针,对着他大喊了一声。
但李中申听不清楚,此刻一群海盗向他袭来,他被迫拿起铁棒进行自卫。
想把他们赶回去,想加入他朋友们的队伍。
血池里的东西现在都挤到了池子边上,在地板上滑来滑去。
李中申意识到朋友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险峻,因为他们被困在一边是一群海盗,另一边是水池里的怪物的中间。
金甲武士又大喊了一声,但李中申仍旧听不清楚,他拼命地想接近这位武士。
他在这里击中了一个脑袋,在那里又打翻一个人,然后慢慢地越来越接近这位神秘的盟友。
武士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李中申终于听清楚了这些话。
“召唤斗神的军团,快点,否则我们就被逼入绝路了!”
李中申皱起了眉头回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有权以斗神的名义召唤他们,快些召唤他们!”
李中申挡开了一刀,打倒了那个攻击他的人,铁棒的光芒似乎在逐渐暗淡。
“召唤你的军团出来!快点喊召唤斗神军团”金甲武士对他绝望地喊道。
于是李中申不自信地喊道:“我召唤斗神军团!”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正如他以前说过的,他不相信任何神话传说。
但接着他注意到海盗们在发出一连串的尖叫,不知从哪儿又出现了一大群新的人影。
这些奇怪的人影闪着玫瑰色的光辉,凶猛地攻击着在场所有的海盗。 蒸汽奇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