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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破晓的时候和前一天一样燥热,尼莫和他的朋友们闲逛着出门了。
当他们穿过东海的街道时,从许多人的眼神中已经可以看出他们都知道了瓦戎的最后通牒,并且想知道尼莫会怎么应对。
尼莫昂首挺胸地走着,根本没有显露出任何怯意。
他微笑着,问候了好几位熟人,领着李中申和朴正德向城市中心走去,据说在那里有一间很好的裁缝店。
“过了中午,”他说,“我们就去那家裁缝店,但在那之前,我们会在一家靠近中心广场的酒馆吃点东西,那里会有许多有身份的市民都在那里喝酒。
我可以保证,我们将被看作是放松和无忧无虑的,我们只会谈论一些小事,而不会提及瓦戎的威胁。”
“尼莫船长,你把细枝末节的问题考虑得太多了。”朴正德觉得尼莫的内心还是感到不踏实的,所以才会用如此多的琐事进行掩饰。
“也许吧,”尼莫回答说:“但我有一种感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会有很大的影响,比此刻我所能理解的还要大。
我觉得有些事情可以赌一赌,因为就是一念之差可能对我来说意味着胜利,也可能意味着失败。”
李中申点点头,但没有说话。
他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古怪气息,无法怀疑尼莫的直觉。
中心广场旁边的那家酒馆里已经几乎坐满了人,有人在吃饭,也有人在喝酒。
三个新进来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俨然已是众人关注的中心,他们小心翼翼地回避一切盘问,不让别人知道他们对瓦戎的最后通牒有什么打算。
到了中午时分,尼莫又坐下来和朋友们闲聊了一个小时,然后他起身放下酒杯,说道:“各位,我刚才提到的那件事情……”
当他们漫不经心地穿过街道,越来越靠近市中心时,街道上的行人少得出奇,寥寥无几经过身边的人还刻意避开他们。
但他们走过一些房屋的时候,许多窗帘都在动,窗户上出现了许多正在注视着他们的面孔。
尼莫咧嘴一笑,似乎很享受眼前的情景。
“我的朋友们,我们是今天舞台上唯一的演员,”他说:“我们必须把我们的角色演好。”
尼莫带领着他们走到一条小街,当走到半路时,他指了指一个路标说:“就在那儿,我的朋友们,我们的裁缝就在这家百货店里。”
他们走进店里,店内塞满了一捆捆的布,一堆斗篷、上衣、裤子、各种各样的匕首、精致的马具、头盔、帽子、鞋子、皮带等等,以及男人可能想穿的任何东西。
当他们进来时,店主正在接待另一位顾客。
店主是个中年人,体格健壮,和蔼可亲,脸色红润,还有纯白的头发,他朝尼莫笑了笑。
那顾客转过身来,是一个年轻人,他看见那三个人站在商店门口时,瞪大了眼睛,年轻人嘴里咕哝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你不要那件衣服了?”店主惊奇地问:“我会把价格降低一半。”
“我不要了,这里多煞气啊。”年轻人愤怒地回答,迅速离开了裁缝店。
“那个人是谁呢?”李中申微笑着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德兰的儿子。”尼莫笑着回答:“真是亲儿子,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懦弱!”
店主上前来问候道:“下午好,尼莫船长。我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没有向瓦戎屈服吧?”
“不,我没有。”
店长笑了说:“我有预感你不会的,然而,你现在处于相当大的危险之中。瓦戎不会善罢甘休的,是不是?”
“我也在拭目以待。”
“他很快就会来的,船长。他不会浪费时间的。你敢肯定这么招摇过市是明智的选择吗?”
“这可以表明我不怕瓦戎。”尼莫冷笑道:“再说,我为什么要因为海盗而改变我的生活呢?我在这里告诉我的朋友们,他们可以从东海最好的裁缝那里挑选衣服,我不会忘记这样的承诺!”
店长笑了笑,用大拇指做了一个佩服的手势说:“我不担心您的好运,现在尊敬的客人们,请在这里尽情挑选你们喜欢的东西。”
李中申拿起一件鲜红色的斗篷,扣上金色的扣子。
“我看到有很多我喜欢的东西。你的店真不错。”
尼莫和店主、李中申以及朴正德在店里慢慢地踱来踱去,在这里挑了一件衬衫,在那里挑了一双靴子。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才终于挑选好所有想买的东西。
“你们为什么不到我的更衣室里去试试衣服呢?”店主建议道。
李中申和朴正德退到更衣室里,就当两人正在试穿鲜艳的新衣服时,听到商店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李中申赶紧拉开了更衣室的窗帘。
商店里突然挤满了人,看服饰打扮显然是瓦戎手下的海盗。
他们包围了尼莫船长,而他还来不及拔出剑来。
李中申转过身,从一堆被丢弃的衣服中捡起他的剑,冲进商店,和店主撞了个满怀,店主踉踉跄跄地退到一旁。
李中申直接刺向一名海盗的心脏,保护自己免受他人的攻击。
“我们不想和你们打架,”那个试图攻击他的海盗吼道:“我们只要尼莫一个人!”
“在你们抓住他之前,你们必须先过了我们这一关才行。”
“这是尼莫罪有应得,因为他侮辱了我们的瓦戎首领,有损我们海盗的利益。”海盗一边告诉他,并一边挥刀向他砍去。
朴正德往后一跳,举起剑,闪动着,把海盗手里的剑打了下来。
那人大吼了一声,把他另一只手里的短剑扔了出去,但朴正德把短剑一档,伸出手去掐住那人的喉咙。
现在,有一半的海盗向李中申和朴正德扑来,把他们逼退到店铺的角落里。
“他们把尼莫抓住逃走了。”
“我们必须去解救他。”
他们凶狠地向攻击他们的人猛冲过去,想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以便追上绑架了尼莫的人。
有更多的海盗从后门闯了进来,
“快点解决掉这两个家伙,把尼莫带走!”
这是李中申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然后他感到一把剑柄猛击他的颅顶,他向前倒在一堆衬衫上。
他醒来时感到窒息,发现自己面朝下翻倒在地上。
看见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店内现在出奇地寂静。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剑。
他看到的第一件事是店长的尸体瘫倒在衣帽间的窗帘旁边。
他看到的第二件事,似乎是朴正德的尸体横躺在橙色的布包上,他的大部分面部都沾满了血迹。
李中申走到他的朋友身边,忐忑不安地跪下来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当感受到他的心跳时,李中申松了一口气。
就像他一样,朴正德似乎也只是被打晕了。
看起来,海盗们故意留他们一条性命,是想要有人告诉东海的居民,那些像尼莫那样得罪了瓦戎的人会发生了什么事。
李中申跌跌撞撞地走到商店后面,发现了一罐清水。
他把它拿回到他朋友躺着的地方,把水罐放在朴正德的嘴唇上喂了些水,然后从那包布上撕下一条来,把他脸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血是从太阳穴上一个宽而浅的伤口流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朴正德开始动弹起来,他睁开眼睛,直视着李中申。
“尼莫,”他说:“我们必须去救他。”
李中申阴郁地点点头说:“但他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了,除了我们之外,没人会愿意帮忙的。”
朴正德站起身来找了张椅子坐了起来说:“如果我们能救他,把他带回来,想想这会对全市民众的士气会有多大的鼓励。”
“这值得一试,”李中申说:“我们要先去蓬莱看看,但愿尼莫还活着。”
他把剑插进鞘里接着说:“我们必须设法爬上那些高墙,其他入口都戒备森严,高墙一定是最放松警惕的,我们需要去弄一些设备。”
“这家商店里应该可以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来吧,我们赶紧动手吧。天已经黑了。”朴正德已经在店里四处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李中申用手指摸了摸脸颊上的黑色刀疤,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罗小芙的身上,想起了李中国、田熊和莱斯特,自己究竟还会有没有和他们相见的命运。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就是忘掉尼莫,忘掉波风鸣人的指示,忘掉那件传说中的定海神针和那同样传奇的斗神,从港口偷一艘船,穿过大海去寻找他的爱人。
但随后他叹了口气,抑制住那个冲动。
他挺直了背,下定决心不能抛弃尼莫,他们必须要么救他,要么如同行尸走肉。
他想到了海盗巢穴的那堵高墙,离得那么近。
也许以前从来就没有人试着爬上去,因为它们很陡,还有可能在墙顶会有很多守卫。
然而,事到如今,他们必须铤而走险地去试一试。 蒸汽奇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