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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马爬上了河岸,李中申从马鞍上跳了下来,准备好剑,两腿僵硬地站在他奇怪的对手面前。
当他意识到真相时,突然大笑起来。
原来是那人戴着一副浅色的皮革面具,嘴巴和眼睛的缝隙都很细,在远处是几乎看不清的。
“你为什么笑?”蒙面人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都快要死到临头了。”
“你是谁?”李中申问:“你这样虚张声势吓不倒我。”
“我是一个武艺比你高强的剑客,你现在最好缴械投降,我会考虑饶你一死。”蒙面人说道。
“我不会怕你的,而且你说你是剑客,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名剑客穿得这么寒酸。”
李中申用刀指着那人打了补丁的红色上衣,他的裤子和破破烂烂的皮靴。
就连他那把剑也没有鞘,而是从一圈绳子上抽出来的,绳子上系着一条腰带,腰带上还挂着一个鼓鼓的钱包。
那人的手指上戴着透明玻璃做成的戒指,他的皮肤看上去苍白而且不健康。他的身材很高,但看上去瘦得似乎有些弱不禁风。
“我猜你不是个乞丐就是一个小偷,”李中申嘲笑道:“你在哪儿偷来的剑?”
那人猛地向前一刺,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后退了好几步。
蒙面人的动作异常迅速,李中申感到脸颊上一阵刺痛,他把手举到脸上,发现在流血。
“就让我这样轻而易举的刺死你吗?”蒙面人嘲笑道:“放下你的大刀,把自己绑起来。”
李中申高兴地笑了说:“好啊,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欢迎你,我的朋友。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棋逢对手了!”说完,他朝蒙面人扑去。
他的对手巧妙地用一个格挡为自己掩护,不知怎的,这个格挡立即变成了一记猛攻,李中申差一点就没能及时阻挡。
脚踩在松软的沼泽泥地上,稍微移动一两步的距离都比在硬地上要多付出两倍的力气。
必须承认那个蒙面人的确是一名武艺高强的剑客,他们相互打斗了一个小时,完全不分胜负,谁都不能给对方致命一击。
李中申决定采取迂回的战术,开始逐步边招架边转向。
那个蒙面人以为李中申正在撤退,似乎获得了更多胜利的信心,他的剑比之前挥舞得更快,因此李中申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招架攻击。
然后李中申假装在泥地里滑倒,单膝跪下。
蒙面人以为逮到了时机,于是跳了起来,单手向前推剑。
李中申迅速地移动到侧面,挥舞刀背击中了那人的手腕。
蒙面人大叫一声,剑从他手里滑落了下来。
李中申迅速跳了起来,一边用脚踩着地上的那把剑,一边把刀刃对准对方的喉咙。
“一个真正的剑客不会耍花招的。”戴面具的人抱怨道。
“咱两这样不分胜负使我很容易感到无聊,”李中申回答:“我对你越来越不耐烦了。”
“好吧,那你现在想把我怎样?”蒙面人问。
“告诉我你的名字?”李中申说:“我要知道你的名字,然后看看你的脸,接着要了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是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你应该有听过我的名字的,”那人毫不掩饰地骄傲地说:“我是来自西蜀城的吟游诗人吴太白。”
“我的确久仰你的大名。”李中申有些惊讶地说。
如果李中申事先被告知他将会遇到亚里西亚诸国最负盛名的吟游诗人,那么他就也许不会与那个人兵戎相戈。
这个诗人的作品,例如《望户山瀑布》、《侠客行》、《静夜思》等多部作品在整个亚里西亚都广受推崇,甚至在亚里西亚之外的地方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甚至包括神罗帝国也是如此。
他原以为以吴太白的身份和地位会穿得很讲究,各方面都应该泰然自若,充满智慧。
但现实却是相反,他发现这个人似乎更喜欢用剑而不是语言,一个虚荣的人,一个有点像傻瓜穿着破衣服的人。
当李中申骑在马上沿着沼泽小径用刀押着吴太白走回城堡时,他对这个明显的悖论感到困惑。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在撒谎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假冒是一位杰出的诗人呢?
吴太白显然没有察觉到李中申的怀疑,吹着轻快的口哨悠闲地走着。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到城门,穿过城门,慢慢地穿过蜿蜒曲折的街道,走上陡峭的山路,来到了城堡的铜墙铁壁前。
李中申在庭院里下了马,把马交给了一个马夫,并指了指城堡正厅的大门对吴太白说:“请您到里边去。”
吴太白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走进门来,向站在大厅里的两个人鞠了个躬。
李中申向他们点点头说:“早上好,莱斯特大师,还有朴兄弟。我带回来一个不请自来的访客……”
“哦,我明白了。”朴正德说,他那瘦削、英俊的五官因感兴趣而微微发亮。“神罗的战士们又来了吗?”
“据我判断,他是唯一的一个,他自称是吟游诗人吴太白……”
“但事实上他真的是那位杰出的诗人吗?”莱斯特平静的眼睛里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很难相信这些名句就是眼前这个人创作的。”
吴太白瘦削的手用力拉着固定面罩的皮带。“我认识你,莱斯特大师,”他说。“十年前我们曾经在长安城相聚过。”
莱斯特若有所思地说:“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们在宴会上讨论了你当时发表的几首诗,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是……”
面罩松了,露出一张消瘦、狡诈的脸,厚厚的眼袋几乎要把眼睛给遮住,尖尖的下巴上胡须稀疏,细长的鼻子上长着长着不健康的痘痕。
“但是在我印象中,你的脸是饱满、健康而富有精神的活力。请问,你这些年来怎么啦?”莱斯特关心地问道。
“唉!”吴太白叹了口气,带着心计的眼光飞快地瞥了莱斯特一眼。
“也许是战争发生后的颠沛流离让我变得像一个逃荒的乡下人,各位大人,可以给我来杯温热的黄酒好吗?刚才我和这位李大人大战一场,现在感到又渴又冷。”
“什么?”莱斯特问:“你们吵架了吗?”
“为了置对方于死地而相互战斗。”李中申冷酷地说:“我觉得吴大诗人到我们的申城来,并不是仅仅是观光旅游。
我发现他躲在南边的芦苇里,我想他是来当间谍的。”
“整个华语界最负盛名的诗人为什么要委身去当一名不光彩的间谍?”这番话是吴太白用一种轻蔑的口气说出来的,虽然表现得很坚决,但李中申还是在话语间感觉他透露出些许心虚。
莱斯特咬了咬嘴唇,急忙转身对进来的仆人说:“给我们的客人来一壶黄酒,记得要温过。”
接着又转向吴太白问:“你要来点吃的吗?现在有刚出炉的崇明米糕。”
“什么都可以,说实话我饿坏了,我最后一个馒头昨天就吃完了……”吴太白说。
“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提供一些蜜瓜上来。”仆人巴拉巴拉地说道。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朴正德说:“大诗人描述的这一幕现在很应景。”
“那是我在广陵城客居时所作,”吴太白点点头说:“我总觉得这部分比其他部分的抒情力度弱一些。”
“我觉得感情表达得很微妙。”
这时仆人拿着摆放在温灸盆中的花雕酒进来了,莱斯特倒了满满一酒杯双手递给吴太白说.
“微妙?”吴太白大口喝了一半酒,说:“我作品的情感表达对普通大众来说并不总是显而易见的。不像一些愚蠢的评论家所说的那样,是匆忙写成的,构思拙劣,而是它的结构确实很复杂……”
“我原以为自己也是个诗人,”莱斯特温文尔雅的鞠躬说:“但是我必须承认,跟您相比起来还会有很多差距,希望您能指点一下。”
“改天找个时间吧,”吴太白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说。他已经喝光了杯子中的酒,又帮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与此同时,李中申坚定地说:“现在也许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蒸汽奇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