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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叙灯火洗澡需时并不算长。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她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有多才终于穿着那件有些单薄的睡裙从里面走出来。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衣穿在了身上,是她惯常比较常穿的那一件蓝色大衣。
“你不洗澡吗?”
叙灯火坐到梳妆桌前,整理着那长得吓人的头发,透过镜子上的倒映看向像废物一样躺靠在沙发上的君言。
“我现在就去。”
君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洗澡再说。
他翻找了一下行李箱,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些外出的衣服,而睡衣之类则已经全部被偷龙转凤换成了丝绸的睡袍。
嗯,一式三件,无可挑剔。
“这个霍尔顿……”
他究竟在想什么?还是说他这个动作的背后有着其他用意呢?君言又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总不可能穿外出的衣服睡觉吧?
君言无奈之下只能拿起其中一件丝绸的睡袍,转身走进浴室之中。浴室里头充满了雾气,还带着叙灯火刚用完的沐浴露味道。
君言无心享受这些。
关上门后他脱去衣服,正想随手抛至洗漱台上时,却发现下面有一个衣物篮,里面放有叙灯火刚脱下来的长裙。君言迟疑了几秒,才把自己的衣服也丢了进去。
他打开水喉,莲蓬头瞬间洒下温度适中的水。
这是因为叙灯火调过了水温之故。
君言先把脸上的化妆品给洗掉,然后随便洗了一下身体,基本上干净后便完成了沐浴过程,转手就去抽毛巾擦干身体,换上了那件睡袍。
不得不说的是,那睡袍确实舒适,面料上乘。
君言边用毛巾边擦着头,推门离开浴室。
叙灯火横躺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自然垂下的头发沿着沙发的边缘垂落至地上铺展了开来。她的头发其实很长,应该已经有她身高那么长了,不过她平时绑的那个发形叫人难以察觉这个事实。
“不是没网吗?”
君言的印象之中,没有网络的手机基本就和废物没有两样。当然,手机就算离线也可以玩一些小游戏,不过君言手机里可没有那种东西存在。
至于叙灯火在用手机做什么,君言从这个距离和角度难以看见。
“没网就不能玩手机了?”
叙灯火微微仰头,像是把脑袋倒吊在沙发的扶手边似的回望过来,笑容之中夹杂着调侃。
“我没有那样说。”
“你脸上是这样说的。”
叙灯火把目光收回去,继续操作着手中的手机。君言走过去一看,却见对方在和其他人聊着快信。
“不是没有网吗?”
君言吃惊地问,对方瞥了他一眼后回答说:
“是没有,不过有wifi。”
“wifi?”
君言眉毛一挑,“你有密码?”
“问就有了呗。”
叙灯火奸诈地笑了两声。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过去一点,给我腾点位置。”
君言拍了拍叙灯火搁在另一边扶手上的脚掌。对方面露不满之色,屈起了自己的双脚缩到一旁去。她指着另外一边的椅子,抱怨着说:
“你就不能坐在那边吗?”
“这里舒服。”
君言一屁股坐了下来,结果叙灯火又把自己的脚放到了他的大脚上面去。他瞥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还在不以为然地操作着手机,最终只能叹息作罢。
“帮我捏捏。”叙灯火朝君言扬了扬下巴。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那就看你体不体贴了,不够体贴的人可是没有任性的资格哦,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句话了。”
君言不说话了,叙灯火的意思很明显。
想要商量怎么救希丝娜的话,就乖乖听话。君言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不过现在是他有求于人。
“……”
君言叹了口气,便开始帮叙灯火捏脚。
叙灯火的腿长得很好看,而且充满弹性,应该是饱经锻鍊过的,但奇妙的是没有多少肌肉的轮廓,看起来相当纤柔笔直。
“wifi密码是什么?”
“如果你是想和绮罗交代一下的话,我已经在你很随便地洗澡的期间做了。我已经向她报了平安,所以你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你手脚真快。”
君言不由得再次感叹出声。
事实上,他也乐得如此,否则南宫绮罗又要在他耳边罗嗦了。他不是不喜欢南宫绮罗这一性格,他只是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事情罢了。
叙灯火眼中溢出挖苦之意,说:
“反正到时候你肯定又会把球踢给我,那我倒不如自己办,还省得到时你推我我推你。”
“我不否定。”
君言倒没有得了便宜又卖乖。
“绮罗有说什么吗?”他接着问道。
“你想听?”叙灯火嘴巴勾成狐狸般的笑容,“我可是假装信号不好才挂掉的电话哦,如果你想听的话不如你亲自打给她,听听她有什么想说。”
“……敬谢不敏了。”
君言举起双手投降。
眼底下紧接出现了一盒打开了的百奇,他疑惑地扭头一看,发现叙灯火已经叼着其中一根在嘴上。
“你哪里来的零食?”
叙灯火只是把眼珠往下转去,君言跟着看去。她身上的睡裙摆子很短,已经快要滑到大腿根处了,但尽管如此不该看见的地方依然无法看见,就算是君言从这么近的距离去看,也只看见一片星空在那里。
确实是一片星空。
里面的星星还会动,叙灯火说这是一种防走光的魔法术式,在女性魔法师之间颇为流行。
“说起来,你那里头不是有衣服吗?”
君言忽然惊觉这一点。
“有是有,不过这睡裙看起来很高级,忍不住想要穿一穿。”叙灯火心血来潮般坐直身体,将双脚从君言的大腿上缩了回去,“怎么样?合适吗?”
“粉红色不太适合你。”
“啧,你可真是个木头人,不懂情趣的钢铁直男耶!”
叙灯火骂骂咧咧的,再次躺倒在沙发上,又把双脚压到君言的大腿之上。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可以黑色更好一些。”
君言试着想象对方穿起黑色睡裙的模样,体内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于是他识趣地连忙将之甩去。
“你们男人眼中就只有黑色。”
叙灯火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她把嘴巴上的百奇咬断成两截,彷佛在宣示该进入正题一样。
“好了,我们得谈谈该怎么办才好。雾都那边显然是没有打算帮助你救出希丝娜的,霍尔顿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明。”
叙灯火先点明这一点,要君言意识到这是一次孤军作战。
“雾都那边不是会接应我们吗?”
“想必也是。”叙灯火嗤笑两声,“而且他们应该会尽力,毕竟要是我们出了事,雾都这边就得承受港都以及我们国家应对局的压力,还得向魔法协会交代,这可是一连串麻烦,更重要会影响到雾都应对局的声望,我谅他们也不敢不尽力。”
叙灯火又抽出一根百奇,塞到君言的嘴巴里面。
“问题在于你主动更改计划,要把希丝娜也救出来,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其中的风险增加是其一,其二是雾都有借口说你不配合,到时我们真的出事,他们也能轻易推卸责任。”
君言皱起了眉头,“又是这一套责任的问题?”
“除了责任外,还能有什么?”叙灯火不屑地笑了,“正义感?还是所谓的荣耀?这些东西都是鬼扯,责任感才是促使一个人积极地为着责任而行动的重要动力,所以人们都害怕负上责任。责任越少越好,人就越来越轻松,会有多少人为了所谓的正义感、同情心或是荣耀感去主动担负更多的责任呢?你会吗?”
“我不会。”
君言对于问题最后回到自己身上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马上回答了问题,结果只换来叙灯火断钉截铁的否定:
“不,你会,现在不就是了?”
“你还在生气?”君言皱眉。
“我没有在生气,我只是有些怨言而已。”
叙灯火像是连叹息都嫌费力。
不过,纠缠于此并非是好事,两人都明白到这一点。
“好了,我们先搞清楚我们要做的事情。”
叙灯火坐直身体,转动屁股将双脚重新向外坐好。
“我们得找机会毁掉‘时之核’,然后再把希丝娜救出……你觉得‘挑灯者’真的会帮我们吗?”
“也许吧。”君言不敢肯定。
“挑灯者”是个难以捉摸的人,谁都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伸出援手。
“暂且算她会了,她能够制造出一个维持希丝娜生命的心脏,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带着她从这里逃离?一旦毁了‘时之核’阿伦德尔会有什么反应?他不可能笑嘻嘻作罢,肯定会要了我们的性命……在这种情况下,把希丝娜带走的机会有多高?而且在毁掉‘时之核’后,对方会将希丝娜交给我们吗?”
叙灯火一连好几个问题。
换在平时,君言一定会被问哑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此,所以在洗澡时已经稍微思考好对策。
“可以弄个时间差。”
君言指出。
“哦?”叙灯火发出感兴趣的声音,“你思考过了?”同时又有几分刮目相看。
“嗯。”
君言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把‘时之核’抽离出来后,严格意义来说已经完成了阿伦德尔的委托……只要我们在其中发挥积极作用,他就会把希丝娜交给我们──他刚才是这样说的。”
叙灯火露出我马上就要浇冷水的表情,不过君言硬是抢先一步: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当然一定前提都在他信守承诺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把太多不安定因素纳入思考范围,这样只会没完没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魔法师是随性的生物,如果他真的背弃承诺,你又该如何是好?另一方面,就算说要事后再毁掉‘时之核’,但是事后你真的有机会再次接触到‘时之核’吗?”
君言无法就着叙灯火所提出的问题一一作出针对性的措施,毕竟他也只在洗澡期间短短思考了十五分钟左右,一切都很不完善。
“这只是个初步的想法。”
“坦白说,”叙灯火目光认真,紧盯着君言不放,似在审视着他的决心一样,“单凭我们两个,要办到这种事很难。”
君言沉默起来。
叙灯火把身体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眸遮盖本应表露无遗的疲惫。
“本来是在‘时之核’抽离出来时,趁其不备把‘时之核’毁掉,再立即逃离现场的,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你要把这件事压到去后面再做,能不能找到机会还是两说,应对局那一方面肯定会有意见。真是够了,我很讨厌这种节外生枝,你就不能不多管闲事吗?”
叙灯火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无论是张雪遥事件,抑或是在敬家之中,君言也为她带来很多麻烦,他对此抱有一定自觉。
他不想给她增添更多的麻烦,这种心情是实打实的。
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无法退让,只能给叙灯火增添麻烦了。世间本来就没有两全之事,从来都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魔法灾害应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