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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好像有点出乎意料啊……”
唯一先师依然坐在那树上,身前有一把剑浮在半空之中竖立,不断颤动鸣叫,还透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它在保护自己的主人不受侵害。
天命师则从自己的位置来到唯一先师的旁边,进入受到那把自动护主的剑的保护范围。
城堡的结界已经被打破了。
在那同时,在场所有应对局的人都突然消失一空,在新建的结界之内,就只剩下“巫”、唯一先师以及天命师三人──当然,还有本来就在城堡里面的人。
城堡的中心处完全崩塌下来,中间多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黑洞中有不祥的气息持续传出,无论是唯一先师或是天命师,都知道那种气息是魔力遭到污染扭曲后才会发出来的气息。
那恐怕是充满污染的深渊。
“……有人企图造出‘混沌’。”
天命师喃喃自语般说。
“哈?”唯一先师发出不敢相信的声音,“做出原始的混沌?这种东西怎么可──”
“你感受不到吗?”
天命师声音有些散乱:
“你感受不到那气息吗?”
“……”
唯一先师感受到了。
他的感知力足以让他捕捉到很远的一些风吹草动,而从那深渊中传出来的陈腐气息是有史以来最为恶心的气息。
那简直就是这世间最邪恶的东西的混合物。
“究竟弄了什么东西出来?”唯一先师自言自语。
天命师朝彼端扬头。
“她也许知道。”
唯一先师“哦?”了一声,视线回转过去后,看见“巫”仍飘浮在空中。她先建立结界,然后又把应对局的其他人都传送走,唯一先师一想就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
“她会是你……你口中的幕后黑手吗?”
唯一先师没有什么不敢想的了。
这个可能性确实足够吓人,也足够叫人震憾,但是他已经活了足够长的时间,他自认就算遇上什么恶劣的情况都可以处变不惊。
但是,在他有此一问的时候,他的语气依然难免出现波动。
“我不知道。”天命师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是……她有那个能力。我们都知道,她有多强。”
天命师有些语焉不详。
唯一先师却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巫”──那个继承了神话里一族的名头,这个女人强大能令人发指,而这都是唯一先师等人亲眼所见。
她有那个能力,而且又做出刚才那样子的行动……唯一先师难以排除她的嫌疑──不,她也许是最有嫌疑的人之一了。
“走吧,在这里猜也是于事无补。”
唯一先师下定决心,站起身体。天命师没有阻止他,看着他伸手抓住自己身前飘浮的剑。
“带我一道。”天命师小声要求。
唯一先师笑了起来,单手环住了天命师的纤腰。
“这是老朽的荣幸,哈哈──”
只有笑声留在原地。
两人同时在原处消失,转眼之间就到了“巫”的前面。“巫”似乎好像早有准备,脸上挂着微笑欢迎两人的到来。
“我们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见了吧?”她率先开口。
唯一先师松开环住天命师纤腰的手,手中的剑如电闪般刺出,架到了“巫”的脖子上。
“好了,老朽和你不是很熟。”
唯一先师笑眯眯地说,还刻意左右晃动了一下架在“巫”脖子上的剑。
“……那个年代活下来的人,也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吧。”
“巫”哀叹出声,神态里带着悲天悯人的气息。
“老朽不是很喜欢跟老不死叙旧,因为那样会让老朽觉得自己也年事已高,是个时代的落伍者。”
唯一先师没有收回剑的意思,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唯独把眼睛眯成月牙状,射出了锐利的视线。
“‘巫’啊,你在图谋什么?”
“图谋什么?”
“巫”像是不懂地歪起脑袋,“你认为我在图谋什么呢?”
“老朽可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也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打哑谜啊……你觉得老朽是很好胡弄的人吗?”
“我绝无此意。”
“‘巫’,你是幕后黑手?”天命师的问题也很直接。
“巫”转目看过去,笑而不语。
“回答她的问题。”
唯一先师沉声质问,手中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巫”的几缕头发却蓦然折断,随风飘散。
“唯一先师,您刚才说不喜欢和‘老不死’交朋友,因为会显得你很落伍,那么天命师应该也是──”
“哎呀,老朽最讨厌你这种牙尖嘴利的家伙了!”
“巫”的脖子浮现一道淡淡的血痕,鲜血已经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白晢的脖项。“巫”眼睛一度睁大,像是没有料到唯一先师会动手一般。
但她的诧异只维持那么几秒。
“唯一先师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暴脾气啊……”
“老朽自认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冲劲了,不过人老了也变得没有多少耐性……所以,你最好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和这一系列的事情有所关连呢?你只要回答是和否就可以了,老朽没有耐性听你长篇大论。”
“……”
“巫”沉默不语,那会是默认的意思吗?唯一先师还没有思考,对方便已经开口。是他讨厌的长篇大论:
“你还记得那些年前的事情吗?”
“老朽说过,老朽不喜欢──嗯?”
唯一先师想要表达自己的不烦,但是天命师横手打断了他。
“……你是指那一次大战吗?”
天命师似乎早有所料,轻易接上了“巫”的话题。而提到了大战,唯一先师似乎也想起了那一场单方面的战争。
“……妖精乡的事情吗?”唯一先师脸上多了些许悲哀。
人们畏惧妖精,而所谓的畏惧往往促使双方的对立。
这种对立已经持续了许久许久了,而妖精毕竟是少数,在长久和魔法师的争斗之中,最终灭绝──伴随着多年前,魔法师攻入妖精乡作为双方争斗的终结。
妖精已经绝于世间了。
当初在妖精乡救出的人就是叙灯火。
值得注意的是,“挑灯者”也和妖精有关系。有传言说,“挑灯者”是妖精的遗孤,否则就难以说明“挑灯者”的横空出世。
而,“巫”现在首肯了天命师的猜测,她确实是想说妖精乡的事情。
这真的是巧合吗?
“当初我们毁掉了妖精乡,把妖精们迫得无路可逃……我时常在想,这个世界真的狭窄到无法容得下妖精吗?我觉得不是这样子的──”
“等等,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提起这件事?”
唯一先师觉得太诡异了。
他从来不觉得那是一场正义的战争,也不觉得迫害妖精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他没有参与在那场战争之中,但他有在看,看见了那一场战争的惨烈,妖精的悲鸣也在那一天刻在他的心中。
但是,为什么现在又要提到呢?
“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天命师在沉思片刻后好像有所发现。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巫”。
“你是谁?”
她问了一个乍听之下相当白痴的问题。
“妖精喜欢占有人类的身体,也喜欢掉换人类的婴儿,将之当成是孩子所抚养……妖精对人类有一种扭曲的占有欲,而在以前受到妖精盗取身体的人有很多……你究竟是谁?”
相当跳脱凌乱的一句话,但其中自有逻辑存在。
“巫”笑了起来,笑得相当甜美,睁开的漂亮眼睛里有魔法阵浮现出来。那个魔法阵完全是由妖精的文字所组成的,每一条线条都是妖精文字拼凑而成的。
“你们觉得呢?” 魔法灾害应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