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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越来越近了。
有人的身影,也有犬只狼只的身影。
“放心。”
君言又往外瞥了一眼,枪姬之蓝便会意过来,主动地安抚他说。
接着,她手中短枪旋舞,一跃而起,离开了假山,主动迎向靠近过来的敬家人物。敬家的人们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主动出击,刹那之间凝住了手脚。
仅是这一个愣神之间,枪姬之蓝手中的短枪就倏地伸长,左劈右刺间便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冲在最前头的数名敬家人员击倒在地,其中有人形的也有狼形的。
“不堪一击。”
枪姬之蓝转动长枪,“不准你们打扰主人。”她微眯的眼睛寒芒毕露。
眼见有枪姬之蓝的守护,对方一时三刻靠近不过来,君言这才把手机贴到自己的耳边。
“喂?”
“贵安,君先生。”
传来了一如既往优雅的声音。
君言曾窥见那优雅背后的黑暗,尽管不知道到底那黑暗有多深不见底,只见过的部分恐怕只是冰山一角,但他依然感到恶寒。
外头枪姬之蓝单枪匹马就挡住试图靠近过来的人。
君言知道枪姬之蓝大抵不用自己担心,但他还是禁不住看过去,原因归根究柢是他试图将注意力从“挑灯者”身上移开。
“……有什么事吗?”
于是他再次开声已是十多秒之后。
“‘这奇怪的家伙突然要自己接电话,究竟有什么不轨企图呢?’君先生,心里是这样想的吧?”
有些调皮的语气。
可惜,君言一向对不熟悉的人都欠缺那种情趣,更何况对方是“挑灯者”呢?
“有什么事?”他有些冷淡地问。
对方似乎笑了,像是笑声的细碎声音隐隐窜入君言的耳中。
“君先生就这样对待帮你的人吗?”
“……”
君言微愣了片刻,“剑姬之青的事情,我是该多谢你。”
“嗯嗯,知恩思报才是理所当然的。”
“我以为这种理所当然在你们魔法师里是不一样的。”
“牙利嘴尖呢。”挑灯者咯咯直笑。
“应该是牙尖嘴利吧?”君言疲倦地叹息一声。
“是吗?”
挑灯者像是在装傻,君言不想再和她废话。
“找我有什么事?”他再问。
“来为你解忧解难。”挑灯者的意味忽变深远。
“解忧解难?”
君言挑眉,“你要帮我?”
“我想,我已经帮了你了哦。”她这样说。
“……”
确实是那样,君言无从反驳。
“我说了,我已经记下你的人情……如果你愿意再帮我的话,我不介意再欠你一个人情。”
这次换成对面沉默,维足足五秒之多。
“我说,君先生。”挑灯者的语气多了几分未明的东西掺杂在其中,听起来像从墓里传来一样,“对策官小姐是不是有些太不称职了呢?”
“……什么意思?”
君言被弄混乱了,这家伙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个地方去?
“她啊……”挑灯者语气平缓,平缓得像是缺少感情,没有任何温度,“没有告诉过你吗?告诉过你……不要轻易欠魔法师的人情。”
“……”
君言在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前,体内已有恶寒顿生。
“魔法师都是邪魔外道,不法之辈,更是喜欢任意妄为,而且程度远超你对这几个字字面上的理解……”
有种香甜的问道。
君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幻嗅,但他觉得对方的声音越来越甜,像是掺了蜜一样。
“性命,甚至是灵魂。”她说。
字咬得很轻巧,听起来却很沉重。
“魔法师想要的东西和普通人不一样,因为他们本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如果你欠下我的第一个人情,我想要你用命来报,第二个人情则用灵魂来报,你还得起吗?”
你还得起吗?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铅般重,也像是冰般寒冷,然后膏布一样,贴在了他的后颈上。
“……但是,比起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我更愿意还你的人情。”
君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考虑足够清楚。
──不,他根本没有考虑。
他只是顺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将之化为言语罢了。
“呵。”
挑灯者笑了一声。
那是冷笑,也是嘲笑。
“你自己怎么样都没有所谓?”
“看情况。”
“……”
挑灯者又沉默了。
不过,这次沉默没有维持多久。
“你是异类呢。”她笑着说。
“我不是魔法师。”
“君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是指在人类之中。”
“……随你怎么说。”
有一种感觉。
如果深究下去,肯定就会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自己的心房。君言深信不疑,敷衍了过去。
挑灯者笑了几声,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君先生,我们说正事吧。”
“你能够把话题带回正轨,我得烧香礼神了吧。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太多没有意义的谈话。”
“话有没有意义,不在于字面上的意思。”
挑灯者说了一句玄之又玄的话。
“我不喜欢谈哲学。”
“魔法和科学都和哲学紧密相连。”
“难道不是神学?”
“这个说法不够‘根源’呢。”
脑海出现挑灯者深邃的笑容,君言摇头甩去,生起想要提醒对方话题又再次偏掉的时候──
“正如你和白炎已是紧密相连一样。”
“嗯?”
君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方这句话之上。
“白炎,僻邪,灭却之焰,名字多如星数……实在很难想像,这股力量如今全然掌握在君先生您的手中,这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神意吧。”
挑灯者低喃。
君言没有顺着说下去,注意力依然在前一句话上。
“你说他和我紧密相连,其中有什么深意,是吧?”
“也许是深意,但是道理其实很浅显。”
挑灯者窃笑了两声,银铃般的声音在君言耳里徘徊,搔痒了他的耳道。
“说人话。”君言不想再和对方打哑迷。
挑灯者没有计较君言的失礼。
“既然君先生已经和白炎紧密相连了,那么……君先生为什么还要呼唤对方才能够驱使力量呢?”
“……”
什么意思?君言无法理解这句话。
慢慢地,挑灯者所说的一字一言才在他脑海里组织起来,传达好背后的意思。那一刻,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最终转为半信半疑地眯起。
“我能够直接操纵白炎的力量?”
“你和它虽然已经紧密相连,但又有一些不一样,你们既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却又两为一体。彼此之间有重叠起来的部分,但也有不重叠起来的部分──嗯,这在魔法里也是罕见的情况,是天命注定也说不定,不过你们的力量几乎已经融为一体了。这也是有趣,很值得──”
“你可以说明白一点吗?”
君言很不耐烦地打断了挑灯者的长篇大论,电话的那头随即沉静了起来。
沉寂之中有东西在暗暗窜动,藏在深海之中、深渊之中、黑暗之中,侍机而动,准备随时一扑而出咬向君言。
“──你应该感受得到吧?”
也许是错觉,但隔着电话传来的声音,像是在飞速飘远。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远方颂诗,唱着具备神秘的歌一样。
“那焚烧一切邪魔外道的纯白之炎在你体内某个部为如星星之火般不灭,渴望着将一切外道之法都烧成飞灰。”
宛如听见绝妙的歌声和诗句时,会不自觉地陷入其中所描述的情景之中,挑灯者的话里肯定孕育有一种力量。
君言整个世界都遭到净空,他被一阵失重感所包围。
他坠入了黑暗之中。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堆积了浓浓黑暗的地方。 魔法灾害应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