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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赃并获，哪还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
一想到连他院子里的人都被收买了，他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阿福自知已经完了，万念俱灰地跪在地上，哭诉道：“老爷，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老爷……”
“说！谁指使了你？！”苏永昌暴跳如雷，大喝道：“给我交代清楚！”
阿福犹豫着，忍不住去看站在一边的几人。
苏云霏轻笑一声，问道：“父亲问你话呢，你在看谁？”
眼见苏永昌的怒火已经越发的旺盛，这件事儿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打从进来就十分安静的林景茹，这时突然开口，对阿福道：“阿福，你还不快从实招来？若是再敢有什么欺瞒的，不仅你会死的不痛快，你的老子娘也会跟着遭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阿福闻言瞳孔一缩。
他握紧了拳头，死死地咬住牙关，好一会儿才终于俯下身子，认命地道：“禀，禀老爷……是，是桂嬷嬷指使我的。她给了我银子，说只要能让老爷过去大佛寺，还会再给我二百两，我，我一时贪财……老爷，小的再也不敢了，老爷……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那桂嬷嬷也不过是个下人，哪来这么多银子？”苏云霏忍不住冷笑一声：“姨娘和三姐姐竟然对下人这般大方吗？”
林景茹的面色顿时一僵，恨不能生生撕了她这张嘴。
“是……桂嬷嬷说，是林姨娘宽厚，她，她趁机偷了姨娘的头面去卖了！”阿福一顿，忙叩头道：“老爷，奴才真的知道错了……”
林景茹忙也摆出一脸诧异，道：“老爷，是妾身管家不严……竟然，竟然让那恶仆钻了空子，请老爷责罚。”
“你确实不严。”苏永昌怒哼一声。
这短短几天，已经出了多少事情了？亏他还觉得林景茹是个贤内助，看看这后院都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林景茹一怔，脸色顿时万分难看。
他，这是觉得她做的不好了？
眼见着苏永昌脸色黑沉，就要张口发落了阿福，苏云霏再一次站出来道：“父亲，阿福刚刚就胡乱指认了一通，眼下谁又知她是不是为了掩护什么人，又胡乱攀咬了已经被定罪的桂嬷嬷呢？”
“女儿觉得，合该把两人分开审问一番，再对一对两人的供词是否有出入。”苏云霏淡淡的道：“虽然麻烦了一些，可也能图个安心不是？”
“毕竟阿福是父亲院子里的人，父亲是相府的顶梁柱，是我们所有人的指望，自然事事都马虎不得。”苏云霏语气十分真挚诚恳。
苏永昌脸色微变，搭在桌上的大手微微一颤。
若真的有条漏网之鱼，那他的院子里，还能安生的了么？
他的心里再一次蒙上一层阴霾，浓郁的难以挥散。
“老爷，哪里就有四小姐说的那般邪乎？不过是一个贪财的东西，打死或者卖了就是，哪里就要这般草木皆兵了？”林景茹温柔的开口劝说，面上一片平静，藏在袖中的手，却已经捏的发疼。
苏永昌向来要面子，纵使心中存了怀疑忧虑，也不愿意露出来让人知道，他很快就神色如常起来：“谨慎是好的，不过太谨慎了就不好了。”
他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让人将阿福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在发卖出去。
吩咐的时候，他暗中给董方使了个眼色。
董方轻轻的颔首，快的不留痕迹，随后就将人拖了下去。
院中很快就响起了阿福的惨叫声，董方不仅没有让人堵住他的嘴，还将苏永昌院子里人都叫了过来观刑。
外面的人看的胃里一阵翻涌，后背发凉，屋里的人听着那动静，也是头皮一阵发麻。
站在苏云溪身后的夏荷，更是惨白了脸色。她眼眶有些湿润，强忍了好一会儿才将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紧紧的咬着唇，一声都不敢吭。
好一会儿后，外面的声音才渐渐歇了，也不知道是人被打死了，还是打晕了被拖走。
董方再进来时，向苏永昌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才一本正经的回禀道：“老爷，人已经处理了。”
苏永昌脸色微霁，但很快又收敛起来，他抬手扶额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年纪大了还真的是会精力不济，不过就是一夜未睡，竟然就乏的不行。你们也是跟着折腾了一夜，都早些回去歇了吧。”
林景茹嘴角翕动。
老爷这是又不去她那里歇着了？
最近频频出岔子，难不成她是被厌弃了？她心中十分幽怨，在看一脸淡然的苏云霏，就更是怨恨丛生了。
“那老爷就好好歇一歇，妾身回蘅芜院了。”她刻意流露出几分失落，好让苏永昌知晓，对她心生怜惜。
只可惜此时的苏永昌心里惦着旁的事，并没有怎么在意她。
“四小姐也一起走吧。”林景茹怕苏云霏留在这坚持要桂嬷嬷和阿福对质，到时候会坏事，笑吟吟的开口相邀，仿佛两人之间毫无龌龊一般。
苏云霏竟也出奇的配合，点头应了。
林景茹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识趣。
其他人也都很有眼色的退下。
堂内很快就只剩董方和苏永昌两个人。
“说吧。”苏永昌一扫疲惫之色，露出几分冷厉。
董方垂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说道：“桂嬷嬷起初说没有指使旁人去诱导您，但是她很快就停了口，什么都不肯再说。”
“小的再次追问，她便开始闭目不语，最后就趁着我们不备，一头撞死了。”
苏永昌抬起眼眸，声音带着惊怒：“死了？好一个忠仆！”
话虽然这么说，但恰恰是她来了个死无对证，反倒让他的内心越发的起疑。
这桂嬷嬷，可是林景茹当初的陪嫁。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跟她有多少关系？
略略沉吟了半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董方下去，一个人静默的坐了许久，才起身回了院子，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
一连平静了几日，苏云霏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便带着桃夭去求见苏永昌。 王妃训夫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