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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永昌朗笑两声，这才展颜，笑道：“你我师生许久未见，不如让为师考校一番。”
两人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俱都心情不错，折腾了许久也不觉得困倦，竟然就又坐下畅谈。
天很快就蒙蒙亮，带着丝丝凉意和湿润的水汽，苏云霏等人跟着苏永昌一起回了相府。
路上，苏云霏在车里悄悄的交代了桃夭一番。
桃夭闻言眼睛一亮，重重的点头表示会把事情做好。
回了相府，苏云霏就让桃夭去将她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其余人各有心思的在正堂里坐着等。
茶都喝了半盏，桃夭才带着几个年纪不一的丫鬟过来：“小姐，临镜苑余下的丫鬟都在这里了。”
苏云霏点了点头，看向苏永昌道：“父亲，既然人都在了，那就让阿福好好的认一认吧。”后面的几个字，她咬得略重。
阿福听了愈发的心虚。
“那就认认吧。”苏永昌语气淡淡的，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气大了才会如此。
阿福哪里真的听到什么小丫鬟议论？无非就是几句托辞罢了……谁能想到不过是贪了财报个信儿，竟然闹到了这种地步。
他脸色惨白，抖得厉害，忍不住辩解道：“奴才，奴才也不过是在墙外听了一耳朵……哪里能辨得清……四小姐也太为难奴才了些。”
“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你总该记得声音吧！”苏云霏冷笑一声，“记不得再听到也该觉得熟悉，我院子里的人在后院，可没什么机会往父亲院子里凑，你总不至于以前见过。”
“你且说一句那会儿听到的话，让她们挨个说给你听，这总可以了吧？”
阿福抖得更厉害了，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林姨娘，低声道：“奴才，奴才哪里……”
“够了！”苏永昌的脸色沉了下来，喝道：“就按四小姐说的办！”
阿福快要哭出来，却又知道没有办法，只能跪地勉强道：“那，有，有个丫头曾说过，‘四小姐可真是不要脸’。”
苏云霏冷笑一声。
这是变着法儿骂她呢？
当她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羞愤欲死不许继续调查下去了吗？真是小看她。
这天底下四小姐那么多，谁知道骂的是哪一个。就算是骂的是她，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哪有从某些人身上撕下块肉来舒坦？
她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那些丫头们上前：“听到了吗？一人一句‘四小姐可真不要脸’，说给咱们阿福听一听。”
阿福顿时僵住，却偏偏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听那些丫鬟们一个一个上前，一人说了一句“四小姐可真不要脸。”
苏永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见丫头们都说完了，抬脚踹了他一脚：“可都听清了？说，到底是谁？！”
“奴，奴才……”阿福被踹倒在地也不敢吭声，忙又爬起来跪好，哭丧着脸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奴才没，没有……”
“没听清好办呀……”苏云霏笑起来，混不在乎地道：“来，再过来给阿福说一遍，大点声，响亮点，可千万别再让他听不清了。”
想骂她容易。骂完了，可就要用命来偿了。
“混账东西！”苏永昌却气急了，抬脚又是狠狠地一踹，怒斥道：“听不清这双耳朵也不必要了！”
他久经朝堂争斗，哪里看不出来阿福这是心虚？
更何况这么几个丫头，挨个声音清脆的骂他的嫡女不要脸，浑似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说他教女无方一般，他哪里忍得了？
这会儿如果不是因为事关他院子的防守问题，早就令人将这个没眼色的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阿福顿时急了，连忙一叠声道：“奴才糊涂了，奴才方才已经听清了，听清了！”
“那你说，到底是谁！”
可眼下他已是无路可退，心一横，他胡乱指了一个，道：“我就只记得这个，旁的没印象了。”
都怪这个丫头命不好，四小姐偏偏要详细追究吧！若不是她这般死缠烂打，他也不必拖这个丫头下水。
常年跟在苏永昌身边行走，他哪里不晓得自家老爷的想法？若是他今儿交不出人来，知道他吃里扒外被人收买，这苏永昌怕是打死他都不解气。
苏云霏扯了嘴角笑笑：“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这个小丫鬟么？”
阿福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心里愈发没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道：“确定，奴才听得清清楚楚，当时说话的就是她。”
苏云霏转回身，向苏永昌行了一礼：“父亲恕罪，女儿院子里下人虽少，却也都是用心伺候了女儿这么些年的。女儿生怕她们受到愿望，使了个计策，还望父亲见谅。”
“你这话是何意？”苏永昌沉声问道。
“其实这些人都不是女儿院子里的人，而是女儿刚刚让桃夭从人牙子新送来的的一批小丫鬟里，随便找来的几个。”苏云霏笑道：“这不，还真是用上了。”
阿福脑袋一嗡，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不甘心的爬过去，跪在苏永昌的脚底下疯狂叩头：“老爷，老爷奴才情急之下听错了！老爷……”
“听错了？”苏云霏似笑非笑，轻声道：“刚刚不是还说，你听得清清楚楚吗？父亲院子里这个下人，说话还真是颠三倒四，让人不知道该相信哪一句。”
苏永昌冷眼看着他，拳头紧握起来，一脚将他踹开：“不招没关系，来人啊！去给我搜他的屋子！”
身边有眼色的长随董方见此，带着另一个小厮阿岩去了阿福住的房间里搜查。
不多时，董方拿着一个锦囊回来，交给苏永昌：“老爷，在阿福的房里只发现了这个，里面是五百两银子。”
苏永昌大手重重的一拍桌案，茶盏都晃了晃，洒出不少的水来：“你还敢狡辩？！”
丞相府如同阿福这般得宠的小厮，月例也不过二两银子，就算日常偶然得到主子打赏，也断断攒不出这样丰厚的身家。 王妃训夫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