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葴凝和司空楠洒泪而别,各奔东西了。
在他们分别处不远的小树林里,转出了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修长人影。
黑斗篷愈发衬得他肤色白皙如玉,气质神秘清俊。
只是此刻他面沉如水,幽邃如潭的眼底阴冷凌厉,嘴唇紧紧抿着,令人战栗的冰寒煞气,又从他的周边逼仄出来。
此人正是南王。
在梧州法场上准备劫囚之前,南王先观察了周遭的情况。他发现了坐在茶楼一角的施乐和司空楠。
南王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极不爽。
司空楠怎么可以……来搅他们的局呢?
南王是在生施乐的气。他拒绝她的请求,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也尝尝遭拒绝的滋味,小小地报复她一下而已。
南王怎么可能真的拒绝这位心上人呢?!
滕绶、丰登山庄跟施乐公主的关系,南王是早就知晓的。滕绶若有好歹,施乐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从秦业来求情时,南王就已经决心相助施乐。他故意不答应,只不过想替自己出口气。
哪知施乐转脸就投向了司空楠!
刚才离别时,他们二人卿卿我我,难分难舍。路旁树叶不时飘飘悠悠地落下,环绕着这对儿璧人,画面凄婉,动人心弦。
南王又是艳羡又是酸楚。这滋味儿可真不好受,他不愿再尝!
南王意识到:一定得把施乐攥在手里,绝不能让司空楠钻了空子!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此时的南王,算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施乐找自己求助的时候,不是同意他对包括施乐在内的一切予取予求吗?
可他偏偏逞一时之快,故意拒绝了施乐!这是多么愚蠢的决定!大好机会,就这样被自己白白错过了!
如果当时答应了,那该多好!
他可以将施乐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再让她担惊受怕,也不准她与司空楠私相授受。她以后只属于他南王一个人!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当施乐的这句话再在南王耳边回响时,他愤愤地说:“本王可不管你是否讨厌本王,本王喜欢你就足够了!”
施乐和东瑗没回萨朗城,直接就奔着晏安府而去了。
慎思堂里,南王面无表情地品着茶,对进来的两个人视若未见。
“南王,多谢你出手相助。滕绶是我的朋友,不知他现在哪里,我能否将他带回?”
“你想多了。”南王掀起眼皮,往施乐脸上扫了一下,“救滕绶,不是本王想要帮你,而是——这个人对本王有用。本王看上了丰登山庄,滕绶是山庄里唯一的少庄主,本王想用少庄主的性命,交换一个丰美富饶的山庄。施乐公主您看,这交易是否公平?”
施乐气愤地说:“丰登山庄是滕庄主夫妇经营多年的心血,你怎可起心谋夺?!何况你南王志在天下,更应该施行仁德,收复民心,怎可巧取豪夺,跟盗贼无异?!还望南王三思。”
南王听了施乐一番话,果真呈一副思考状。
三思之后,南王说:“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滕绶在本王手里,总不能白白便宜了人去!施乐公主可有值钱的东西,换回你的这位朋友?”
南王乌黑深沉的眸子,瞅住了施乐的脸。
“南王想要什么,不妨明说。”
“那好,施乐公主。你也知道本王志在天下,这攻城掠地难免会有将士流血受伤。本王需要最好的医官随军服务。如果本王的医官是药神娘娘,那本王的将士必定更加奋勇争先,甘效死力。”
施乐气不过,说:“南王如此行事,未免卑鄙了些。”
“这是本王一贯的作风,”南王毫不介意施乐对他的恶毒评价,“你到我营帐之日,就是滕绶放归之时。”
施乐站起身来,忿忿地说:“那你就好好地养着他吧!”
施乐和东瑗回到萨朗城。
两人也知道南王不会伤害滕绶,也未必会真夺丰登山庄,因此决定“从长计议”。
哪知没过几天,滕庄主夫妇便上门求助,说丰登山庄被南王夺去了。那南王还将滕庄主夫妇及伙计全部赶了出来。
滕庄主夫妇无处安身,这些伙计又都得吃饭。没办法,庄主只得遣散伙计,带着族人,来萨朗城投奔施乐公主。
施乐知那南王是项庄舞剑,想要使这招逼自己就范。
想来滕庄主夫妇也是被自己连累。施乐见夫妇俩头染白霜,愁云满面,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
将滕庄主一行安置好以后,施乐忧心忡忡的,思考应对之策。
谁知转运司官员求见,向她禀报说:“公主,南王的人封锁了我城往外面各国运药材的通道,向我们征收高额的过关费。若是要的少,给些也没什么,可他们索要甚多,吞了我们的盈利。微臣请公主的示下,此事该如何解决?”
施乐叹口气,说:“暂停药材的运输,容我想想办法。”
没等施乐想出办法,更麻烦的事来了。
原来萨朗城的饮水,依赖于城东一条源于雪山的河流——青河。河流从西南方向流经萨朗城,为城中人提供了丰富的水源。
萨朗城的农田灌溉和日常饮用,都依赖着这条清澈甘美的青河。
然而,南王命西南的州郡修筑水坝,将青河的水流改道,断绝了萨朗城的生存命脉。
没有了水,肥沃的农田开始干涸,土地大片大片地干裂,禾苗开始枯黄。更糟糕的是,老百姓吃水都成了问题。
虽有水井,但僧多粥少,有些地方还因为抢水而导致村民爆发了剧烈冲突。
萨朗城已陷于半瘫痪状态,长此以往,萨朗城必难以为续,百姓都得背井离乡出城逃难。
官员在朝堂纷纷奏议此事,求施乐想办法解决问题。
施乐已经被逼到墙角了!
施乐何尝不知,南王此举的醉翁之意、司马昭之心。
那暴君在逼自己就范,他不达目的是不会停手的。怕就怕他再出狠招,更会连累满城百姓跟自己受折磨。
好在施乐的父王鄂布,已经基本恢复了健康。施乐可以放心将萨朗城交还给他了。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鄂布,消弭了年少时的雄心壮志,变得淡泊宁静了很多。
看到当今世事的变迁,格局的变化,鄂布也只是慨叹一番,说:“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施乐就萨朗城的政务交还给父王,自己带着东瑗离开了。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