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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乐呆呆地想了会儿心思，无力地望一眼南王，说：“南王，我已经把药材配方都留给你的医官了，过两天我会离开，有些事需要处理。”
“你要处理什么事？施乐，都交给我，我替你做。”
“不用了，有些事你没法替的。”
“施乐，你跟了我吧！我不准你离开。天大的事，由我承担。”
“启禀南王，玮国司空君主来了，说要见施乐公主。”一个侍从禀报说。
施乐失神的眼眸立刻闪过一缕光彩。她从床上下来，问道：“他在外面吗？带我去见他！”
南王的脸色阴云密布，如暴雨前浓重晦暗的天空。
司空楠和施乐信步游走，不觉来到一座小山中。司空楠见施乐走累了，就挑了块儿干净的青石，和施乐坐了下来。
“葴凝，”司空楠眼望着前面青翠的山林，嶙峋的怪石，淡然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甚至亲自迎娶过你，可从来没得到过你。这是我司空楠人生的缺憾吧！不过，我觉得现在，我们的缘分就要到了。”
葴凝不接司空楠的话茬，改变话题说：“司空，我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司空瑾的身世，你知道多少？陈太后说他是苏虞的血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司空楠意味深长地瞅着葴凝，眼眸里呈现一缕笑意。
其实，司空楠早已派人做了查证，对司空瑾的身世有了判断，虽无确凿证据，但正确性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司空楠瞅着葴凝清澈的眼眸，沉默了一会儿，说：“司空瑾身世的秘密，我非常清楚。我只会告诉一个人——我的皇后。如果你答应，我保证，这将是一件无法更圆满的事。”
葴凝瞅着司空楠，见他眼眸里笑意粲然。树影斑驳在他清秀的脸上，他的脸显得诡异，笑容里藏着很复杂的东西。
“司空，我愿意用同样大的秘密，跟你交换。”葴凝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
“司空，你是个君子。我相信你会守约的。拿去看吧！”
司空楠往葴凝眼睛里瞅了一眼，毫不介意地打开信，看了一会儿，神色严肃了起来。
司空楠飞快地往葴凝脸上瞥一下，又把信看完，耳根处泛起一抹微红。
“司空，苏靖是你的儿子。这个秘密，足以用来交换司空瑾身世的秘密了吧？”
司空楠垂下眼眸，随意地拔着地上的草，说：“葴凝，那件事是有内情的。当时，她受了伤，让我送她回宫，可她房间的香炉里有媚药。我不是有意的……”
“司空，这件事你不用解释。没有人……会怪你了。苏虞也是因为这件事，被青离谋害的……”
“不！葴凝！”司空楠打断了葴凝的话，“我必须解释清楚！不然，你以为我是那种……登徒浪子了，我真的是被动的……”
“司空！”葴凝讲话的音量加大了，“你是我从小的挚友，我知道你的为人。现在我关心的，是司空瑾的身世！我请你告诉我！”
司空楠盯着葴凝的眼睛，半晌，说：“葴凝，我重述一遍，这件事，我只告诉我的皇后。”
司空楠将一支草茎衔在口中，站起身来往前方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
“司空，我已经告诉了你苏靖的身世!你有儿子！如果司空瑾是苏虞和我的儿子，请你把他还给我！”施乐也站起了身。
“我告诉你葴凝：对于苏靖的身世，我没兴趣！那只是一个错误！”司空楠从口中取出草茎，远远地扔了出去。
“而且，司空瑾是不是苏虞的儿子，你知道又如何？就算是，你有证据吗？你能从我手中把他要走吗？！他是我母后一天天养大，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葴凝横眉冷对道：“司空瑾是不是我的儿子？！”
司空楠针锋相对地说：“你！是不是我的皇后？！”
葴凝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司空楠，我求你告诉我真相！”
司空楠冷着脸说：“我会告诉你，洞房之后，我一个字都不会隐瞒。我绝不会让你失望！除此之外，休想让我吐露半个字！葴凝，我说到做到！你呢？答应不答应？”
葴凝恼恨地望着司空楠，无可奈何。
“葴凝，你别无选择。告诉我，你的答案。”司空楠拉过葴凝，看向她的眼睛。
“我……答应。”葴凝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葴凝，”司空楠拥住了葴凝，“这会是一个最圆满的结局。对我，对你，都是！相信我！跟我一起走吧？”
葴凝想了想，怕南王为难自己，给司空添乱，就说：“你先回去。等我把这边的事都交接清楚，自会去找你。”
“那好，静候佳音。那我先回去，多少做些准备。”
施乐的内心里，犹如重重缭绕的烟雾，缭绕着矛盾、无奈和忧心。
答应司空楠的事，是万万不能让南王知道的。他蛮不讲理，万一触怒他，他必然刁难自己，不肯放行。
可是，以什么理由辞行才能如愿呢？
“施乐，在想什么？”
耳边南王的声音倾泻了下来。
晚餐桌上，南王见施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关切地问道。
“哦……”施乐定定神，说，“南王，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私事。对了，我跟你说的，离开你营帐的事……”
“这话以后莫提！不管你有什么事，交给我处理！”
施乐不作声了。南王一向强横霸道，跟他是很难争辩出子丑寅卯的。
晚上，银白的月光铺到床头，施乐荡漾的眼波潋滟在清辉下。
东瑗早看出施乐的不对，就询问情况。
施乐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窘境都告诉了东瑗。
东瑗想了想，说：“公主，我看那南王不会放你离开的，除非是……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南王那脾性，他若不高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施乐眼波轻移，眉头微蹙片刻，说：“倒不如先斩后奏，我们伺机离开，我给他留一封书信，措辞委婉些，若打动他，或许他会放我们一马呢。”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