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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瑗往施乐脸上瞄一眼,道:“还是公主虑事周全。滕绶说,南王已经下令,让休整的军队进入临战状态了,过不了几日就会继续攻城。南王一定会忙着跟谋士们商议作战方案,这倒有机可乘。”
施乐点点头,于是东瑗就开始悄悄收拾行装。施乐提笔,给南王写了一封措辞委婉的信。
次日,施乐趁南王与众幕僚商议之时,和东瑗悄悄离了他的驻地,往玮国方向去了。
等众幕僚散去的时候,南王走出厅堂,在院中踱了一会儿,不见施乐的人影,就信步往她的房间走去。
施乐的房间整洁安静,雅致大方。只是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施乐和东瑗都不在房间。
“她们去哪儿了?”南王转身往屋外走,走了几步,他停下了脚步。
南王隐隐觉得有哪点儿不对劲儿。
南王的目光在房间里移动一遍,他脑中突然如电光火石般闪亮了一下。
“床上!床上不对劲儿!”南王想着,就往床边走。
施乐的枕边,总是放着苏虞的那件龙袍。可是现在,龙袍不见了!
南王快步走到床边,拿开了枕头,他想看那件龙袍是否被施乐压在了枕头下面。
枕头下面空空如也。
南王这才留意到,房间一边的桌案上面,放着一封书信。
南王将书信拿起来看,只见那信封上写着“南王亲启”四个字。
南王认识施乐的字,她的字挺秀隽永,神气清俊,自成一格,非常容易辨别。
南王心里一紧,知道施乐定然是不辞而别了。他赶紧打开信来看。
只见信上先客套地表达了对自己相助的谢意,笔锋一转,又写道:
“施乐自小与司空楠相识相伴,感司空每每相护之意,怜天子殷殷思恋之情,爱其风流俊逸之姿,慕其金尊玉贵之身。施乐早生并蒂之望,司空也有比翼之心。因此接受其相邀,赴玮国与其喜成连理,共结百年之好……”
南王看到这里,被妒火烧得浑身颤抖。他愤然转身往外走,发狠将书信撕个粉碎,扔了出去。
“快给我备马!”
随从赶紧将南王的骏马牵了过来。
南王飞身上马,猛抽几鞭,那马便闪电般窜了出去……
却说施乐和东瑗行了半日,人困马乏的,就停了下来,让马在林间吃草,二人则倚在树下休息。
东瑗看施乐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就取出汗巾帮她擦拭,一边问道:“公主,你给南王的信上都写了什么?他会罢休吗?”
施乐蹙着眉头,摇摇头说:“我告诉他,我为了苏虞,有不得已的原因要离开。他对我一直是有企图的,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要到玮国去。等我要回司空瑾,我就带他离开玮国,咱们到芙蓉山庄暂且安身,你看如何?”
东瑗连连答应说:“这倒是好主意。只是……如果公主不肯委身于司空国主,他会让您把司空瑾带走吗?”
施乐锁眉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司空跟我有多年的情谊,我想办法打动他吧,他应该会通情达理的。”
施乐二人不敢久呆,坐了会儿,见马已经缓过劲儿来,就又上马往前行进。
刚走不远,忽见前面黑影一掠,像黑色的闪电一般,又有一团黑云围聚在了她们前面。
施乐惊魂略定下来,才看清那闪电,是南王和他神骏的坐骑。
南王端坐马上,深邃冷峻的黑眸,寒凉地闪过来一缕锐利。他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俊美的脸阴郁可怖。
南王身后,远远地站着他的随从,刚才施乐看到的黑云,就是他们了。
施乐见南王“来者不善”的架势,心慌乱了,她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道:“原来是南王。我出来得急,没顾得上跟您面辞,因此留书告罪。不知南王是否看到?”
南王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留书告罪?”南王心里说,“到底是告罪,还是宣战?!那封信分明是挑衅我尊严的战书!你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苏虞,其实早看上了司空楠,只不过拿话搪塞我,拒绝我而已!你看不上我,看上了司空楠的风流俊逸之姿,金尊玉贵之身!”
南王的嘴角微微撇了一撇,讲出来的话字字像冰块儿一样砸了过来:
“施乐,玮国皇后的位子,看来你是坐不了了。要做,也是做本王这叛贼的压寨夫人。马上跟我回去,别让我动手!”
施乐大惊失色,惊惶地与东瑗对视一眼。她不知道南王何以会得知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
“南王,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哼!”南王从喉咙深处轻蔑地哼了一声,“司空楠已经废去原来的皇后,虚位以待你去了!可惜,你被本王看上了。本王想要的东西,是不会让给别人的。毁掉了也不给!”
施乐还想辩解,那南王看她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立刻就不耐烦了,驱马直冲过来。
南王的马从施乐身边掠过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施乐的腰带,轻轻一提就将她带上他的马,像轻烟一般飘出老远了。
随从立刻风卷残云般地跟了上去,马蹄扬起了半人高的飞尘。
东瑗没办法,只好跟在随从后面,重新踏上了归程。
施乐哀求、解释,好话说尽。南王面无表情,像一块黑色坚硬的岩石一般,一副风雨不进的冷酷模样。
施乐一被带回去,就被限制了自由,关了起来。
不一会儿,有侍女捧着红色的喜服给施乐送来,说南王要她梳洗打扮,沐浴更衣。
施乐气得将喜服扔掉,将侍女赶出去,命令道:“我要见南王,我有话跟他说!你让他来!”
侍女出去后,如石沉大海,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了。
施乐急得在房里走来走去。门口的侍卫如狼似虎,对施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尊重,一个个板着脸如泥塑木雕一般无情。
东瑗说:“公主,我看那南王对公主也是一片诚心,胳膊拧不过大腿,事已至此,不如公主考虑一下……”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