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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知道不能让哑使回到苏虞身边,看那情形,苏虞已经看上这个哑巴了,这是青离绝无法容忍的。更可怕的是:万一苏虞知道哑使的真正身份,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此青离宁可开罪皇上,都要将哑使留下,以伺机除掉这个心头祸患。
“你的意思是:朕还不能带走这个宫婢吗?”苏虞的语气冰冷,带着明显的不满。
“皇上,哑使不是宫婢,她是臣妾娘家的家奴。”青离知道自己寸步不能让。
“喔,朕差点儿忘记了,哑使是你们买来的。朕会叫人送去黄金十两,补偿你们的损失的。”
“皇上,好的宫女数不胜数,倘若您从臣妾这里带走一个哑奴,被太后知道,太后定然会责怪臣妾,让臣妾何以自处?”
苏虞见青离纠缠不休,正欲发话,外面传来小顺子的吵嚷声:“快去回禀皇上,葴凝公主有消息了!”
苏虞听见说葴凝有消息,二话不说,几步跨出门去,问道:“小顺子,你说葴凝有消息了?”
“回禀皇上,适才晏安府富康县里有人揭皇榜,说是他见到了葴凝公主!”
“晏安府?那里临近莲花寺,倒也可能。快!备马!朕立刻出发到晏安府!”
“皇上,马早就给您备好了!侍卫都在宫外候着了!”小顺子得意地一挥手,一个侍卫将马牵了过来。
“懂事!”苏虞赞了一句,飞身跃上马的同时,一夹马肚,那马就迅速绝尘而去了。
漪兰宫里,青离见苏虞离开,心里暗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只怪你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倒给了我机会!”
哑使见苏虞出去,也慌忙想追出去,被青离命人堵在门口,拦了下来。
青离转脸看看哑使,满眼冒火,她一巴掌甩了上去,将哑使打倒在地。
“贱货!别的什么都能变,你骨子里的狐媚就是变不了,依然还会勾引皇上!本宫真不知道,你这副面容,又是个哑巴,怎么会讨皇上喜欢?!皇上简直是好歹不分!”
青离想起自己悄悄设的局,却便宜了这个狐媚,她又羞耻又愤恨。她要把怨恨都发泄到这个狐媚身上!
“来人!”
青离知道等苏虞回来,自己就无力回天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个妖女铲除,永绝后患。到时候纵使苏虞怪罪,也无济于事了。
青离下令道:“哑使以其卑贱之身,勾引皇上,辱没尊长,犯下死罪。将哑使给我拖出去,立刻家法杖毙!”
两个內侍拖起哑使,便往外走。
哑使惊慌无助,她拼命反抗,怎奈人为刀殂,己为鱼肉,除了被戮,再无生机了。
哑使暗想:可怜今日我命赴黄泉,只怕苏虞还会四处寻找,日夜忧思。他怎知道,再见之时,已是黄泉之下了。
哑使心中纵然有万千之想,却也无可奈何,她被虎狼般凶恶的内侍拖了出去,看来今日只有引颈受戮、坐以待毙了。
两个內侍已经将她按倒在地,另外两个內侍拿来了竹板,高高举起了胳膊。
只消几下,哑使这柔弱的身体,就会被打得皮开肉绽,三魂悠悠,七魄荡荡,飘入冥府。
內侍的竹板狠命地抡了下来,哑使闭上了眼睛。
“住手!……这个受刑的是什么人?可是哑使?”哑使听到一串急促匆忙的马蹄声传过来,马缓缓止住了脚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
那是小顺子的声音。
“哟!吴公公!您好!小的奉皇后娘娘命令,将哑使杖毙。不知公公为何阻拦?”
小顺子姓吴,宫里人都称呼他吴公公。
小顺子从腰中取下一个金牌,在內侍面前晃了几下,说:“皇上有令,将哑使带往瑄元殿服侍。”
“哑使是本宫的家奴,皇上无权带走!”青离突然出现在了宫外,气势汹汹地阻止道。
小顺子见是皇后,急忙施礼,说:“小顺子是奉旨办事,还望皇后娘娘莫怪。”
“那本宫告诉你,这个哑使,谁也不能带走!本宫倒要看看,哪个长了豹子胆,敢来漪兰宫抢本宫的家婢,真是无法无天了!本宫一定要到太后那里讨个公道!”青离盛气凌人地说。
小顺子只得拱手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不敢冒犯您,奴才只是奉皇上之命,来带走哑使!皇后娘娘若是不肯,奴才也无法回宫交差。还望娘娘体恤。”
青离知道苏虞不在皇宫,便蛮横地说:“本宫的家奴,不是皇宫的差役。除了本宫,谁也无权处置。”
青离冲那几个內侍喝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快动手,将这个惹是生非的贱婢杖毙了事!”
那两个执行的內侍面面相觑,只好犹犹豫豫地又举起了竹板。
“且慢!皇后娘娘,皇上还有一道圣旨,随后就到!请皇后娘娘将漪兰宫中所有当差的都唤出来,准备接旨。”
这时,一个內侍手持圣旨,已远远地向这边飞驰过来。
等內侍到了跟前,飞身下马,将圣旨呈给小顺子。
不一会儿,漪兰宫外侍卫、內侍、宫女、婆子跪倒了一大片。
小顺子展开圣旨,见上面墨迹还未干透。
小顺子宣读谕旨说:“敕曰:哑使侍奉皇上有功,特颁布保护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体罚哑使,违者朕必严厉惩处。哑使若出意外,漪兰宫上下人等,不分地位尊卑贵贱,全员陪葬。赐哑使护身金牌一枚,如同朕躬亲临。钦此!”
那两个正要对哑使用刑的內侍,慌忙扔了刑具,偷偷额手相庆自己命大好运。
小顺子将哑使搀扶起来,将护身金牌给她,悄悄说:“皇上临走时交待我保护好你。我即刻就派人请翰林院编修拟旨,自己先慌忙赶过来,还好没有误事。姑娘日后有麻烦,随时告诉我,我是瑄元殿的小顺子。”
哑使感激地冲他点点头。
青离听到圣旨,几乎气得昏死过去。
“漪兰宫上下人等,不分地位尊卑贵贱,全员陪葬。”这分明也将自己网罗在内。
就是说,如果这个贱婢有意外,她青离身为堂堂皇后,也得为她陪葬!
“皇上,你好绝情啊!这分明是羞辱我青离,让漪兰宫所有奴婢都知道:在你心里,皇后的地位,还不及一个卑贱的哑婢!我恨你!”
青离强忍悲酸,接了旨。
小顺子过来一施礼,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皇后娘娘,您看,这哑使是让奴才带走呢,还是……”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