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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又一阵狂风袭进草厅,把一堆儿枯叶和纸片,一股脑地抛在华麟脸上,迅速撤走了。
“啊呀!”华麟慌忙用手在眼前挥打,那张曾经被小瑗挥落地上的纸片,又被华麟无意打中,掉落到葴凝面前的桌上。
“哎呀!能不能长长眼睛啊!真是的!”小瑗说,“这张纸片哪来的?怎么像缠着我似的?上面还有字,又不像我们写的药方。”
“哦,今天到商铺里买盐巴,偏巧没东西包,小伙计就从外面墙上撕了张纸给我包着了。不用说宋大娘拿了盐巴,将它扔在外面,被风卷到这里。”
葴儿好奇地去看那张纸上的字,只见上面写着:“梧国太后染疾……”
葴儿心里一惊,忙拿起那张纸,从头看了一遍,暗想:“两个月前,陈太后身体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染疾,而且榜文上还说得这么严重?出榜招揽名医诊治,想必御医都奈何不了了。
葴凝回想太后昔日的样貌,摇摇头。
葴凝确定太后并未有沉疴旧疾的征兆,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呢?这真是人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太后病重,苏虞必定也是日夜忧虑,寝食难安……”
葴儿忙走向清元真人,说:“师父,梧国太后染上重病,这是招揽名医的皇榜。
师父医术高超,如同扁鹊再世,华佗重生。还请师父辛苦一趟,为太后医治病症,您一定能够立起沉疴,妙手回春的。”
清元真人瞅瞅葴儿,说:“为师刚刚回来,你就将为师差派出去。是不是嫌为师叨唠你们心烦啊!偏不去!”
华麟读了榜文,笑道:“师父,赏金万两啊!您还是去一趟吧!”
清元真人恼了:“为师在你们心中,就是贪图银钱、唯利是图的俗人吗?为师免费施药救治了多少穷苦人?不赏金银,我还可能跑一趟,赏金万两,我不去了!免得招人非议!”
葴儿忙劝他说:“师父大医精诚,悬壶济世, 仁心仁术,名播四方。
现在梧国太后染病,榜文贴到北塘国,可见病势沉重,御医已经束手无策。非师父这等奇医,无人能治。
何况悬赏重金,只是皇家为表至诚求医之心,并无轻视杏林之意。
师父不肯去,想必是担心太后病重,怕医不好坏了名声,所以才不敢答应吧!”
清元真人急了:“我怕医不好坏了名声?当今世上,除了我师兄,谁能抵得上我清元真人的医术?!你这丫头片子敢轻视为师?气死我了!
华麟,你马上给我收拾药箱,我这就出发到梧国!
小丫头片子,你走着瞧!等我医好太后的病,我看你到时候念什么经!”
葴儿笑道:“师父,我给您准备药箱去!”说完就跑开了。
华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清元真人诧异地看着葴儿的背影,问小瑗说:“小瑗,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儿呢?”
小瑗笑道:“对劲儿,对劲儿!师父您的决定,永远是英明的!”
葴儿取来清元真人的药箱,仔细擦拭干净,对清元真人说:“师父,皇宫里是有御药房的,一般草药都有,您只需带些咱们这里特有的草药就行。我已经列了单子,让小莲去捡上好的取些来。”
葴儿蹙眉想了想,又说:“一些药材御药房是有,但没有我们这里的药材药效好,不如也带些去吧!”于是又列了一些单子,让小瑗去拿药材。
清元真人看着葴儿忙忙碌碌地做准备,有些诧异地问:“葴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热心过了头?到底是想把我支出去,还是另有隐情?”
葴儿脸红了,说:“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父是济世名医,一向妙手仁心,救死扶伤。徒儿正是深解师父大医精诚之心,才有效仿师父大慈恻隐之为,哪有什么隐情?!”
清元真人被驳得无语,只好呵呵笑着,看她收拾药箱。
葴儿将药材分置在药箱的各个格子里,怕取用不便,又拿了华麟刚买来的湖笔,蘸了墨,将药材的名字写好,贴在各个格子的边框上。这样一来,箱里的药材就一目了然了。
葴儿又把清元真人的一套银光闪闪的针灸用具收拾好,放在药箱的下层。
仔细检查过一遍,葴儿才把药箱扣好,交给华麟,说:“明天你带着药箱,陪师父一起去吧,路上留心照顾好师父。”
清元真人说:“葴儿,你今天讲了这么多话,只最后一句,师父爱听。”
翌日清晨,清元真人便带着华麟,乘上了马车,往梧国去了。
几天后,清元真人到了梧国的国都——梧州府。
沿途繁华热闹,车水马龙。华麟一路看得眼花缭乱,不时兴奋地赞叹着。
梧州府大街小巷的墙上,每隔不远就能看到招医的皇榜,贴得很密集。
这日,他们已经来到了宫墙外。因为走得累了,就在一旁的小茶馆用茶,华麟向小二打听起太后的病来。
小二说:“黄金万两,谁不想得?揭榜的郎中去了几个了,都束手无策,被骂出来了呢!你想啊,那御医都没招,一般的郎中哪行啊?唉,小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从小用心学医!你看看,那么多光灿灿的黄金,却没本事要啊!”
小二压低了声音:“客官,我隐隐听说啊,这得病的不是太后,是当今皇上!”
华麟惊诧地张大了嘴,看了看清元真人。
清元真人看看他,说:“管他病的是谁。郎中眼里,只有病人。徒儿,去揭黄榜!”
“哎!”华麟站起来,走到城墙边,揭下了皇榜。
立刻有军士走过来,华麟跟他们讲了几句话,那些人就跟着华麟走过来了。
军士中有个首领模样的人,他走到清元真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将清元真人请上了车。
茶馆小二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地看着清元真人的车驶离,还追出老远去看,见马车遥遥地驶进了宫门,转个弯不见了。
小二摸摸头,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乌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