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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该当的都当了。能当的也都当了。江沉月躺在床上还在想着前天吃的那张油饼,那饼烙得两面金黄……
可是现在她只能吞了吞口水……
她决定不能再躺下去,出门去没准能寻些吃的,因为大前天就有一个老婆婆送给她一个肉包子。她也许不知道自己站在摊位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瞅了一整天,最后瞅掉了一个包子。
包子既然脏了,老婆婆也只好做个好人送给她了。江沉月双手接过这包子时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她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将包子用手绢擦了擦,刚要吃,突然想到了若侨,于是她用手绢包好,放入怀里。
若侨好像一只小燕子正眼巴巴在等着叼食的大燕归来。江沉月用手将包子掰开,因为刀也早就当了。只是手掰得并不均匀,好像一边大些,一边小些。
若侨忙道:“小姐,我要小的那半。我身体比你胖,所以扛饿。”
江沉月笑着,“大的那半给你,你就是因为比我胖,才要多吃一点吗。”
若侨知道拗不过小姐,只得垂头接了过来。
江沉月这些日子似乎突然之间长大了许多,放在从前她是宁可饿死也绝对不会吃这脏包子的。现在她才发现之前的自己是多么幼稚可笑!
包子吃完了,她突然觉得这个包子很不经吃,只吃了不到一百口就吃到了自己的手指头。真是吃完了这顿愁下顿!
若侨的眼睛突然亮了, “小姐,实在不行你就去找那个玄火借点钱吧?”
江沉月干咳了两声道:“找他?那多没面子。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拒绝他的?现在怎么好意思去找人家借钱。”
若侨眼珠子转了转,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有时候真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肯定是在玄火那碰了钉子,回来却倒打一耙,说自己没看上人家。
喃喃道:“实在不行,我去也可以啊!我一个小丫头可是什么都不怕。”
江沉月急道:“他不在府里。你去了也是白去。”
若侨“噗嗤”一声笑道:“原来你自己偷摸的去过了啊!”
“你还笑,现在咱们可是山穷水尽了。”
若侨叹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说咱们会不会有奇遇啊?”
江沉月仿佛进入了角色,憧憬着,“我记得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啊?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英雄出现,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英雄救美的故事。而我就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玄火微笑着来到了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走在大街上,无数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玄火居然领她去下馆子,真是体贴,知道自己饿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端起一盆汤,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先润润肠胃……
若侨用手帕擦了擦她口中流出的哈喇子,急得叫道:“小姐,你不会饿得中风了吧!”
江沉月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晚一会儿推我,好歹让我尝一口那个红烧鱼……”
“ 吱呀”一声虚掩着的门好像开了……
若侨突然转着眼珠子,“小姐,奇遇好像真得来了。”
“哦!”
若侨跑出来一看,心里惊道:“她怎么回来了?”
江沉月已经看到弯弯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好像憔悴了不少,眼中布满血丝。
若侨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弯弯满脸的愧疚,“我必须回来。”
江沉月此时恨不得给她几耳光,自己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拜她所赐,可她又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误会,弯弯自若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个坏人。她忍住气问, “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偷我们的东西。”
弯弯平静道:“只因我也是身不由己,但凡有选择,但凡是个人,也不会对自己的恩人这么做的。”
江沉月瞟了她一眼, “哼!”
若侨扬着脸问, “可你还是做了出来,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原因?”
弯弯无奈哀声叹道:“只因师父需要我去偷,我就得去偷,我的命运从来不属于自己。”
江沉月“咦”地一声, “你的师父是谁?”
弯弯深吸一口气,只有实话实说, “他是凤凰老祖的门下。”
江沉月倒退了两步,惊道:“你原来是凤凰门的人?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要偷玉雪?”
世上的人又有谁不知道凤凰门?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也是一个邪恶的组织!它的分舵遍布天下。据说它的门主凤凰老祖武功奇高,可是却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人说她是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婆,也有人说他是一个糟老头,总之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或许见过的也早都是死人了。
弯弯接着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凤凰老祖,我在凤凰门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角色。毕竟那是一个高手如云的地方。门主是为了保留青春,所以才派我师父来偷玉雪。毕竟无论男女,谁不想青春永驻呢?只是师父想让我锻炼一下,就把任务交给了我。”
若侨双手叉腰,“那为何连我们的钱也一起偷走?看你鬼鬼祟祟地就不像什么好人,果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弯弯垂头, “这是师父给我的命令,我只能照办。没有权利问为什么。”
江沉月斜着眼睛,不解地问,“可你为何又要回来呢?你就确定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话?”
弯弯苦笑,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对凤凰门和师父有了交代。但是同时我也是一个人,你们对我的好,我都深深记在心里。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背叛了你们,就该受到惩罚。不管你们如何对我,我都毫无怨言。”说完她已经跪了下去,冰冷的石地……
“你就算有苦衷?我也不会原谅你。”说完若侨就扭头进屋去了。
江沉月淡淡道:“听说凤凰门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所以我并没有原谅你,只是因为也许我打不过你,否则我一定会将你抓起来,送入牢房。”说完也一溜烟进屋了。
夜,深夜。
一阵阵冷风肆虐着,不知何时已经起风了。风的呜呜声,好似人的哭声,如同上坟的人在嚎丧一样。窗户和木门被吹得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这冷风好似能吹进人的骨髓,让人冷出一身寒气。
若侨从门缝里望去,只见弯弯仍然笔直地跪在那里,好像一尊石像一般。
“小姐,她居然还在那里跪着?”
“你不忍心了?”
“我才不呢。可我却知道小姐肯定不忍心了。”所谓刀子嘴豆腐心这句话来形容自己的小姐那是最恰当不过了。
江沉月叹气,“其实她本不必回来的。我们又找不到她。”
若侨道:“你原谅她了?”
江沉月点点头。
若侨想了想, “那我去让她进屋来。外面凉得很。”
江沉月笑着说:“咱俩一块去。”
江沉月已经扶起了弯弯,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
弯弯抹了抹眼泪,感激涕零, “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得福气。我应该早点认识才对。”
这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笑道:“朋友?是不是真的朋友?考验你们的时候马上就到了。”
一个黑衣人,用黑巾蒙面,在幽暗的夜色中出现了,他的双眸似豹般闪闪发光。背上一把金丝刀,他来得毫无声息,好像一个幽灵。
江沉月吓得,“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这人目光之中射出的寒意,如千年寒冰,看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江沉月也知道她的武功对付一些末流的小毛贼还行,若是碰见了高手却是万万不是对手。她甚至在心里暗骂,“怎么一入了江湖,碰到的都是高手呢?就没个武功稀松平常的,让我有点成就感的。”
黑衣人瞅了一眼弯弯, “凤凰门出了叛徒,我是来清理门户的。”
弯弯厉声道:“你是谁?凭什么口出狂言?”
“就你,还不配知道。”
弯弯奚落,道:“既然连姓名都不敢示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黑衣人淡淡道:“你师父青木子就是这么教你的?我看不惯你们也不是一天二天了。”
弯弯一惊,他居然知道师父的名字。看他的年纪不过四十出头,背上的那刀却是只有金护法才有的,她虽然没见过,却听说过, “难道你是金护法?”
“哦,你听过我的名字?”
“凤凰门的三大护法,我既然是门中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况且我听师父提起过金护法一向和他老人家不和。你现在莫非是想公报私仇。”
金护法凛然道:“既然被我撞上了,我就有权按门规处置。”
凤凰门既然是个神秘的组织,所以弯弯并没有见过这个金护法。她今天为了寻求原谅,竟然对江沉月承认了自己就是凤凰门的人,这当然犯了门规。
“护法要执法,必须要出示令牌?”她只不过还不确定,所以当然要有证据能证明这黑衣人就是金护法。
黑衣人仰天笑了笑,亮出了令牌。
江沉月看那铜牌上雕刻着凤凰图案,好像还刻着字,只是她离得较远,所以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弯弯却突然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木然跪倒。
金护法却振振有词, “见令牌,如见凤凰老祖。你还有何话说?”
弯弯的牙齿好像都打着颤, “任凭护法处置。”
江沉月见状急道:“你到底要怎么处置她?”
黑衣人冷笑道:“这很简单,只需要接我三掌,如果接得住,就算她命大。我就可以将她带回凤凰门接受审理,那样她还可以保住性命。如果接不住,我当场就要割下她的头来,因为背叛凤凰门的人都会死无全尸。” 江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