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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记2

风月石门沟 zgsxsltsj 5638 2021-04-06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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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学校学生很少,校舍却建造的有一定规模。共有四间教师办公室,一间灶房,一间库房——里面放着粮食和柴火。除了孔老师的办公室外,另三间办公室空了两间,紧挨孔老师房子的那间办公室却被大队医疗站石门沟医疗点作为药房占用着。石门沟医疗点只有一个不脱产的赤脚医生,叫毛浓胜,平时半天在生产队上工,半天在家里坐诊。只有给孩子们打疫苗或者去公社卫生院或者大队医疗站取药时,才全天临时脱产。

  这些房子东西走向,排成一溜,尽管是土墙,却粉刷得雪白。房子西头拐角处墙上钉着一个橘黄色木牌子,上书“教职工办公区”几个正楷大字,是孔老师写的,刚劲有力。教职工办公区的北面,是一个小操场,操场的北面便是教学区。“教学区”几个大字也是孔老师写的。教学区共有五间教室,学校刚开办时曾经计划按年级分班,但因为学生一直较少,老师也一直只有一个,按年级分班的计划就未曾落实,一直是各个年级合并为一个复式班上课,只占了一间教室,其它教室全都空着。

  等孔老师另找了裤衩、裤子穿上,用布溜子在腰间系好,扑到门跟前时,汪衍华他们已经走得远了。孔老师又是用手拍门,又是用脚踢门,不停的大喊:“同学们,把老师放出来吧,把我关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呀!”闹腾了半天,可是又有谁能听得见呢?他只好偃旗息鼓了,无可奈何的回到床上躺下。

  进了教室,汪衍华径直向讲台走去,其他同学则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家刚刚坐定,汪衍荣进来了,嘴里边嚼着东西,大摇大摆的向自己座位走去。汪衍华将两只手撑在讲桌上,扫视大家一眼,清清嗓子说:“同学们,孔老师下午有些事,让我给大家上课。我的能力大家也知道,给同学们讲不了课,咱就上自习。我布置一下任务,都听好了:新一年级算术:把1到9各写20遍,语文:把‘我爱北京天X门’默写四遍;老一年级算术:把新上的两位数加法课后作业全做了,语文:把新上的课文默读十遍。其他年级,就不具体说了,都把新课程的作业全做一遍。”又望了张红缨一眼,说“红缨,你是班长,也是咱的秀才,有啥指示的,给咱说两句?”。

  张红缨急忙摆手说:“你说的都对着,同学们照着做就行了,我再没啥说的。”,汪衍华又问郭三妞:“郭三妞同学,你有啥说的没有?”郭三妞摇头说“没有”。汪衍华便又说一句:“都不准出声,谁出声了小心我把他的皮揭了!”,然后从容地走下讲台,却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向汪衍荣,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跟我出来一下。”回头向教室门口走去。汪衍荣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也向教室门口走去。

  一直走到操场中央,汪衍华方停了下来,回头道:“你给我站住!”,汪衍荣乖乖地站住,仰头问:“九哥,咋了?”

  “你刚才吃啥?”

  “没吃啥”

  “胡说!给我掏出来!”

  “真的没有啥”汪衍荣说着,却本能的用手护住褂子的左口袋。

  “还叫我动手?!”汪衍华眼睛直勾勾的逼视着汪衍荣。汪衍荣没办法,只好乖乖的从衣袋里掏出了半角子锅盔,递给汪衍华。汪衍华却没接,喝道:“咱教训孔老师,不是叫你做贼!给我放回去!”汪衍荣只好拧身朝灶房走去,汪衍华在后面跟着,也向灶房走去。

  汪衍荣揭开案桌上一个倒扣的簸箕,将锅盔放了回去。汪衍华四下里看了看,却没发现衣物之类,便问:“孔老师的裤子呢?”

  “在灶洞里藏着,”汪衍荣笑嘻嘻地说,“赶明儿他做饭时肯定烧了。”

  “你妈X逼!”汪衍华狠狠扇了汪衍荣一个耳刮子,骂道:“孔老师是不是人民?孔老师的衣裳是不是人民财产?你妈X逼的想烧人民财产!”

  汪衍荣没敢吱声,却赶紧走到灶门前,从灶洞里掏出了孔老师的裤子、裤衩和裤带,抱在怀里问道:“九哥,藏到那一块儿?”

  “不会搁到案上?!妈X逼。”

  汪衍荣便又来到案桌前,揭开了那个倒扣的簸箕,将怀里的衣物塞了进去。

  傍晚,回到家里后,汪衍华心里却逐渐不安了起来,吃饭时候,便跟父亲汪耀理说:“大,我白日做了一件错事。”

  “啥错事?”父亲问。

  “我把孔老师锁屋里了。”

  “那还不赶紧去学校把老师放出来!”

  “我做了错事,我害怕,不敢见他。”

  “混账!”汪耀理站起身来,说,“走,咱爷俩一块去。”想着孔老师还饿着,便盛了一老碗豆子、玉米、大米混蒸的米饭,另一只碗盛了菜——一半青辣子炒洋芋粉,一半青西红柿片炒豆角丝,放在竹篮里提着,父子两相跟着去了学校。

  孔老师的办公室却亮着灯。

  汪衍华开了门锁,父子两一前一后进去,却见孔老师坐在办公桌前,背影子对着门口。汪耀理陪着笑脸走向孔老师,说:“孔老师,衍华不懂事,我把他狠骂了一顿。饭还热乎着,你先吃饭。”

  孔老师回过头来,见了汪耀理提在手中的一篮子饭菜,又见汪衍华低头垂手立在父亲身后,心中原有的恼火,一下子便没了影,笑笑说:“我就知道衍华是个懂道理的学生。”

  孔老师吃毕饭,放下碗筷后,汪衍华却突然朝他面前一跪说:“今儿的事都是我的不对,我知道错了,侮辱了老师的尊严,我很后悔!请老师一定原谅我!”又一个响头叩下去。孔老师吓了一跳,锥子在屁股上锥了一下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严肃地说:“你干啥!赶紧起来,咱革命师生,不兴封资修那一套。”

  汪衍华便站起身来,面面含笑道:“孔老师,那咱说好了,你不怪我?!”

  “不怪。”孔老师说。

  汪衍华便又说:“咱们学校的学生也确实捣蛋得很,可是都怕我,要不,我就当个班长,保证没人敢不遵守纪律。”

  孔老师为难的说:“张红缨又没犯啥错误,也不好免她。”

  汪衍华说:“我又没让免她。我先当副班长,她一毕业,我就当班长。”

  孔老师没办法,只好同意。

  第二日,孔老师便宣布让汪衍华当副班长。张红缨去念初中后,汪衍华便又顺理成章的成了班长。

  却说汪衍华走进孔老师的办公室,朝着地下打作一团的碎娃娃子大吼一声:“我是班长汪衍华!你妈X逼!谁再打,小心我把皮给揭了!”随手抓住一个胳膀,提起一个小孩来,猛地一丢,竟丢出几尺远。那小孩跌在门口,哇一声哭了。他又抓住一个小孩丢了出去,又一个哭声起来了。那帮碎娃子一下子被震住了,一个一个乖乖的爬起身来,本能的在孔老师床前站成一行。

  汪衍华指着其中一个小孩——正是王施覃,说:“给我把凳子搬过来!”

  王施覃瞅了汪衍华一眼,没有吱声,却也没动。

  “你不搬?!”汪衍华趋前一步,扬手就要打他。王施覃吓得赶紧过去从孔老师办公桌前搬了方凳,放到汪衍华脚前。汪衍华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又招呼站在门外的汪衍荣进来,立在孔老师办公桌前,严肃地说:“衍荣,你给咱登记报名。”然后扬了扬眉,看一眼那帮碎娃子道:“还有谁没报名?”

  李梅子道:“也只有一两个报完了,剩下的都没报。”顿了一下,指了指郭女子又说:“才报到郭女子跟前,就打起来了。”

  汪衍华瞅了郭女子一眼,说:“男子娃,叫个女子不好。我给你改个名吧。我记得你是小年生的,还下着大雪。这样吧,都说‘瑞雪兆丰年’,你就叫郭瑞年吧”。郭女子说:“行。”王施覃赶紧凑到汪衍华跟前,嬉笑道:“王班长就是歪,连郭女子的生日都知道。”汪衍华得意地说:“不是我吹,咱生产队,只要是比我小的,哪一个生日我不知道?你王屎蛋不就是八月初六生的吗?”

  在汪衍华的主持下,新入学的学生很快报完名了。汪衍华点了点花名册,今年的新生还真不少,总共有九人,这样一来,学校的学生差不多快三十人了,他就难免有些得意,他当班长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兵将。

  汪衍华把同学们领出来,却见孔老师在教学区外低着头来来回回的转圈圈。

  汪衍华让汪衍荣照看着新同学,自己却飞快的穿过操场,走向孔老师。在向孔老师汇报完新学生报名情况后,孔老师叹了口气说:“没出事就好。你把新同学放了吧,叫明天早上准时到校。再叫老同学在教室集中一下,我想开个短会。”

  汪衍华便又回到教职工办公区,給候在墙外的新同学训话说:“今天你们就放学了。要记住,要排队走,路上不准打架,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校,谁迟到了要罚站!”

  新同学们都领教了汪衍华的厉害,出校门时果然乖乖的排着一行长队。队形一直整齐地保持到分叉路口,然后就分成了三拨,按各自的方向回家。

  郭瑞年根李梅子一拨,耳根厮磨的边走边说话。

  郭瑞年说:“你咋一跛一跛的?”

  李梅子说:“你咋也一跛一跛的?”“不知道谁狗日的在我交裆打了一拳,牛牛儿现在还疼。”郭瑞年忿忿地说。

  李梅子道:“不知道谁把我尿尿的地方抓了一把,也疼。”

  郭瑞年说:“听说拿唾沫抹一下,能疼得强一些。”

  李梅子道:“那咱到前面阴洞里看一下。”

  “到阴洞里怪怕怕,就在这儿看一下可咋?”

  “大路上的,裤子一脱,精沟摆荡的,要是人看见,你不嫌羞?”

  于是两个人慢慢悠悠向前走了十几丈远,然后拐到路沿下,在草坡里又走了许久,来到一个石头结构的山洞前,左右看看,一先一后走了进去。石门沟大大小小的山洞有许多,也不知是人工开凿的还是天然形成的,各有各的名字。郭瑞年他们走进的这个山洞,原本叫银洞——据说在清朝末年曾有人在洞里发现过几百锭银元宝,后来慢慢叫得转音了,就叫成了“阴洞”。这阴洞很深,两个人往进走了二十来步,光线越来越暗,就不敢再走了。 风月石门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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