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子情急咬人郭瑞年无端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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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哭了,瑞年心里不觉有些悔了,便将书本放在地上,急忙就来扶她:“我没有给你撒气……”梅子把手一筛,低声哭道:“你少管我!”瑞年连扶带拽的已将她扶了起来,细瞅她半日,见她泪眼婆娑的,不觉心头也一酸说:“梅子,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难受!”梅子含泪看他一眼,又骂了一句:“你不是人!”就拿衣袖擦眼泪。瑞年却抓住她的腕子,用自己的手背给她擦起泪来。梅子道:“你少假惺惺的!”另一只手就握成拳头,往他肩上不住地擂。她还真用了劲,打得他肩上隐隐作疼。瑞年突然眼圈一红,将梅子正在打他的这只手也紧紧地攥了,说:“梅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待要继续说话时,梅子却身子往前一扑,头伸着,就要咬他的胳膊。瑞年却借势搂住了她。梅子没咬住他的胳膊,就隔着衣服在他腔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瑞年哎哟一声说:“你是狗呀?还真咬人!”梅子却含泪笑了说:“我就咬你了,咋?有本事你也咬我呀!”郭瑞年细看她的脸,突然发现竟是那样的娇羞欲滴,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说一句“我就咬你”,张开大嘴,将她的两片嘴唇完全含住了。半日后,他方将嘴移开,梅子不知是害羞还是被憋着了,早已两颊绯红,低声骂道:“你真不是人!李玲玲走了,就对我耍流氓!”
郭瑞年说:“不要提她!”
“咋?说到你的疼处了?”李梅子说着,抬起头来,却见他脸有些垮,便又挣扎起来,说:“你松手,少给我甩脸子!”
瑞年急忙说:“不是的……梅子,我没有,我……”梅子无法挣脱,便又轻叹一声说:“你松手吧!大天白日的,你这是弄啥?你不顾脸了,我还顾脸呢。”瑞年便松了手,又看她半日说:“我真的不想念书了。我不愿意看孙永乾那张臭脸。”
梅子想了想说:“你听我一句话,就是不想念书了,总要把这一学期熬出去吧?你要是现在就不念了,同学肯定要乱说的,人多嘴杂,肯定说啥的都有。你一个男娃子家,反正也脸皮厚,倒没啥。人家李玲玲虽说人走了,可是她大她妈还在咱队上。要是有人说啥难听话了,对李玲玲的名声也不好。”听到“李玲玲”三个字时,瑞年心里少不得又有些窝火,但因怕又惹梅子生气,就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然后,他低声说:“我就是不想念书了,跟李玲玲有啥关系?谁爱说啥就说啥,反正我不念了,听不见。”
梅子恨道:“你才真是个狼心狗肺!李玲玲咋待你的,谁不知道?你就这样待人家!那一天同学都去了,大家都想李玲玲对你那么好,你肯定要去的。你却偏没去!玲玲伤心得跟啥一样,趴在床上哭个不歇气。我看得都想哭。”
瑞年低声说:“她活该!”
“你!……”李梅子瞪着他看了半日,方说:“你要是这样子,我以后也懒得理你了!”话音未落,拧沟子就走。瑞年心里有点急,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梅子,不是的,你跟她不一样!”
梅子说:“丢手!”
“我偏不丢手!”
梅子把脚一跺,恨道:“你到底想咋?你害得李玲玲伤心成那样子。她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缠我!真是把你服净了!”瑞年低声说:“我跟她真的没啥。”
“没啥?骗鬼!没啥事她能伤心成那样子?要是王施覃不去,她能伤心吗?张纠徍不去,她能伤心吗?”
瑞年说:“反正,……你跟她不一样。我不会叫你伤心的!”梅子看他一眼,呸了一声,无力地说:“你丢手吧!拉拉扯扯的,像个啥呢?”瑞年说:“我丢手行,你要答应我一个事情。”
“啥事?”
“你给孙永乾说,只要他还在石门沟小学,这书我肯定是不念了。就是他给我磕头请我,我都不念!”
梅子说:“说一句话还不容易?我一会儿就给他说!你可别后悔!”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郭瑞年心里突然有些酸楚。
回到家里后,他将书胡乱的扔到了床底下,然后就躺到床上发呆。发了一会子呆后,突然又想,干脆去做饭吧,大跟妈他们放工了也好吃个现成的。于是又翻身下床,去了父母的卧室兼厨房。灶前灶后看了半天,却不知该做什么饭。后来他将视线落在了土炕西北角靠墙堆的那堆洋芋上,就想,干脆蒸洋芋算了。
瑞年刮了大半圆笼洋芋,胡乱的拿水洗了,就倒进头号锅里。他见过母亲蒸洋芋,知道要添水的,但是添多少水合适,他却不清楚,就舀了两瓢水倒进去。坐在灶洞前烧火时,他突然又想起了先前梅子说的李玲玲伤心流泪的话来。想着想着,他就很想知道玲玲那日让梅子捎来的笔记本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可是,那日银花拾了笔记本后,一直没有给他。他有些坐不住了,就打算去弄开二姐的房门,找到笔记本看一看。来到二姐房门口时,却发现他印象中的挂锁不知什么时候已换成暗锁了。他将门看了半日,也没有想出弄开它的办法。想把门踢开呢,一来怕门硬,踢不开,二来,万一把门踢坏了,父亲回来后肯定要打他的。别锁子呢,这暗锁他没有别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别。
在银花门口呆呆的站了半日后,瑞年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往堂屋走去。刚进大门就隐隐闻到一股糊味,他便又急忙跑进父母的卧房。糊味更大了。他心里又急又怕,两步扑到灶背后,揭开锅盖,糊味一下子扑鼻而来,满锅里只个往上腾着烟雾,最上面的洋芋都已经熏黄了。瑞年拿筷子在锅里随便朝一个洋芋上扎了一下,却还很硬,扎不进去。他便急忙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然后又把锅盖盖上,回到灶洞前烧火。在灶门前甫一坐定,他就听得灶洞里哧溜哧溜只个响,朝灶洞里一瞅,不由得心里毛了,只见锅底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滴着水,分明是锅底漏了,劈柴烧剩下的红火炭有好大一坨都变成了黑色,往上冒着白烟。
瑞年也顾不得许多了,便不停地往灶洞里加柴禾,劈柴不好着,他便又将引火用的麦草、豆秸秆一把又一把的搭进灶洞里。便时而是火苗窜出灶洞,时而又是滚滚黑烟扑出灶洞。……忽听得一声喊:“长玲,你熏毛老鼠呀?”瑞年探头一看,却是梅子他妈毛顺珍站在二门口。他便喊了声:“表婶。”毛顺珍说:“瑞年啊,我还当你妈在放火呢!你真是个二杆子,咋弄那么大的烟?我在场院里一看,哎呀我的妈呀!你这边房顶上到处都冒烟,我还当是失火了呢!你真能给人收魂!”
瑞年低声说:“我在做饭。”
“瑞年会做饭了。我来看看,做的啥饭?”毛顺珍边说边往灶台跟前走。她揭开锅盖一看,哎呀一声说:“我的好娃呢!你真做的是好饭!”……然后她赶到灶门前说:“你起来!”瑞年站到一边后,毛顺珍圪蹴到灶洞前两下子把火弄灭,站起身在腰间抹了抹手说:“瑞年,饭也不是好做的,你这一锅洋芋算是糟蹋了。~哎~,你都回来了,梅子跟传江传河呢?”
瑞年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念书的事,便低声说:“我肚子疼,就先回来了。”毛顺珍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肚子疼*你就好好睡觉,倒做啥饭呢?真是献个勤,打个盆!”瑞年见她要走,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说:“表婶,你说我妈回来了会不会打我?”毛顺珍说:“没事。一会儿我照见他们回来了,就赶紧过来。”
毛顺珍走后,瑞年也不敢在灶屋呆了,就到了堂屋,在床上侧身蜷腿睡了。不多久,大门外有了响动,他知是父母他们放工回来了,便哼哼唧唧的,真装起肚子疼来。今儿晌午大人们回来的时间倒很齐整,差不多同时到了场院里。郭德旺首先进了堂屋,一眼望见了瑞年,便上前笑问:“你咋了?”瑞年艰难的坐起来,捂着肚子说:“我肚子疼得不行。”郭德旺便回头喊道:“山娃子,瑞年肚子疼,你去把浓胜请来看一下。”郭达山嘴里应着,走过来,看了儿子一眼,又问一句:“该没胡球吃啥吧?”瑞年答非所问的说:“不消请毛浓胜的,疼一时就好了。”见儿子这么说,郭达山便拿了张凳子靠墙坐了,开始抽烟。郭德旺又问:“瑞年,真的不要紧?”瑞年点了点头。
这时候,刚去上了一趟茅厕的张长玲进门了。站在房檐坎上谝尴话的银花、三妞也跟在妈妈身后进来了。三个人一齐朝灶屋走去。瑞年心里慌了,急忙翻身下床,趿上鞋,撒丫子往大门口就跑。郭达山喝道:“你不是肚子疼么?跑啥呢!”瑞年说:“我上厕所去。”话音未落,背影子已出了门。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