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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年便在床前蹴下，揭开床单，弯腰曲背的朝床下一瞅，却见床底下乱七八糟的扔满了东西：有几双皮鞋，还有好几件可能没洗的衣服乱堆在地上，再有一只搪瓷盆里装了乳*罩、裤*头等物，想必也是没有洗的。她说的尿壶，其实是一只白色搪瓷痰盂。

　　瑞年拿出痰盂一看，却见里面还有些许液体，便笑看玲玲一眼说：“咋？尿壶里还要留点尿引子呀？”

　　玲玲瞪他一眼说：“叫你笑话我！——我是暮兮，可也不至于不倒尿壶吧？那壶里是清水，不信你喝一口，看有没有尿味！”

　　瑞年脸上微微一红，笑道：“你倒瞎得咋了！没看出来，你还真的有些暮兮噢。搭眼一看，你这屋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谁知道往床底下一看，就漏宝了。”

　　玲玲吃吃一笑说：“人家就是个懒虫嘛！”却又翘起一只脚，用大拇指抵住瑞年搭在床上的一只胳膊，轻轻蹭了蹭，然后又痴痴一笑，却不再言语。

　　瑞年心里一下子酥了，便想去拉灯，转念一想，却又没有，只是笑了笑说：“我咋总觉得今儿黑住你屋里不美呢？要是明天早上人家看见咱两个都从这屋里出去，不知道要咋说你呢？”

　　“管他呢！反正我名声已经瞎了，谁爱咋说就咋说去。你是男的，你怕啥？再说，谁又认得你是谁？”

　　……于是拉灭灯睡下。

　　瑞年见玲玲欢势得很，便说：“你刚才是不是装醉啊？”

　　“我就是装了！我不装咋能把你留下？”

　　爱抚半日后，玲玲见瑞年已经猴急猴急的了，却又一把推开他，悄声说：“我又没有避*孕*套，咋办？你还是抗着吧。”

　　瑞年恨道：“那你逗惹我弄啥？！”早又翻身压到她身上，只个乱顶。玲玲急忙拿手捂住，笑道：“你急啥？我先上个厕所。”……

　　瑞年听得玲玲在尿壶里撒了尿后，又于黑暗中影影倬倬看见她朝五斗桌方向去了。不多时又见她快步跑了回来。……然后，便是身上被冰了一下，却是她已钻进了被窝。紧接着，她又朝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不由得他欣喜道：“你有避*孕*套啊？为啥哄我呢？”

　　“就是哄你瓜娃呢！”李玲玲噗嗤一笑。

　　瑞年却又问：“你现在一个人，屋里搁避*孕*套*弄啥？”

　　玲玲悄声说：“以防万一嘛，要是我突然看上哪个男的了，屋里没有套*套，怀孕了该咋办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圣人，虽说离婚了，也总得解决生理问题吧？但是总不能真的见个男人就往屋里拽是吧？所以只能自己解决。手上细菌多得跟啥一样，染上妇科病了该咋办呢？所以肯定要套个套*套了。”

　　瑞年见她说得如此直截了当，不觉很有些震撼，却也毫无顾忌了……

　　两个人十来年未见，自是久旱逢甘霖，十分的畅快淋漓，床板在身下咯吱咯吱响了足足四十多分钟方停歇。……然后，尽管瑞年已有些疲倦，玲玲却依然兴致未减，便又趴在他身上，一对玉兔在他胸前只个磨蹭，口中含含混混的说：“还是你厉害！衍荣还是不行，他一爬到我身上，我就开始数数字，从来都没有数到过三十，他就不行了。所以，就算我表嫂不闹活，我跟他迟早也得离婚。”

　　瑞年道：“想不到你还真的流*氓得厉害！”

　　“叫你笑话我！”玲玲说着，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又问：“你还想不想？”瑞年确实提不起兴致了，便在她沟子上拍了拍说：“男的比不得女的，明天早上再睡吧”

　　李玲玲却在他耳边悄声说：“我都饥荒了两年了，咋能睡得着？要不，你再用手？”

　　“可是，没避*孕*套了。”

　　“多得是！我取去！”

　　李玲玲终于心满意足了，便在瑞年身边侧身躺下，却又东一句西一句的给他讲起了她在剧团时的一些陈年往事来。瑞年的瞌睡劲已经过去了，加之玲玲讲的那些剧团轶事，确实有趣，他便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要插上一两句话。后来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她离婚的事。

　　瑞年便插话道：“我给你说个心里话，听施覃说你离婚了时，我还真的高兴得不行，心想我终于有机会了。可是一看到这院门口贴的对子，我心里就凉了半截，心想你八成又结婚了……”

　　玲玲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说：“你就不盼人好！”又说：“那是房东他儿子结婚时候贴的对联。你也不想一下，房客结婚能叫在院门口贴对子吗？房东他儿子是今年春上结的婚。小两口婚一结就跑到深圳去了。房东还有两个女子，都出嫁了，也不常回娘家。所以二楼全部租出去了。听说二楼住了几对活宝，都是到处跑，不太落屋。其中有一对反正人都说呢，女的主要是靠卖*淫挣钱，男的主要靠偷人。也只是听说，没人见过。靠着房租，每月都有好几百呢，所以房东两口子虽说年龄都不大，只是五十来岁，可是啥事都不干，懒得怂疼。这一向男的还给懒出病来了，实际上也没啥大毛病，就是一天到晚睡到床上怕起来。女的呢，是个麻将轱辘子，一打就是个透透夜。今晚上肯定又是在隔壁院子打牌呢。”

　　“照你这么说，这房东也是一对宝贝呢。”

　　“可不是！但是谁叫人家有这个地势，起了这一院子房呢？靠着这房，人家躺着吃、坐着吃都够了，还消弄啥呢？”……

　　天色已经微明。

　　“你多睡一会儿，我先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郭瑞年弯下腰，隔着被子在玲玲肩上拍了拍说。

　　“急啥呀？”玲玲却伸出两只精胳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说，“还早呢，再陪我一会吧。”

　　瑞年笑道：“你放心，我去旅馆把房一退，就过来了。我过来前你不准出门！”

　　“你是要搬过来跟我住一块啊？”玲玲把脸微微一红，满面含笑说，“你还真胆大得不行！……”

　　瑞年没有言语，却低头亲了她一下，然后便转身开门出去了。

　　瑞年背着大皮包回来时，玲玲早已起床，且已梳洗完毕，正坐在沙发里修指甲。瑞年将皮包放在床上后，就在另一张沙发里坐了。玲玲拿眼睛余光瞄了他一下，却见他掏出了红塔山牌纸烟，弹出一根含在了嘴上，然后又见他掏出自动打火机，“砰”一声打着点了烟，使劲吸了起来。她便噗嗤一笑说：“到底是有钱人啊！吃这么高级的烟！”

　　瑞年道：“我平时也吃的是便宜烟，但是回来了嘛，总得买几盒好烟不是？给人发烟也有面子吧？”

　　“你烟瘾好像不大吧？昨晚上一直没见你抽烟。”

　　瑞年笑道：“我只个想着咋拾掇你了，咋还舍得吃烟呢？”

　　“讨厌！”玲玲放下指甲刀，将手半握成软拳，在他肩上打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又抢过他嘴上的烟，笑道：“我也尝一下烟是啥味道。”可是她刚吸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瑞年不由得大笑起来。

　　玲玲瞪他一眼，说：“把人都呛死了，你还笑！我算是把你看透了！”瑞年便又急忙给她捶背。玲玲又吸了一口后，又将烟还给了瑞年，笑问：“我抽烟是不是像个女流*氓？”

　　瑞年边吸烟边说：“我喜欢女流*氓。”却又从身上掏出一沓钱来递到玲玲手跟前道：“拿着。”

　　玲玲并未借钱，却变脸失色说：“你啥意思？你是把我当成卖的了？”

　　瑞年笑道：“你倒胡说啥呢！我是要给你交代正事呢。这些钱总共是一千，你拿着给咱租门面房。我准备一会儿跟你去见一下你老板，给你提前把工辞了。随后咱俩逛个一天，你看你想要啥，我再给你买个礼物。等到明儿了，我无论如何都得回石门沟去。”

　　玲玲便接了钱，也不数就随手搁在了沙发上，笑道：“你还真敢相信人！就不怕我把你这钱卷跑了？”

　　瑞年笑道：“甭说咱俩是这层关系。就算是别人，只要我想跟他合伙做生意，我也会相信他的。对谁都不相信，生意还能做成？再说了，谁也不会为了一千块钱跑了吧？划不着！”

　　玲玲便又盯着他看了半日说：“你这些年变得多了！早不是以前那个瓜娃了！可我还是那个瓜女子！”

　　瑞年笑了笑，没有言语。

　　后来，他俩便出去在巷口不远处卖早餐的摊位上吃了豆腐脑和油条，然后就去了集贸市场。……尽管玲玲她老板很有些舍不得她这个帮手，可是因见瑞年要与玲玲合伙开饭馆，便也不好挽留，但是她还是想让玲玲干到她找下新的帮手为止。玲玲自然也想多挣几天钱的，便答应了。然后老板尽管不情愿，却也勉强准了玲玲今日的假。……玲玲便做向导，领着瑞年到城南的馒头山、城西的二龙塔等县城跟前风景好的去处走马观花的逛了一遍。逛得人困马乏时才又回到城壕里，在一家餐馆里吃了饭。

　　然后，瑞年便又领着玲玲去买礼物。尽管瑞年说她想要啥都行，哪怕是值一千两千呢，只要她喜欢，他就给买，可是玲玲却始终不说她想要啥礼物。连逛了好几个商店后，瑞年问她看上了啥礼物？她却只是摇头，说是啥都不消买，她啥都没看上，有买礼物的闲钱还不如都投到饭馆上，岂不是更好？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