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识把酒叙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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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年闻声推门进去,又反手从身后将门掩上。院子不大,一座两层小楼占去了院子的大半,剩余的空间除了几颗胳膊粗不知什么名目的树以及绑在两棵树间的一根搭着几件衣裳的铁丝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这小楼是四开间的,最西边那间向前伸出了五六米远,几乎抵住了院墙。二楼全部黑着,一楼只有东边两间屋子亮着灯。瑞年疑疑惑惑的上前,见亮灯的两间屋子中西边那间窗帘没拉上,便从玻璃窗外朝里透了一眼。屋子里却没有人。瑞年便又满心狐疑的走到门口,见门虚掩着,正要便推开进去时,先前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从里间传了出来:“那个谁,你先在这儿坐吧。珺瑶怕是过一会才回来呢。我不太方便,就不出来了。”
瑞年应了一声,推开门进去,在沙发里坐下,却又满屋里东张西望起来,便见这间屋子的北墙、东墙上都在靠近墙角处各开有一道门,门都关着,想必门里还有屋子。这间屋子的摆设像个客厅,除了他沟子下面的这张长沙法外,还有两张单人沙发、一张茶几以及放在八仙桌上的一台电视机。八仙桌上除了电视机外,还摆放着两个茶盘,分别盛着电壶和茶杯子。
看见八仙桌,瑞年觉得很亲切,心想一定是玲玲念旧,忘不了石门沟,所以才买了这件城里少见的家具摆在家里的。
突然,屋里的人又说话了:“那个谁?你是珺瑶的亲戚噢?家在哪住呢?”
瑞年道:“我家在唐家河,多年不走动了,所以来看看……”话音未落,便听得院门“吱呀”一声响。瑞年回头从半开的屋门里看出去,却见是玲玲回来了。她仍像白日卖羊肉串时那样裹着纱巾,戴着口罩。瑞年急忙站起身就往门外走。李玲玲眼里掠过一丝惊喜,也急忙朝他走来。
两人在门外一米来远处面对面站住了。
“想不到你还真的来了!”李玲玲笑了笑,“早上你走后,我想来想去的,还当你是一句客气话呢。可是又怕你不是客气话,所以就早早地往回赶,没想到还是你先来了……”
“是啊,我来了。我咋能不来呢?都十来年不见了。”
“真的呢,都十来年没见面了……”玲玲又笑了一下。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好久后,玲玲突然一垂眼皮说:“你看我这人,大稀客来了都记不得招呼。走,到屋里坐吧。”
“哎。”瑞年应了一声,转身就往门里走。玲玲却又叫住了他:“你往哪走啊?我请你到我屋里坐!”瑞年便又折身出来,却见玲玲已走到这间屋隔壁的门口了,正掏钥匙开门。
玲玲进屋开了灯后,瑞年方跟进去,笑了笑说:“你还真把人弄糊涂了!”
玲玲笑道:“你这话把我也弄糊涂了!屋里乱的!多长时间没收拾了,你随便坐。”瑞年便在南墙紧挨门处靠墙放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就将屋子环视了一圈,只见靠西墙摆着一张单人床,床单平展展的,被子也叠放得整整齐齐。靠东墙放着一张沉头三斗桌,上面摆着一台小电视机。屋里还有一个蜂窝煤炉子以及锅碗盆瓢、小饭桌、小凳子等物以及一台大衣柜。尽管屋子不大,倒也布置的井井有条,并不显得乱。
瑞年心里已经隐约明白,那边屋里那个没露面的男人可能并不是玲玲的丈夫,从这屋里的摆设来看,她应该还没有再成家。玲玲早已给他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了过来。瑞年急忙接住,放在沙发右手侧的小几上。玲玲又去给蜂窝煤炉子换了一块煤后,这才过来在紧挨小几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然后方摘下口罩,对折叠了放进衣袋里,淡淡一笑说:“你还能记得我,我确实很高兴。”
瑞年道:“我咋会忘记你呢?”侧过身子满面含笑的看着她的脸。却见这张脸仍像以前那样的光滑细腻、白里透红,尽管十来年过去了,却并没怎么显老。玲玲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把脸微微一红说:“咋?我脸上蹭啥东西了啊?咋冷看呢?”
瑞年因想着她现在是单身,加之他俩以前曾经那样亲密过,便大着胆子说:“都多少年没看过你了,所以要好好看一下!”
玲玲轻叹一声说:“你呀!你可是结了婚的人呢!”
瑞年笑了笑,没接她的话茬,却说:“你还行噢,盖了这么大一院子房。”
玲玲道:“哪呢!我还能盖起房?我是在这儿租房住,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屋里。”停了下又说:“我离婚了。”
瑞年道:“我知道。”
“我停薪留职了。”
“我也知道。”
“你咋啥都知道?”玲玲笑了一下,因为离得近,她眼角因笑而生的皱纹便钻进了瑞年的眼里,他心里恍然明白,她已经二十八九的人了,怪不得皱纹都出来了呢!
“我见过王施覃,他提起过你。”瑞年也笑了一下。
“你见过王主任啊?他有没有说起过别的?”
瑞年想了想说:“没有。”
玲玲笑道:“你不想说了也罢!我知道,王主任肯定啥都说了,要不我的底细你咋那么清楚?”
瑞年笑了笑,未置可否,却问:“施覃又不在当面,你咋一口一个王主任呢?”
“叫习惯了。再说了,人家是县政府响当当的大主任,红着呢。我要是直呼其名,隔墙有耳呢,要是谁听见了,打个小报告,人家不是就不高兴了吗?是不是认为我把人家这个大主任不当一回事?”玲玲说着诡秘地一笑。
“你不是停薪留职了吗?管他呢?”
“停薪留职,又不是辞职,总有一天要回单位的吧?”
瑞年便不再言语,却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瑞年不说话,玲玲便也不说话。气氛就多少有些尴尬。过了半日后,玲玲终于先开口了:“看你也混得人模狗样的了,咋还像小时候一样呢?还是话少?”
瑞年见她说话的语气不像先前那样一本正经了,便也放开了,微微一笑说:“你怂骂我呀?不过话说回来,还就是呢。多年不见了,我一见你就紧张,所以话就少了。实际上心里老在想,咱两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关系也算不错噢?”
听他这般说,玲玲不觉把脸微微一红,眼皮略略一低说:“你不是要来喝酒吗?我给咱取酒。可是一点,只有酒,没有菜。”说话间已经起身朝沉头桌走去。
“有花生米要么瓜子都行。我是啥都能下酒。”
“还真的啥都没有,只有酒。”
“也行啊!有酒就行!”
玲玲从沉头桌里取出了一瓶西凤酒和两只玻璃杯,款款地走了过来。瑞年见她走路的姿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觉心头一动,笑道:“珺瑶,我一见你走路这样子,酒还没喝,都已经醉了!”
“你还是以前那个秉性,一点都没改!小流*氓!”玲玲也笑了笑,脸上却越发红得可爱。
玲玲把酒和玻璃杯放在小几上,且在沙发里落座了后,瑞年却主动拧开酒瓶盖,给两只杯子均斟满了酒,笑问:“咋喝呢?是划拳,还是干喝?”
“咱先喝三杯见面酒,然后再划拳。酒有的是,我可是练出来了,能喝着呢,就怕把你灌醉了。”
“醉了怕啥?就睡你这儿,不回旅店了,你还把我能吃了?”
……几杯酒下肚后,两个人的话都越来越多了,甚至有时候一个人话只说了半截子,另一个人就抢过去说了。
“……我看你羊肉串生意不错噢?一天能挣好几百吧?”瑞年问道。
“我的生意?”玲玲苦笑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要是我的生意就好了。我只是给人家当帮工,打打下手而已,混个活命钱罢了。”瑞年原本还想着该咋样说服她放下羊肉串生意跟自己合伙呢,一听这话,不觉心中暗喜,却偏又故意叹了口气说:“日子难过呀!”也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玲玲却道:“你拳赢了,凭啥喝酒?”
“我陪你喝呢!”瑞年笑了笑,又将酒杯斟满了。……又喝了几杯酒后,瑞年便主动跟她说起了这两年他在省城的经历,也许是酒后吐真言吧?也许是在心底里他对她一直都很信任吧?所以他对她说的全部是他的真实经历,没掺半句假话。玲玲听得咯咯蛮笑,骂道:“哎呀!你这个流*氓本性还真是改不了啊!你咋桃花运那么好呢?走到哪都有女人跟你?……问你个话噢,你这些烂事,凤兰不知道吧?她要是知道了,你咋办?”
“我给你说!”瑞年将一根指头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说,“我这两年见得也多了。帝都那些有钱的男人,谁在外头不有几个情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不管外头有几个女人,但正宗老婆只有凤兰一个,这总该对得起她了吧?这次我为啥回来?还不是害怕凤兰吃苦,想在咱县上给她也开一间饭馆,叫她好好当个老板娘,吃穿不愁,该够意思了吧?”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