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子泪诉屈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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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年,你这话有些过分了!”梅子已经长长的淌下眼泪来,“说啥话都要有个凭据,你没名没堂的说这话是啥意思呢?再说了,咱只是邻居,又不沾亲不带故的,你凭啥说我呢?”
“你还犟嘴!”郭瑞年将眼一瞪,声音有点高了,“汪衍虎的狗腿子大庭广众的,明打明的都说呢,你还当人不知道啊?猴娃子明明就是汪衍虎的娃!”
梅子闻言“吱噜”一下哭出声来,边哭边骂:“郭瑞年!你不是人!你王八蛋!你忘恩负义!……”
她这一哭一骂,瑞年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便一言不发的闷坐着,只是粗声出着气。
恰这时,郑凤兰抢进门来了,指着瑞年骂道:“郭瑞年!你是哪儿欠那几口酒啊?大清早的就灌猫尿!灌猫尿了你就老老实实睡觉,跑到梅子姐这儿撒啥野呢?”
瑞年道:“我啥时喝酒了?”
“还没喝酒?没看你满嘴的胡说八道,都醉成啥模样子了?!”
“凤兰,你也不消给他遮掩的。”梅子擦了擦眼泪,低声说,“瑞年没醉,他也没胡说。我就是个不要脸的婆娘,我偷人,给男人戴绿帽子……,我刚不该骂瑞年,我给瑞年赔礼道歉……”
凤兰站在一旁,先是拿指头点了点瑞年,将牙一呲,紧接着便陪着笑脸跟梅子说:“梅子姐,快甭生气,瑞年是啥人,你还不知道?不就是个二杆子嘛,你倒跟他置啥气呢?”
梅子早又泪眼婆娑了,哽哽咽咽的说:“我有啥脸跟人置气呢?凤兰,你也不消说宽心话的,我知道我没脸,我做了对不起吴贵的事。……可是我有啥办法呢?当时吴贵去深圳,要两百多块盘缠呢,可我哪有钱啊?……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得,只有去求汪衍虎给宽限一下,谁想他竟起了歹心!……”
“你根本就是胡说!”瑞年厉声道,“你没钱?!为啥还把钱借给凤兰呢?”
凤兰急忙呵斥道:“郭瑞年!你还不赶紧滚回去睡觉去!没看你醉成啥了?!”瑞年却坐着纹丝不动。
梅子擤了一把鼻涕,抹在布鞋帮子上,仍然哽哽咽咽的说:“凤兰,你也甭歪瑞年,我不着气。……瑞年问得对着呢,我当时为啥有钱借给你呢?我弄啥能挣下钱呢?还不是拿身子换下的……,我知道那钱不干净,可是我也知道,瑞年出山外没有路费。……”说到这儿,突然“扑通”一声,朝地上一跪:“凤兰,瑞年,我求你们了……”凤兰急忙拉她,她却死活不肯起来,凤兰也就只好由着她了。
“这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给吴贵留个脸吧。”梅子边擦眼泪边说,“……我敢发誓,我跟汪衍虎只有那一回。后来他倒是还缠过我,可是我以死相逼,他也就再没敢胡来。……说到天上,板到地下,在我心里头,猴娃子永远都是吴贵的娃,跟那挨枪子的汪衍虎一点点儿关系都没有……”
瑞年脸上阴沉沉的,突然大叫一声:“我*日他妈!”霍地站起身来,往门口就走。凤兰急忙说:“你弄啥啊?!”
“我把他狗日的汪衍虎给日塌了!”瑞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早已扑出门去。凤兰心里一慌,拧身就追了出去,在场院西头撵上了瑞年,把他的腰紧紧抱住说:“瑞年,你要弄啥啊?可不敢耍二杆子啊……”
“我要把狗日的汪衍虎给剁了去!”瑞年咬牙切齿的说。
“瑞年,不敢呀!”凤兰已带了哭腔,“杀人是要抵命的呀!你要是死了,大跟妈咋办呢?我跟娃咋办呢?……”
瑞年道:“你松手!”将身子一筛,竟把凤兰筛得跟头乱窜的,差点跌倒。
这时候,响起了梅子的声音:“瑞年,你倒何求苦呢?我都能忍了,你倒拼命弄啥啊?就算你把汪衍虎给日塌了,又能咋?”瑞年没有吱声,却把牙齿咬得咯叭叭响。
“梅子姐,你赶紧劝一下瑞年吧。”凤兰看了一眼站在两三步开外的梅子,哭道,“我的话,他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你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听……”
梅子便又说:“瑞年,你把你婆娘娃经管好就行了,倒管我的闲事弄啥呀?你就是去把人杀了,我也不领情!说不定还要去报案叫抓你呢!”
瑞年还是不吱声,仍紧咬着牙,眼里的光却已不怎么凶了……
凤兰、梅子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好说歹说的劝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文老师哈哈一笑说:“你三个唱的是哪一出啊?”凤兰回头一看,却见她斜挎着帆布包,拄着拐棍,叉*腿站在一旁,遂淡淡一笑说:“瑞年灌了几口猫尿,耍酒疯呢,我跟梅子姐正劝他呢……”又说:“文老师,你稍等一时时,等我把瑞年拢挂回去安顿的睡下了,就陪你去镇龙石上……”
瑞年此时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了,便顺着凤兰的话,也淡淡一笑说:“我大清早就爱喝口酒,今儿没趁住,有点上头。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文老师,我把包包给你背上,咱走。”凤兰便又噗嗤一笑:“瑞年是醉得也快,醒得也快!”又跟梅子说:“梅子姐,那就麻烦你把盼娣那几个也照看一下,我们最多一个多钟头就回来了。”
梅子应了一声,下意识的回头瞅了一眼,却见盼娣等五个孩子都呆愣愣的站在场院中间,既不乱动,也不哭,却都都满眼恐惧的瞅着院子西头的他们这几个大人,看来,他们刚才显然被吓坏了……
瑞年他们从镇龙石上下来时,恰好看见两个干部模样的人,踩着列石从河对面过来了。前面的人腋下夹着纸扎等物,臂弯上还搭着一副黑布。后面的那人却双手举着一个大号花圈,过列石的经验显然不多,走得有些趔趄。文老师眼睛不太好,且由于离得比较远,他便没有认出那两人是谁。凤兰因为一年四季都窝在石门沟,何曾见过外面的大人物?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瑞年却一眼认出了前面的那人正是王施覃,便招了招手,大声喊起来:“王主任……!”
瑞年他们在河滩上接住了施覃和他的司机。彼此寒暄了几句后,瑞年因见施覃他们拿的花圈多少有点破损,便说:“这么远的路,拿个花圈也怪不容易!”
施覃道:“可不是!只能绑到吉普车顶上,可是路上风大,紧注意慢注意,都吹得不太浑全了。”接着又说:“瑞年,你个怂才实在不够意思!”
瑞年有点莫名其妙,笑问:“可又咋了?”
“你怂都知道珺瑶的下落了,也不给我说!害得我到处去找她!你想:耀全伯虽说现在不是她的老公公了,可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对她不错吧?现在人不在了,她是不是也该回来给行个礼、上个香吧?所以,我就到处托人打听她的消息。……苍天不负有心人啊!我无意间转到集贸市场,竟然就找到她了!我还当她停薪留职后到哪去了呢!没想到竟在集贸市场卖羊肉串呢,她倒也能放得下架子……”
“她还在卖羊肉串啊?”
“是啊。”施覃呵呵一笑,“……瑞年,你不要着急上火嘛!珺瑶都给我说了,她准备跟你合伙做生意,当你的二老板娘,开个玩笑噢。人家利洒,该准备的啥都弄得差不多了,所以趁你没回去,就又再卖几天羊肉串。……”
凤兰接住话茬道:“珺瑶说没说啥时回来呢?我怕都有成十年没见过她了,不知道见了面还能不能认得呢!”
施覃道:“咋能认不得呢?她没太变啥,还跟以前一样,细皮嫩*肉的。凤兰同志也没太变啥啊!可是我呢,工作压力太大,都成老汉子了!所以我刚一眼就认得你了,却害得瑞年把我给你介绍了半天!”
凤兰笑了笑说:“咋不说王主任是当领导的,操心多呢!我一个拌土巴的,又是妇道人家,把一家子的嘴给顾上就行了,再还有啥心操的呢?”
施覃呵呵一笑说:“瑞年,你媳妇说话抓筋得很啊!”又回头看了司机一眼:“文老师、瑞年:要不,我们先走,先到衍荣门上应个景,随后了,咱们消停坐……”
凤兰笑道:“王主任到底是当领导的,架子还就是大!……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施覃便把脑袋一拍道:“看我这记性!正说话呢,只要人一打岔就啥都忘了!凤兰同志是问珺瑶啥时候回来,对吧?应该快了,不是今儿下午,就是明儿早上。本来我想叫她搭我的便车呢,可是她死活不肯……你们消停逛,我们走了。”
瑞年笑道:“你倒急啥呢嘛?去得迟一会儿早一会儿又能咋?要不,你跟这司机同志先到我门上把饭弄得一吃,随后了再上汪家去……”
施覃却朝着司机手中的花圈努了努嘴说:“你看,拿着这东西呢,咋能到你门上去呢?”
瑞年便又说:“那你随后了一定到门上坐。都回来了嘛,就多耍几天。”
施覃道:“肯定要耍上几天的,也多年没回来了,还不知道我那院子都成了啥模样子了,也想回去看一下呢……”
施覃和那司机走后,瑞年他们又在河滩上往下游走了一截,文老师还拍了几张风景,然后三个人方一路说着话往回走。……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