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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永乾红着脸应一声，又说：“二舅，你先忙，我去上个厕所。”话音未落，只听得李玲玲说：“你先憋着，我先上。”然后就见她蹦下房檐坎，朝厕所方向跑去。李天智说：“这死女子，上个茅厕都要跟人争！她就那样子，在学里要是不听话，你还要多担待些。”孙老师忙说：“那一定！”想告诉他玲玲去剧团的事，想了想，觉得还是玲玲亲自告诉的好，便又笑笑，没再说什么。

　　……孙老师上完厕所出来，李玲玲已挎了黄书包，站在场院里等他。李天智手里拄着锄头，也站在院里。见孙老师走得近了，李天智满脸堆笑说：“玲玲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又胡说啥县剧团要招她，这样的好事咋能轮上她？”“这是真的。”孙老师说，“公社李书记见玲玲有发展潜力，准备推荐她。”

　　李天智高兴得什么似的说：“这可得咋感谢人家呢？”孙老师说：“李书记原则性强，咱也不用特别感谢。他就是爱喝几口酒，过两天他来考察玲玲时，就在屋里招待他喝顿酒。也不用买瓶子酒，包谷酒就行。”李天智连连点头。

　　孙老师和李玲玲赶到学校时，天色尚早，看了看手表，才六点十分。还要再过半个多小时，同学们才会陆陆续续到校的。他便笑望玲玲一眼说：“还早着，要不咱们跑几圈步吧？”李玲玲却说：“现在跑步，一会上操就跑不动了。要不，先到你房子坐坐？”孙老师沉思半日，方点了点头。

　　于是，孙老师在前，李玲玲在后，向他的办公室走去。进门前，孙老师有意将挂在门外的竹帘子卷了起来，钩好，然后才开了门，又将门掀得靠了墙，这才走进屋里。李玲玲笑了一下，跟着进来，却顺手将门关了，且将门扣插住。孙老师回头看她一下，轻叹一声说：“咱不要干别的，你就乖乖坐着，我备一会儿课。”

　　李玲玲却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腰说：“表哥，人家想嘛……”孙老师急忙摇头说：“不行，你会怀孕的……你去床边坐着吧。再这样下去，我怕真就控制不了，把你害了。”李玲玲极不情愿的去床边坐了。孙老师便点了煤油灯，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备课。

　　过了一会，李玲玲却在他腿上轻踢了一下说：“哎，要不这样，我把裤衩穿着，总不会怀娃吧？”孙老师回头道：“你咋老想着这事？”李玲玲红着脸说：“人家是女流氓嘛！”顿了顿又说：“你赶紧，过一会儿同学都来了，啥都弄不成了。”

　　孙老师直直的看她两眼后，站起身，开始脱衣服。李玲玲也开始脱衣服。少顷，玲玲便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平展展躺在了床上。孙老师也早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了，翻身就压在她身上，……两张嘴也早已粘在了一起。半日后，孙老师满面通红说：“还是算了吧，这样子更难受，我担心脑子一昏，就把你害了。”玲玲说：“反正我不管，你想办法。”孙老师便想了想，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李玲玲听得满面羞红，狠瞪他一眼，又在他脊背上拧一下，悄声骂一句：“你个大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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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下午放学后，李玲玲跟孙老师刚走到她家东边六七丈外汪衍哲家门前时，便远远的听见她家场院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声笑语。由于隔着竹园，看不见场院里都有些谁，但是玲玲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最响亮的笑声是张红缨的，不由得喜形于色说：“表哥，红缨姐也在呢！”脚下就跑了起来。孙老师说一句：“这死女子！”也加快了脚步。

　　孙永乾离场院还有两丈多远时，李玲玲已在场院东头停住了，只听得她变腔用普通话说：“同志们，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我没完成任务，孙永乾同志他没有来！”孙老师心里骂：“这死女子！”正待做声，只听得那边李天智已在嚷了：“你咋回事？叫个人都叫不来？还南腔北调的！”孙老师便没吭声，急火火走过去。当他走完这段漫上坡，出现在李玲玲身边时，李天智脸上立即转笑了，说：“看把这女子惯成啥了！”张红缨笑道：“玲玲这点像我。女娃子平时就该搞点小古怪，这才招人喜欢嘛。”玲玲便与孙老师厮跟着来到场院中间。她又紧紧挽住张红缨的一只胳膊，往她肩上一靠说：“红缨姐，你一定要好好教我样板戏。”

　　汪耀全走到孙老师身边，握住他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孙老师没事吧？昨晚上着实把人吓了一跳！”孙老师红脸笑笑：“把人给丢尽了！”汪队长又说：“事先也没跟你商量，今儿我们都来，也是想沾你的光，吃一顿好的。”说着就笑了，一院子人都开怀大笑。“当然还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汪耀全看了大家一眼，又说，“都不要笑，说正事呢！昨天晚上到公社后，李书记还专门给我交代，说是扫盲夜校开班仪式这事，叫我好好配合你。眼看没几天了，这仪式咋弄，节目咋整，我心里还一点道道都没有。所以就把队上的干部跟三个老师都叫来了。等咱把饭吃了，就在天智这儿开个会，研究一下。”

　　孙老师忙说汪队长想得周全，他就没想这么多。大家又谝了一会儿后，李玲玲便挽着张红缨向一边走去。李天智笑骂：“这死女子！把你红缨姐拉哪儿去呀？”李玲玲回头说：“我两个上厕所去，你管呢！”李天智又骂：“上茅厕往那边胡跑啥？”李玲玲说：“我两个在露天地里尿呀！”一院子人都哈哈笑了。张红缨红着脸回头说：“天智叔，你甭急，玲玲是到我屋取个东西，马上就回来了。”说着在李玲玲身上拧了一下，李玲玲哎哟一声，两个人嘻嘻哈哈，沿着竹园西边南向小路跑了。

　　她俩走了不到一根烟功夫，郭银花从堂屋出来了，站在房檐坎上说：“天智叔，饭对了。冬梅婶问在堂屋吃还是在院里吃？”还未等李天智开口，汪耀全便抢着说：“冬梅是妇女队长，连这点事都决定不了？”郭银花便在房檐坎上踟蹰着，脸上很不自在的笑着。李天智看她一眼说：“我屋里是玲玲她妈当家，吃个便饭，又不是山珍海味，搁那都行，你三个女的安排吧。”郭银花哎了一声，说：“那我给引莲婶说去。”拧身回了屋里。

　　少顷，玲玲她妈崔引莲、妇女队长沈冬梅以及郭银花已在堂屋里碟碟碗碗的开始往八仙桌上摆菜了，沈冬梅且朝大门外嚷嚷：“你们大男子主义可真严重，也不知道搭把手！”，汪耀全便说：“走，半边天都发话了！”迈开大步往堂屋走去，孙老师、王耀猛紧跟在后面。李天智便在场院边喊：“玲玲，叫你红缨姐赶紧上来，饭对了。”然后便听得李玲玲的声音远远的飘了上来：“来了来了，急啥呢？”张兴文说：“红缨大人大事的，你不用喊她。”也朝堂屋去了。李天智直到看见玲玲、红缨出了张家场院，一路小跑上来，才折身回了屋里。

　　李玲玲、张红缨气喘吁吁的扑进门时，孙老师等六个人早已围着八仙桌坐好了。孙老师、汪耀全坐上席，张兴文、李天智坐下席，沈冬梅坐在西偏席紧邻张兴文的位置，王耀猛坐在她的正对面。东西偏席紧邻上席的座位却空着。郭银花、崔引莲没有入席，而是在一旁站着。李玲玲朝郭银花一笑说：“银花姐也来了？咋不坐呢？”郭银花说：“你俩快坐，我跟引莲婶端菜。”汪耀全也朝玲玲她们喊：“红缨、玲玲赶紧来坐，就等你两个敬酒呢。”张红缨、李玲玲便走过去。按照汪队长安排，红缨在妇女队长上方坐了，李玲玲则在王耀猛上方坐了。

　　见大家都坐好了，汪耀全笑容满面说：“今天这个饭，是借天智家这个宝地，当然这个东，还是生产队做。为啥要借天智这个宝地呢？一来有孙老师这一层关系，搁别人屋，孙老师可能要拘束些；更重要的是，天智家很快就要出一桩大喜事。白天我没说，是怕人多嘴杂。现在不妨说出来：昨儿晚上在公社时，李书记给我交代了个任务，让好好考察李玲玲同学。作为一个优秀的苗子，公社准备向县剧团推荐玲玲同学。”说着，举起了酒杯：“来，这一杯酒，大家先祝贺一下玲玲。”一桌人都举起酒杯干了，然后就七嘴八舌的称赞玲玲。李玲玲则满面绯红的笑着，提着铜酒壶，先给上席、再给下席、然后围席，一一斟了酒。然后，汪耀全先动筷子，大家都纷纷夹起菜来。汪耀全边吃菜边说：“玲玲不光有才华，还懂礼数，连这倒酒的顺序都知道。玲玲呀，到城里后，可不敢忘本，有事没事常回来。”李玲玲含羞笑道：“看耀全叔说的！都还没影的事呢！再说了，我天天喝咱石门沟的水，吃咱石门沟的饭，就是走到哪儿，心里都舍不得大家的，咋还能忘本？”张兴文说：“玲玲这女子不简单，嘴残火！都说红缨嘴残火，我看玲玲比红缨还残火！”张红缨微红着脸瞪了父亲一眼说：“大，你这话是咋说的！女娃子家的，啥残火不残火？你叫玲玲落个残火的名声，以后咋找女婿？”沈冬梅笑道：“这两个女子都是残火货！”李玲玲道：“红缨姐想女婿了，总要拉个垫背的。”一桌人都喜笑颜开。 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