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欢悦演绎张红缨笑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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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了几步,红缨却又回头笑道:“四叔,我刚才说的那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宋彩霞心热得很呢!我明儿可就要见你的话噢!”汪耀全说:“红缨真是个急死鬼!我把话都还没暖热呢。~~这个,办桐油加工厂是个大事,我总得跟其他干部商量一下,还得开个会征求一下社员的意见吧?红缨,这样吧:这两天你去公社报名时,就给宋技术员说,这事情咱正研究着,叫她放心。”红缨说:“有四叔这句话,不管宋彩霞放心不,我首先放心了!”汪耀全哈哈一笑。
出了门后,两个女孩子边走边说话。
红缨又问起了玲玲面试的事:“剧团的老师都问你些啥?难不难?”李玲玲眉开眼笑说:“我紧张了这一向,谁知道今儿面试简单得太!文老师——就是那个女的,先叫我片腿,又叫我下腰。你知道,我从小身子就是软的,这有啥难的?我还能翻空心跟头呢,可是人家没考。”
“就这些?”
“不是。田老师,就是那个男的,问我会唱啥歌?我说了一大堆,想叫人家考我样板戏呢,可是田老师只叫我唱了几句《东方红》,还唱了几句《大海航行靠舵手》就完事了。”
“他们看上你没有?”
玲玲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文老师听了我唱歌后就说: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田老师也叫我赶紧给文老师磕头拜师傅。文老师却说新社会不兴磕头,叫我给她鞠三个躬就行。……”红缨笑道:“玲玲可也真够谦虚的!你师傅都拜了,还给我装腔作势:‘不知道看上我没有’。”玲玲说:“人家又没有说剧团要不要我。我到现在都稀里糊涂呢。”红缨说:“听话听音。既然都收你当徒弟了,剧团还有不要你的理?莫非她天天跑到石门沟来教你?但是凡事都有一个规程。他们肯定要先给领导汇报,然后剧团还要研究,最后才决定。当然我是瞎猜。但是一般事情都是这样个过程,就跟咱生产队决定事情一样的。”
玲玲说:“红缨姐知道的真多。”红缨说:“过上几年,你知道的更多。”接着又问:“你师傅啥时走的?”玲玲笑道:“哎呀,说起来就想笑。他们刚一来,公社跟来的那个唐文书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一考完,都快十一点了,唐文书也没回来。我师傅跟田老师说想天黑前赶回县上呢,就急着想走。可又寻不着路。我叫他们先到我家吃饭,随后我送他们去公社。可他们一听到我家有一里多,就又不愿意去了。偏偏孙老师哪儿除了洋柿子和辣子、洋芋就没有啥菜了,锅又小,做不下几个人的饭。所以,我师傅就叫我送他们走,到了公社再吃饭。走到石头河边上时,我师傅又想去镇龙石上看,说是来的时候就想上去呢,怕耽搁正事才没有去。所以,我就领他们上了镇龙石。你不知道,我师傅呀,都四十多的人了,还疯得太!一到镇龙石上,就又蹦又跳,吱哇乱喊叫的,像个小娃一样。”
红缨说:“照这样说,你这师傅还蛮有意思。”玲玲说:“后头更好耍。我师傅看见孽龙洞后,就把两个胳膊一张,说天生一个洞来着。”红缨说:“是‘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毛主席的诗词。”玲玲说:“我师傅说的就是这两句,然后就要进洞去看。我害怕有人在洞里头同房,就先喊了一句有人没有……”红缨笑道:“我说玲玲呀,你人不大鬼还蛮大。咋整天想着同房不同房的?害臊不害臊?”经她这一说,玲玲猛然想起那一日跟瑞年在孽龙洞里的事,不觉把脸红了,正不知该说什么好时,只听“哎哟”一声,回头一看,却是红缨趔趄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到了场院下面的路上。只顾了说话,却没注意脚下,红缨便被石头绊了一下。捡儿在玲玲怀里“嘎嘎嘎”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表姨,这个女的骂你,我就咒她摔跤,她就真摔跤了。”
此时红缨早已站稳,回头笑看捡儿一眼,且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说:“你知道把我叫啥吗?我也是你姨!给姨说,你叫啥名字?”捡儿说:“你都不知道我叫啥,还要给我当姨!”红缨便又问玲玲:“真的他叫啥,我咋没记住呢?”玲玲却向捡儿说:“捡儿,咱偏不给她说你叫啥名字,把她急死。”红缨又刮一下捡儿的鼻子,说:“捡儿,姨已经知道你叫捡儿了,聪不聪明呢?”……
然后,红缨又让玲玲接着讲。
玲玲说:“进了孽龙洞以后,哎呀,田老师还罢了。我师傅好像没见过啥似的,一见洞壁上的画,就喜欢得不得了,一个画一个画不停的看。还说以后还要来咱石门沟,要带照相机,把画儿都给照下来。也多亏她看画把时辰耽搁了,要不就吃不上饭了。”红缨问:“咋回事?”玲玲说:“我离洞口近,隐隐约约听到镇龙石底下有人说话,跑出去一看,却是唐文书跟王施覃在路上跑呢。多亏我耳朵尖,要是迟一会儿,他们跑到河那边去了,我就听不到了。我就喊王施覃,问他们弄啥?原来是唐文书早就在王家堡子派下伙了,偏偏就派在王施覃家。后来,唐文书就去了乱石窖。他还当面试要多长时间呢,回到学校就给迟了。孙老师就叫王施覃跟着唐文书来追我们。唐文书有意思的很……”
“咋有意思了?”
“你不知道,稀奇得很,吃了饭他还给钱呢。算上孙老师和我,总共五个人,他给了温麻子十块钱。温麻子先是不要,后来还是接了。唐文书又叫温麻子给写收条。温麻子写不来字,就叫王施覃写。王施覃不知道咋写,唐文书给他说一句,他写一句。写好了,唐文书又叫温麻子蘸钢笔水按了个指印,说是他回去叫李书记报销。……我师傅他几个走了以后,孙老师也走了,可是温麻子硬是把我留下,说是要给我做一条裙子,我去剧团的时候送给我。把我吓得呀!”
红缨笑道:“长得漂亮了就是好,谁都能看上。温麻子怕是想叫你跟屎蛋子呢?”玲玲把脸一红说:“咱谁不笑话谁。咱队上的男娃子还不是十个就有八个都看上你了?要不是衍华哥下手早,我看非得打起来不可。”红缨说:“少打岔,你赶紧说,温麻子后来把你咋了?我还想听呢。”玲玲说:“倒也没咋,她就是给我量了一下,说是保证做一件谁都没穿过的裙子。我走的时候,王施覃撵上来,非要跟我一路。我说,还早着,你急着到学校弄啥?可他非要跟我一块去学校。我就叫他去把燕芳、燕云叫上。他却不愿意领他妹子,硬是要跟我走不可,说是我要是不答应,他就耍二杆子!把我吓得呀!只好叫他跟我一路。”红缨笑问:“屎蛋子耍二杆子没有?”
“你就不盼人好!”玲玲瞪她一眼说,“我一路上心里都直打鼓,生怕他耍流氓。可是他路上倒还规矩。”
“就是,都长大了嘛,咋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法无天呢?”
“可是到教室后,他又胡说八道开了。说是他以后要到县上去念中学,一有空就去剧团听我唱戏。还说裙子是他叫他妈给我做的。我害怕他再胡说,就去孙老师房子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请了一后晌假,回家歇了一会,就跑下来了。”
“哈!屎蛋子真是看上你了!”张红缨大笑起来,“我看你可咋收场?衍荣算一个,瑞年算一个,又加上个屎蛋子,都有三个男娃子看上你了!多亏你要去剧团了,到时候叫他们都干瞪眼!要是你不走,哼!我看他们非打得头破血流不可!”玲玲咬牙切齿了半日,狠瞪她两眼,红着脸说:“红缨姐,我啥话都给你说,你却只管笑话我!你可小心,把我惹急了,非把那天的事说出来不可?”
红缨笑问:“莫非我还有啥把柄在你手里吗?”
“你可不要抵赖!我都在边上呢,你就跟衍华哥同房了!”
……两个人正笑闹着,忽听捡儿叫道:“表舅来了,我要跟他们绊跤!”红缨、玲玲都回头去看,却见李梅子跟传江、传河从路东边拐弯处撒欢子跑了过来。她们二人便不再闹,都面朝东站着,静等起李梅子姐弟三个来。见面后,红缨先问一句:“放学了?”……然后,三个女孩子少不得七七八八说半天闲话,传河、传江则逗玲玲怀里的捡儿玩耍。然后,梅子姐弟们也不回家,而是跟着红缨、玲玲,直接去了郭家门上。
此时,毛顺珍等几个在郭达山屋里忙活的妇女——主要是擀面、炸红薯丸子、炸豆腐、焯青西红柿片、焯豌豆角等,已在场院里围着桌子吃开饭了。他们果然萝卜烩菜外加红焖肥肉片就蒸馍吃。传海传江急忙跑过去,自己从盆里舀了烩菜肉片,又拿了蒸馍,也不坐,就站在桌旁,狼吞虎咽起来。 风月石门沟